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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根本就不相信常凌風能夠將他活捉,這根本就是在開玩笑。不僅他不相信,就是唐三彩心裡也充滿了擔憂,這件事常凌風雖然說得輕松,可她知道難度極大。二郎神這個人不僅身手好,腦袋瓜也好使,十分的機警,而且這太平山上的地形他是熟透了的,常凌風這樣跟他打賭是在時候有些太冒失了。想到這裡不禁向常凌風臉上投去,那目光中有關切、有擔憂,還有質疑?
常凌風迎上了唐三彩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又轉頭對二郎神道:“你到底比不比?”
“比,當然要比了。”二郎神勢在必得,在太平山這一畝三分地上他佔有絕對的主場優勢。
“好,那給你點準備時間,半個小時之後我們正式開始,如何?”
“就依你所言。”二郎神大聲道,隨即又從土匪頭目中挑了八個人,他見常凌風隻帶了四個手下上山,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人數提高到了常凌風他們的一倍,畢竟常凌風那些傳聞不是空穴來風。被二郎神點到的都是太平山上的好手,土匪生性好鬥,能湊熱鬧的事情自然不會落下,沒被選中的土匪難免有些垂頭喪氣,不過他們很快就將情緒調整過來,紛紛議論一會兒的攻防作戰中常凌風會怎麽輸掉。
唐三彩將眾人都在交頭接耳,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台上,便走進常凌風,輕聲道:“你有幾成的把握,需要準備什麽,你盡管說,我這裡也有幾個身手不錯的手下。”她現在已經完全將常凌風當做了一家人,而且這次易幟的事情是她挑起的頭,必須把這件事落實心裡才踏實。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太平山這個土匪窩也不例外,比如剛才二郎神點的八個人,都是和他關系好的弟兄。唐三彩也有自己的嫡系,除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近三十個女匪,還有十多個身手矯健的漢子,均聽命於她。
唐三彩打算倒貼幫常凌風,沒想到人家並不領情。常凌風道:“多謝唐大當家的好意,這件事咱們稍後再談,你這裡有茶水沒有,咱們坐下喝點茶如何?”
唐三彩的小嘴當時就噘了起來,這人什麽人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現在騎虎難下,真希望他就此輸個底掉,也好出了胸中這口惡氣。
“請坐!”唐三彩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是語氣冷冰冰的。
常凌風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氣,也不介意,在一旁的交椅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端起茶盞品了起來,樣子十分的悠閑。
唐三彩畢竟還是心軟,回到正座之上,又輕輕問道:“你真的不用準備?”這時的語氣和剛才完全是判若兩人,處處透著關切。
常凌風喝了一口茶,緩緩道:“真不用!”他看來看一直站在台下的劉一鳴等人,道:“你們四個別在這裡杵著了,出去四處看看吧,太平山是頭一次,見識見識去。”
劉一鳴見常凌風對著自己使了使眼色,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帶人走了出去。
“唐大當家的,你今天穿的衣服和你的氣質和身材很搭啊!”常凌風瞟了一眼坐在虎皮座椅之上的唐三彩,只見她淡妝麗雅,膚色粉膩,唇上還有淡淡的處子薄茸,加以眉黛微顰,眼波斜溜,身穿雪白地箭袖緊身衣,腰細胸挺,將她玲瓏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雙手束有粉紅色的護腕,腰間一條綠色寬腰帶斜插兩把二十響的盒子炮,嫵媚裡帶著三分英氣,顯得分外撩人。
唐三彩被常凌風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搞得一怔,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常凌風這話雖是讚美,卻說的極不符合事宜,唐三彩聽著覺著有幾分輕薄味道,不禁俏臉兒一紅,有點慍怒,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眼下人家正在為你打賭的事情擔心,你竟然還有心思說這些。
大廳裡的土匪們雖然聽不到兩人之間的談話,但是從唐三彩的既怒又羞的神色來看,便猜測出兩人之間的關系肯定是不一般,於是紛紛議論更盛了,一些膽大的土匪頭目甚至還指指點點起來。在這些土匪頭目看來,唐大當家的一直都是豪氣乾雲,說話辦事有時候比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還乾脆利落,何曾展現過這等小女兒的心態。要說大當家的對這個姓常的小白臉沒意思,那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唐三彩側首微微瞟了常凌風一眼,心說,都怪你,讓我這在手下面前難堪了,回頭非得找你算帳。
常凌風觸到唐三彩的目光,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說放心,一切自在掌控之中。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有小嘍囉過來送信說,二郎神那裡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小嘍囉剛剛轉身出去,劉一鳴帶著周寶、馬曉慶、張鵬程就回來了,和常凌風的目光輕輕一觸,眨了眨眼睛。
常凌風會意,站起身來向唐三彩拱手道:“唐大當家的,我們走吧!”
