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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除了武器裝備、戰鬥意志的比拚，還有心理的較量，這也就是所謂的攻心為上。常凌風恰好把握了小鬼子多疑且又頑固的心理，故布疑陣，實中有虛，虛中有實，好好地耍了小鬼子一把。

“常連長，跟你打鬼子就是過癮，以後要是能經常這樣就好了。”王三炮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他們現在畢竟是寄人籬下，等大仇得報之後，也許大當家的就會帶他們離開。

也許是看出了王三炮的心事。常凌風道:“三當家的，先別想太遠的事。這幾次咱們一起打鬼子，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想法?”王三炮撓了撓頭，道:“要說想法，我覺得小鬼子也並沒那麽厲害。”說完看了看常凌風的眼睛。

常凌風點點頭，向他投入鼓勵的目光。

王三炮又鼓了鼓勇氣，接著道:“以前我們在西北軍的時候，三條命都未必能換一個鬼子，拋去鬼子的武器裝備比咱先進不說，論戰術素養，小鬼子也甩我們好幾條街。不過，要我說啊，最重要的還是鬼子在戰場上的指揮和紀律，那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得出來的。”

沒想到王三炮竟然是個外粗內細的人，幾句話都被他說到了點子上。常凌風看他的目光也由鼓勵變成了欣賞。

王三炮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什麽時候我們也能像小鬼子那樣令行禁止就好了，兄弟們在戰場上抱成團就像是一個人一樣，準保打得小鬼子屁股尿流。”

“呵呵，這個沒問題，我想很快就會實現。”常凌風對練兵有信心，“回去之後。我們準備把這次戰鬥總結一下，不知道三當家的有沒有興趣?”

“有啊！太有了！”王三炮一聽是說打仗的事兒頓時來了興趣。

“好，我們回去後就召開戰鬥總結會！”

李松州的車子駕駛得又快又穩，很快就到了宋家莊南側，把車停好之後。幾個人就開始搬運裝備器材！別看這些東西種類數量挺多，但實際除了發電機之外別的都不重。很快，裝備器材就被轉移到了一個小山坳裡。常凌風又讓李松州把汽車往來時的路上開了三裡地，卡車就停在路中央。

又過了一個小時，劉一刀他們也到了。五十多個人抬著這些通訊裝備器材就泉水溝趕去。

……

大杓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躺在枯草中，無聊的都淡出鳥來了。早知道就和常凌風一起去了。他李松州打槍沒我準，憑啥他就能去我就不能去?

突然山下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人說話聲音，大杓一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順勢槍口就對準了山下，“排長，山下有人！”

王成從茅草中露出頭來，端著三八大蓋，道:“兄弟們，隱蔽，注意觀察。”

只見山下來了好幾十號人的隊伍，都穿著鬼子軍裝，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顯得步履沉重。山下隊伍又往前走了一段，李劍眼尖，一眼認出了隊伍中的常凌風，“排長，是常連長他們回來了。”

王成他們此時也看清了，頓時高興地喜出望外，道:“兄弟們，跟我一起去接連長！”

警偵排的三十多號人除了留了五個警戒之外，其余都去山下幫著抬東西了。

“黑子，這箱子挺重啊，來，我來替你！”

“麻杆兒，你那腰行嗎，快把箱子給我！”

“大當家的，怎麽好意思讓你親自動手抬這麽重的東西呢，交給兄弟們就是了。”

王成走到常凌風和劉一刀跟前，衝著常凌風敬禮道:“連長，

你們終於回來了。”說實話，王成看到小鬼子沒撲上來，估計多半得去侯家廟找連長的晦氣，所以一直擔心，就怕常凌風他們被鬼子咬住，那就麻煩了。他有心帶著警偵排回去接應，但常凌風給他下的命令是埋伏在泉水溝。好在看到常凌風他們平安回來了，心裡不禁松了一口氣，“連長，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在這裡等得可是要急死了。”看到大大小小的箱子，問道:“呀，這都是什麽東西啊?”

