到了初平二年年底,董卓的淫威更盛,殘暴好殺越來越嚴重,麾下將校和朝中官員稍有言語差失,立即處死,又以叛逆之名,大殺關中舊族。
他又以其弟董文為左將軍,侄兒董璜為侍中、中軍校尉,皆典兵事。大封其宗族,董氏繈褓中嬰兒皆得封,男皆封侯,女為邑君。
董卓的暴行引得王允等人對他更加憤怒,欲殺之心越加迫切。而劉成則多數時候待在灞上軍營操練兵馬,一邊密切關注著王允等人密謀殺董卓的進展和董卓的所作所為,還經常派人去天水與高順見面,表現出招攬之心,不過高順雖然每次都對劉成派去的官員禮敬有加,但每次都嚴詞拒絕劉成的招攬。
劉成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離間呂布和高順的機會,他命人放出謠言說自己派人與高順頻繁接觸,各種風言風語很快就進入了呂布的耳中,呂布也是疑心病很重的人,對高順信任大打折扣,也開始對高順愈加猜忌。
劉成躲在灞上軍營看熱鬧,但有些事情卻是怎麽躲也是躲不掉的,一直照顧何太后的小蓮突然來到了灞上軍營。
劉成坐在中軍大帳案桌後揮手屏退左右,問道:“小蓮,今日怎麽過來了?太后好些了嗎?”
小蓮起身道:“將軍,太后已經記起了從前的事情,也想起了自己是誰,讓奴婢過來請將軍回府敘話!”
何太后經過華佗的治療,在去年五月份就已經從昏迷當中清醒過來,但是因為昏迷了好幾個月,使得她的記憶出現了一點問題,她醒過來之後一直想不起自己是誰,也想不起從前的事情!
劉成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強行把華佗師徒留下來繼續為何太后治療,這一治療就是一年半。
劉成欣喜道:“什麽,太后想起來了?這太好了,你去旁邊的營帳等一會兒,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待本將軍把軍中事務安排一下就回府!”
“諾!”小蓮答應,做了一個萬福後退出了中軍大帳。
劉成緩緩起身在大帳內來回踱步,腦子裡在思考怎麽安置已經完全恢復記憶和身體的何太后,這可是一件麻煩事,讓她恢復太后的身份?可是她在天下人的記憶中已經死於火海,現在又讓她突然出現,這會引起多大的震動?且不說諸侯們的反應,就只是董卓恐怕都不會接受和承認,而且還很可能引起董卓的殺心,董卓可以容忍無能的皇帝存在,卻絕對不會容忍精明且權利欲極重的何太后的存在。
更何況,何太后的相貌經過華佗的整形手術之後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誰還會相信她就是從前的何太后呢?
思考了一陣,劉成把軍務安排妥當,命人備馬趕回長安城。
進得府中,劉成只是與府中幕僚從事們匆匆見了一面,問了一些府中和朝廷的情況就帶著小蓮來到了後院。
推開房門,劉成一眼就看到何太后正坐在銅鏡前打量著自己的新面孔,這副新面孔一點也不遜色於從前的相貌,甚至比從前那副相貌還要美貌幾分。
經過這一年多的鍛煉,她已經恢復了走路的功能和行動能力,身形一點也沒有因為長期臥床而走樣。
小蓮等劉成走進房間之後帶上了房門,自己去後院門口守著,不讓其他人進入後院。
何太后似乎感覺到從外面進來了人,回頭一看就見到了劉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劉成立即聊起戰袍下擺,單膝下拜道:“臣劉成拜見太后!”
何太后立即走過來扶起劉成道:“如果不是劉卿,哀家早已經化作一抔黃土了,若不是劉卿請來神醫為哀家診治,哀家只怕一輩子都要做一個個渾渾噩噩、躺在床鋪上一無所知的人,劉卿功莫大焉,快快請起!”
劉成緩緩起身抱拳道:“這是臣的本份,只是太后在大火中容貌盡毀,臣深知太后最在意自己的美貌,所有擅自命神醫給太后換了一副容貌,請太后治罪!”
何太后笑道:“哀家更喜歡現在這幅容貌,劉卿又何罪之有呢?自哀家在地道之中被劉卿救回昏迷不醒,對此後發生之事一無所知,不過這幾天哀家恢復了記憶,聽了小蓮說了一個大概,對很多細節尚不清楚,劉卿能給哀家仔細說說嗎?”
“遵命!”劉成抱拳答應,伸手扶著何太后道:“請太后上坐,容微臣細細道來!”
