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否現在就出兵攻打烏丸一事上,文臣武將們各有不同的看法,劉成在這個問題上也是考慮了兩天才決定放棄暫時攻打烏丸。
他主要考慮到幾個方面:第一,有一部分鮮卑人南下投靠烏丸人了,這些鮮卑人肯定會把消息告訴烏丸人,那麽烏丸人就會有所準備。
第二、他麾下的情報組織對烏丸人的情報收集還不充足,特別是對烏丸人所居之地的遼東、遼西和右北平等地的地形勘察不到位。
劉成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烏丸人遲早是要打的,不在乎一年兩年,所以他下令收兵班師回朝答,但是他在東鮮卑故地卻留下了一支兵馬,任命老將段煨為安東將軍,率軍一萬鎮守,在東鮮卑故地築城,防止這片草原被蠻族再佔據。
鮮卑宇文部被滅的消息傳到遼東、遼西和右北平的烏丸人活動區域之後,烏丸人如臨大敵,感覺脖子上被套上了繩索,隨時都可能被漢朝拉緊繩索吊死。
劉成大軍在九月初回到了雁門,各校人馬各自解散,返回原駐地,劉成帶著從長安帶出來的兵馬在九月下旬回到了長安,但烏丸人的使者緊跟著就過來了。
劉成這次返回長安同樣受到了皇帝和滿朝文武以及長安城百姓們的熱情的迎接,可劉成卻高興不起來。
回到護國公府的前幾天,劉成的情緒都一直不怎麽高,也沒有進宮覲見皇帝。
這天夜裡,一家人吃晚飯。
大喬看見劉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夫君,你都好幾天沒怎麽好好吃飯了,這次你回來就沒看見你笑過,究竟怎麽啦?”
小喬、蔡琰和何後也紛紛問道:“是啊,這是怎麽了?”
劉成放下筷子道:“關於叛亂的事情不好處理啊,這事如果不處理好,我又怎麽吃得下飯呢!”
小喬道:“這事有什麽難的,既然是叛亂,就該明正典刑啊!”
“你說得倒是輕松,根據叛亂之臣的某些人交代,唐妃是其中的主要人物,難道隻處置其他人而不處置唐妃?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世人,皇族可以免除一切刑罰嗎?連叛亂都不用受到處置,這大漢律還有什麽作用?如果要處置唐妃,那就必須得經過皇帝的同意,可如今皇帝把唐妃關在漪瀾殿,看上去是用這種方式處罰她,卻實際上是在保她!”
幾女面面相覷,有都些明白了這事還真不好處置,如果非要處置唐妃,那麽皇帝那一關怎麽過?難道從皇帝的手裡搶人?
這時何後說道:“夫君,奴家覺得這事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陛下要保唐妃無非是私心作祟,可唐妃謀反這可是大事,帝王怎麽能以私心而誤國?叛賊務必要鏟除殆盡,否則很快就會死灰複燃,到那時他們的破壞更加嚴重!”
劉成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想要讓皇帝放棄庇護唐妃只怕很困難,除非以武力強行把唐妃從漪蘭殿帶出來,但這樣一來,他與皇帝和諧共處的關系就不複存在,他和皇帝劉辯是有感情的,他看得出來劉辯是真心把他當父兄的,一直把他當做依靠,他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跟皇帝鬧僵,搞得日後君臣互相提防、猜忌,甚至是嫉恨。
無論劉成如何不願意面對這件事情,這事重要有一個結果,重要給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們一個交代。
在回到長安後的十天之後,劉成第一次來到了未央宮。
“臣劉成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劉成在前殿向劉辯行大禮參拜。
劉辯笑著抬手道:“皇叔免禮,請起!”
“謝陛下!”
劉辯笑道:“皇叔很久沒來宮中了,今日留在宮中用膳吧!來人,去吩咐禦膳房準備膳食!”
劉成猶豫了一下,抱拳道:“多謝陛下,臣就叨擾了!”
“那好,咱先去外面走走!”
兩人走出宮殿,沿著宮殿旁邊的回廊向後走去,劉成一邊走一邊向劉辯說了一次征討鮮卑宇文部的過程,劉辯一路上都仔細聽著,沒有插話。
直到劉成說完,劉辯才問起鮮卑人的風俗習慣和草原上的一些情況,劉成撿有趣的說,劉辯聽著有時候哈哈大笑。
禦膳吃了一半,劉成道:“陛下,微臣這次進宮,還有一事,就是唐妃的事情!”
劉辯夾菜的筷子停下了,他緩緩放下筷子道:“朕就知道皇叔要說這事,皇叔是怎麽打算的?”