“你猜猜看！”常凌風笑眯眯地道。

“武器彈藥?”王成撓了撓頭，“不對呀，武器彈藥可比這重多了，服裝?不是，又太輕了。”

“王排長，你好好猜猜！”劉一刀也在一旁笑盈盈地說。

這時大杓剛好扛著一大捆線匝走過，王成瞟了一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通信裝備，我的媽呀，這下發財了！”

他掀開一個箱子，裡面裝了滿滿的電話機，頓時曉得合不攏嘴了，“不得了，不得了，這次山上山下可以裝電話了！”

看著王成高興的樣子，常凌風笑著道:“不止這些，還有電台呢！”

“電台?”王成嘴巴張的可以放進一個鴨蛋，他迫不及待地打開裝電台的箱子，一個勁兒地摸著電台嶄新光亮的漆面，就連小鬼子的電台也只有配備到大隊一級單位，他們一個連就有電台了?再看看這數量，每個排一部都綽綽有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我說，你再使勁摸的話，漆都被你摸掉了。”常凌風沒好氣地道。

“太激動了，太激動了！”王成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連長，你們不就是打個鬼子的中隊部嘛，怎麽還搞來了這些東西?”

“碰巧遇上的，不能便宜了小鬼子，就順道弄了回來！別愣著了，我們趕緊回山吧，不然老徐他們又該等急了。”

“是！”王成趕緊敬禮道。

……

中村田寬一開始堅信他們的追擊方向是正確的，可是一連追出去五公裡，不要說支那人的人影，就是地上的腳印也沒有，難道支那人隱藏蹤跡的手段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不可能啊！

不知道岡本清正那裡怎麽樣?

通過電台和岡本清正聯系之後，中村田寬的臉色變得鐵青無比，因為岡本清正那邊的情況和這邊一樣，毛都沒有發現。

通訊兵壯著膽子問道:“大隊長閣下岡本中隊長還來電請示是否繼續追下去?”

此時，中村田寬還對自己的判斷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正在他即將下達追擊命令的時候，鬼子通訊兵背上的電台響了。鬼子通訊兵急忙用紙筆將數字代碼抄錄下來，然後又在譯電紙上譯出電文。做好這一切之後，鬼子通訊兵摘下耳機，默默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伸出雙手將電報向中村田寬遞了過來。

從通訊兵的表現來看，中村田寬就知道沒什麽好事情，只是接過電報匆匆看了一眼，他就將電報紙撕了個粉碎，“八嘎，我們又被騙了！”

跟在他旁邊的兩個鬼子小隊長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中村田寬才咬牙切齒地道:“剛才酒井發來電報，據黃家堡據點報告，蒙疆郵電局的一批通訊裝備器材在離開黃家堡往西沒多遠就在公路上被劫持，車上六人悉數被殺。”

“那豈不是就是在侯家廟東南的公路?”一個小隊長道，“也就是說支那人確實從南方逃走了?”他根本沒看到另一個小隊長一個勁兒在向他使眼色。

中村田寬陰鷙的眼光看著他，並沒有什麽責罵他，頓了頓才道:“我們中計了。“他咬著牙繼續恨聲道，“我們中了中國人的金蟬脫殼計了，中國人利用我們的誤判，成功的逃脫了，可惡！”

那個小隊長凜然道:“真要是這樣，那他們的指揮官可是著實不簡單。”

“何止是不簡單， 便是從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怕也不過如此了。”中村田寬悶哼了一聲，神色間有著說不出的陰鬱。作為一名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他一向是看不起任何中國軍官的，那些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睛。

可是，現在，他卻被一個中國人給戲耍了，這讓自己的老臉往哪裡擱?中村田寬見兩個小隊長都在看著自己，那眼神兒就像在說，嘿，看我們的上司，簡直就是一頭蠢豬，被支那人騙了一次又一次，偏偏他還老是喜歡自作聰明。

另一個小隊長道:“大隊長，這樣一個支那指揮官的存在，對我們是巨大的威脅，必須要把他找到，除掉他。卑職願意帶一個小隊繼續向南追擊！”

“晚了，已經來不及了。”中村田寬長長歎了一口氣，道，“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我想他們早走遠了。”

過了一會，中村田寬又咬著牙說道:“就讓他暫時逃走吧，不過沒關系。中國有句古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他們還在察哈爾，我們總有遇見他們的時候，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其實後面還有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等他再遇見這個支那人的時候，他會把之前受到的屈辱以百倍千倍的返還給他，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不過，令中村田寬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支那人在今後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消失匿跡了，再次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月份了。

“命令，各部歸建！”中村田寬說完之後便頹然地坐在了卡車副駕駛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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