“好!”何太后在劉成的攙扶下坐在了床鋪上。
劉成站在旁邊把自從何太后昏迷之後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在他述說的整個過程中,何太后都沒有一副好臉色,一雙手抓著衣服握成拳頭,因用力過大而不停的顫動,呼吸也時而急促、時而舒緩。
待到劉成說完,何太后狠聲道:“董卓罪該萬死,那幫世家大族的大臣們更該死,還有各地的諸侯們,一個個都狼子野心,全都沒一個好東西,都該殺!”
劉成抱拳道:“微臣理解太后此刻的心情,但如今我們只能先挑起各地諸侯們之間鬥爭,實際上也無需我們花費太多的精力,只需稍加運作就能他們互相爭奪地盤而大打出手!讓諸侯們互相敵對而無暇顧及朝中之事,如此我們就可以騰出手激化董卓和那些世家大族的大臣官員們的矛盾,這兩年以來,董卓殺戮很重,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實力損失的很大,現今他們只剩下少部分人了,這些人以王允為首,他們目前正在謀劃如何除掉董卓!”
“哦,他們打算何時動手?可有謀劃妥當?”
劉成搖頭道:“暫且還沒有,他們正在等待機會,董卓這個人雖然殘暴無比,但卻很小心謹慎,身邊時刻都有大量的護衛,想要殺他談何容易,王允那幫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旦失敗,就很有可能斷送世家大族們在朝中的最後一點實力!”
何太后點了點頭,說道:“哀家覺得你可以在暗中推波助瀾,給他們一點助力!等他們殺了董卓,你再出手徹底解決這些世家大族們在朝中的勢力,還朝廷一片清寧!”
“實際上微臣已經在這麽做了!”
劉成說完,想了想,抱拳道:“既然太后已經恢復記憶,那麽······微臣就安排給太后恢復身份,讓太后和陛下相認,也讓太后和朝中大臣們見個面吧?”
何太后沉默了一下,搖頭歎道:“你說的這個問題,哀家這幾日也在思慮,還是覺得不能這麽做,你看看哀家現在都變了相貌,別說朝中大臣們和天下百姓,就算是辯兒只怕也會接受不了,那些忌憚哀家的人,特別是董卓、朝中世家大族的大臣官員和各地諸侯們,他們只怕不會希望哀家還活著。就算你劉成將軍站出來證明,他們也不會承認哀家的身份,他們會一致指責你別有用心!”
劉成問道:“這如何是好?太后乃一國之母,身份尊崇,豈能一輩子窩在這只有方寸之地的內院?而且太后不能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不明不白的住在將軍府後院,盡管臣一直封鎖消息,嚴禁府中上下議論和打聽,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外面的人得知將軍府的後院藏著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恐怕會引起外界諸多猜測。另外······在太后昏迷期間,臣為了營救已故太尉喬玄公的兩個女兒大喬和小喬,不得已與她們訂立了婚約,若日後臣與她們完婚,她們肯定會見到太后,會猜疑太后的身份!臣不是擔心她們,臣是擔心太后會受委屈啊!”
何太后笑了笑說道:“恢復太后的身份是不可能了, 這一點你我都清楚。哀家看這後院其實挺大的,你只需派人分出一小半,用牆壁隔開,哀家住在這小院就可以了。至於身份,你可以對外宣稱哀家是你的表親,因戰亂頻繁,夫家全部罹難,只剩我一個弱女子苟活,於是前來長安投奔你。”
劉成頗為尷尬的說道:“微臣請來神醫為太后診治時曾透漏太后是微臣私下納的妾室,名叫可人······請太后治罪!”
何太后笑道:“哀家覺得這麽安排挺好的,從今以後在外人面前可人就是你的小妾!實際上,哀家也的確早是你的女人,難道劉卿不認?”
劉成連忙道:“不不不,微臣自當是願意服侍太后的,說太后是微臣的女人,有點兒太······降低太后的身份了!”
何太后緩緩起身,劉成也不好站著,站起身來,她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胸膛上撫摸,整個身子靠在而來他身上說道:“世事無常,今非昔比啊!尊崇之意放在你的心裡就行了,你是哀家的男人,哀家什麽都沒有了,以後只有依靠你了!”
劉成道:“在微臣心裡,可人永遠是太后,永遠是微臣心愛的女人!”
何太后狡黠一笑,問道:“哀家和喬家的兩個小姐,你最愛誰?”
“呃······當然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