劉成搖頭道:“陛下,微臣是怎麽打算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國家需要秩序,倘若誰都可以任意破壞秩序,天下永遠都不會太平,大漢永遠也不會安穩下來,那些不聽朝廷好聽號令的諸侯們就會更加變本加厲!”
“陛下想要保唐妃,臣可以理解,畢竟唐妃與陛下共過患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陛下不是普通人,是一國之主,其他人可以講私情,陛下卻不能,對待天下子民,陛下應該一視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唐妃在策劃謀反的時候是否考慮過陛下的感受?他們也許會說他們反的不是陛下,反的是微臣,微臣還需要他們反嗎?只要他們有能力治理好這個王朝,臣自當雙說奉上治國大權,他們連一個小小的謀反都搞得破綻百出,還談什麽治國?這些只會整天空口白牙說大話的人,有什麽才能把這個王朝治理好?從他們謀反隻一夜的工夫就被平息這件事情上來看,他們的才能就不足以掌控好這個王朝,若是把大權交到他們手上,天下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子!”
說到這裡,劉成問道:“臣倒是想問問陛下是怎麽想的,陛下的心思,臣懂!只是陛下這麽做有用嗎?唐妃不會感激陛下,只會更恨陛下,陛下的姑息也很可能引日後的大禍!”
劉辯的聲音有些顫抖:“皇叔說的這些朕都知道,朕不忍心!難道把唐妃關在漪瀾殿還不夠嗎?”
劉成語氣平靜的說道:“陛下應該很清楚,若是唐妃沒有參與此次謀反,僅僅是國丈唐瑁那些人,按照株連之法,唐妃也應該被治罪,當然在這種情況下把唐妃關在漪瀾殿,朝中大臣和天下子民也不會說什麽,畢竟唐妃只是受牽連。但現在的情形不同,唐妃是主謀之一,那就另當別論了!若是朝廷隻殺從犯,而不罪及主犯,朝廷還有什麽威信可言?今日這個皇子謀反,明日那個公主謀反,後日那個親王謀反,而且這些人最後都沒有死罪,這天下還有寧日嗎?天下百姓整天就看你們皇家幾個人鬥來鬥去,您覺得有意思嗎?”
劉辯眼角流出了淚珠,“皇叔,一定要置唐妃於死地嗎?”
劉成放下筷子,苦口婆心道:“陛下啊,不是臣要置唐妃於死地啊,陛下怎麽就認為臣要讓唐妃死呢?是唐妃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這是國法不容她,與臣有何乾系?臣頂多也就是一個衛道者而已,如果大漢王朝連一個衛道者都沒有,陛下覺得大漢還有希望嗎?”
劉辯沉默了很久,劉成也吃不下去了,桌上的禦膳都涼了,他揮了揮手讓太監們把殘羹冷炙都撤下去。
“皇叔,讓唐妃死,朕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就當朕補償她這麽多年不離不棄陪在朕身邊,朕也要救她一命!皇叔,朕要使用一次特權!”
劉成一愣,乾巴巴的問道:“陛下,值得嗎?”
“朕認為值得!朕不想在心裡留下愧疚和遺憾!皇叔只要回答朕,朕能不能使用一次特權?”
劉成點頭道:“當然能,特權適用於任何事情,不管這事有多嚴重!不過臣要提醒陛下,一旦用了這一次特權,陛下就只剩下最後一次使用特權的機會,您可要考慮清楚!”
劉辯道:“朕已考慮清楚了!”
劉成歎息道:“好吧,那就請陛下親筆寫下特赦詔令,寫完之後交給微臣。微臣離開之時必須要帶走唐妃,唐妃該判的罪還是要判決,陛下的特赦詔令只能在刑場上才能揮作用,一方面是為了顯示國法的威嚴,另一方面顯示陛下所頒布的特赦詔令的權力!”
劉辯同意,當即親筆寫下了一份特赦詔令,蓋上皇帝之寶印,交給了劉成。
劉成接過詔令看了一遍,卷起來收入懷中,這才對劉辯道:“陛下,臣有必要再次提醒一下陛下,您只剩下最後一次使用特權的機會,一旦用完,您將不能再插手軍務國政,再想要赦免什麽人也不可能了!”
劉辯點頭道:“朕自然明白!”
“好, 那就請陛下讓人把唐妃帶來吧!”
“來人,帶唐妃來!”
唐妃被太監宮女們送到了宮門外,早已在外等候的廷尉府兵卒準備上前拿人。
劉成擺擺手:“唐妃娘娘非一般人犯,不用上刑具!去兩個宮女隨身伺候,爾等在一旁看管就行了!”
“是!”
唐妃被送上了馬車,兩個宮女跟在身邊,廷尉府的兵卒們跟在馬車旁邊一直把唐妃押送到廷尉府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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