“好!”唐三彩跟著站了起來,她很好奇常凌風從哪裡來的這麽大的自信。
眾人一齊在小嘍囉的帶領下來到了後山的一塊空地之上,佔地面積近三四畝的樣子,空地上陳設著石墩、石鎖、梅花樁、兵器架等物,這裡是太平山上的土匪們練功習武的地方。
唐三彩來到這個地方一看,心中怒火頓時就升了起來,二郎神這個混蛋分明就是欺負人嘛!這片練武場十分空曠,只有兩間小石屋,是給看守器材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跛腳土匪住的。二郎神帶著八個手下就藏身在這間石屋之中。石屋的四面都有窗口,雖然窗口開的不大,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從遠處接近的任何人,可以說是斷無遺漏。
唐三彩有些抱歉地看了看常凌風,眼中閃過一絲懊悔,真不該把常凌風也扯進來蹚這趟渾水,倘若自己多點耐心做做手下的工作應該也是可以的,都怪自己考慮不夠周全。這一刻,她暗自打定主意決定取消這次比試,一會兒找個不失面子的借口將常凌風送走,回頭自己再來好好收拾二郎神這幫刺頭。
想到這裡,唐三彩上前一步,雙手叉腰而立,臉頰通紅,對著正在石屋裡的二郎神怒斥道:“二郎神,你還算不算個爺們兒,你這分明就是作弊!”
二郎神推開房門,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朗聲道:“大當家的,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是常長官讓我們自己選地方的,我還特意地斟酌了一番,把這地點選擇在了離山寨最近的地方,不然我早就去後山的鬼見愁了。”二郎神說的鬼見愁在後山五裡地的地方,崇山峻嶺嵯峨插天,山上怪石嶙峋,林密處松濤滾滾如巨獸之脊,樹稀處怪石嶙峋,易守難攻,即使是太平山上的人去了也難免會膽戰心驚。
“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二郎神眉飛色舞地衝著一眾土匪說道。
這些土匪頭目大多都是向著二郎神的,頓時便有個尖嘴猴腮的土匪頭目跟著起哄說道:“四當家的所言極是,常長官遠道而來,是咱們太平山上的客人,我們當然要照顧了。”
唐三彩看了那漢子一眼,那人是太平山的六當家草上飛,上山之前曾經是一名飛賊,輕身功夫十分的了得,到了山上之後乾的都是一些踩點的活兒,幾乎沒有一次失過手。私下裡和二郎神的關系非常好。
唐三彩本想訓斥草上飛幾句,只聽二郎神對著常凌風拱拱手說道:“常長官,那我在這裡恭候大駕了,還請常長官多多指教。”言語中竟是帶著些許不屑。
“好說,好說!”常凌風雙手抱拳道,他才不會和二郎神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呢。
唐三彩悄悄看了眼常凌風,常凌風穿了一件得體的灰色土布軍裝,身材高大挺拔,正專注地看著那兩間小石屋和站在屋前的,濃密而烏黑的頭髮,那筆挺堅毅地鼻梁,還有那線條流暢的臉龐,漆黑明亮而專注有神的雙眸,悄悄地撩動著唐三彩的心緒。
“唐大當家的,剛才你的茶不錯,能不能再賞我們一杯?”常凌風語出驚人。
“什麽?”唐三彩愕然地瞪大了雙眼。
我的天啊,我沒聽錯吧?這個人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剛才咱們喝的應該是上品的大紅袍吧?”常凌風舔了舔嘴唇,仿佛是在回味剛才的舌尖上尚留存的香茗滋味,“唐大當家的不會舍不得給我們再品嘗品嘗吧?”
這些大紅袍自然是屬於上品,是二郎神帶著手下砸窯的時候從一個察南茶商家裡帶回來的,入口齒頰留香,別有一番滋味,本就是特意拿出來招待常凌風他們的,怎麽會舍不得呢?不過常凌風說的話不僅莫名其妙,還有些氣人。
“這家夥不會是想知難而退,找個機會就溜了吧?”
“四當家的這地方選得真是絕了,姓常的想活捉他,簡直是百日做夢。”那土匪頭目說得吐沫橫飛,還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天上的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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