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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凌風在離開山澗之後不到一公裡的地方找了個地方休息了起來,他們所處的位置正好在一條小溪邊。已經連續腳不沾地地走了近三個多小時了,必須要喝點水、吃點食物來補充體力了。
常凌風從劉一鳴手中接過一塊熟羊肉放進嘴巴裡一邊大嚼起來,一邊含糊不清地道:“還是人家晉綏軍的夥食好,有肉吃!”
劉一鳴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道:“營長,不管怎麽說,晉綏軍和獨立營的夥食都比我們在一軍區的時候強的多,我們不要說是肉和白面了,平時野菜和粗糧能夠填飽肚子就不錯了。”盡管特戰隊的訓練異常的艱苦,但是劉一鳴比剛來的時候竟然胖了三四斤,都是獨立營夥食的功勞。
“好的夥食,能夠抵得上半個指導員。”常凌風道。
“營長,這你也知道?”劉一鳴驚訝地說。盡管這段時間,常凌風已經得到了劉一鳴的認同,但總歸還是認為常凌風是國民軍出身,多多少少和他們這些泥腿子出身的有一些隔閡。
大如天的“食”、天天吃的“飯”,在部隊叫“夥食”,再往前說也叫“糧草”。兵家有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八路軍內部也流行一句話“好夥食頂半個指導員”。
常凌風笑了笑說道:“皇帝還不差餓兵呢,要想打鬼子必須得喂飽自己的肚子。不過我們現在有方團長送給我們的羊肉吃已經非常不錯了,等這些食物消耗完了就得靠我們自己了。”
劉一鳴的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來在特戰隊野外生存訓練期間常凌風帶著他們生吃老鼠、蛇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甚至叫不出名字的昆蟲的情景,那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直到現在回憶起來還感覺到一陣反胃。
常凌風從劉一鳴的表情中已經猜出來了他到底在想什麽,於是笑著說道:“當然了,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還能從小鬼子那裡得到一點補給,小鬼子罐頭味道還是可以的!”
四個人利用難得的這點空閑時間補充體力,突然間常凌風停止了咀嚼的動作,似乎是在極力的傾聽著什麽。
劉一鳴等人也紛紛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四方,但是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下一刻,常凌風說道:“鬼子來了,我們這頓飯吃不成了!”常凌風的目力和河耳裡永遠都要強於常人,方圓三四百米之間任何動靜都休想逃過他的眼睛和耳朵。
劉一鳴等人剛要起身,拿起武器準備戰鬥。常凌風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隱蔽起來。盡管劉一鳴不知道常凌風下達這樣命令的用意,但依舊是照做了。
事實上,此時的鬼子剛剛出現的距離常凌風他們400多米的地方。因為有岩石和樹木的遮擋,鬼子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而此時常凌風已經完全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偽裝術原本就是特戰隊在集訓時重點訓練的科目,劉一明等人掌握的很不錯。如果不是站在很近的距離仔細觀察,根本就不會發現草叢中隱藏了4個人。
常凌風並不打算一味的在前面釣著鬼子,因為這樣即使能夠把鬼子繞的團團轉,但並不能消滅多少。要想徹底解除420團的危機,必須得把這夥鬼子全部消滅掉。
常凌風知道鬼子的兵力是他們的將近20倍,就想將整個步兵第12聯隊消滅在這茫茫的牤牛山中,必須將鬼子分成一股一股的各個擊破。常凌風對他的這些特戰隊員們有足夠的信心,只要給予他們足夠多的時間和充足的武器彈藥,
將整個步兵第12聯隊一點點的蠶食掉並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從遠處走過來的這夥鬼子,正是剛才在山澗的另一邊追擊他們的那個鬼子。因為繞了很遠的路,比常凌風他們將近晚到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當然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因為常凌風給他們留下了足跡才爭取到的。不然就憑鬼子這點本事,就是再給他們10個小時,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常凌風他們的蹤跡。
鬼子軍曹長抬頭一看,發現了前面的那條小溪,說道:“我在這裡先休息一下!”剛才這一個小時,已經把這個鬼子累得精疲力盡了。他們先是向西行進了很長的一段路,終於找到了通往山澗之下的崎嶇小路,到達山澗底部之後,又費了半天勁才找到能夠上到對面的路。
如果說光是這些爬上爬下還好說,關鍵是在這種羊腸小道上行走的時候,士兵們穿著的翻毛皮鞋非常的不跟腳。尤其是在攀登的時候,由於鞋底非常的硬,很難找到一個非常合適的落腳之處。所以鬼子在爬上爬下的時候,較常凌風他們這些穿著布鞋的人要辛苦的很多,體力也消耗得更多。
一個鬼子士兵甚至還從一塊比較高的岩石上掉了下去,小臂竟然摔骨折了。
聽到鬼子軍曹長下達休息的命令之後,剩下的10個鬼子紛紛歡呼起來,剛才這段行軍的確是太累了,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盡。
“八嘎呀路!”鬼子軍曹長狠狠的罵道,“你這樣大喊大叫,難道是想讓支那人發現我們嗎?也許支那人就藏在我們的附近。”
被鬼子軍曹長這麽一罵,其余的鬼子士兵都不敢吱聲了。
鬼子軍曹長說這話的時候並不知道,常凌風還真的就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直線距離不超過50米。在這個距離上,如果鬼子士兵們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一點,常凌風是完全能夠聽得清的。
鬼子伍長湊近了鬼子軍曹長說道:“軍曹長,我們連續追擊這些支那人已經超過兩個多小時了,除了剛才在山澗的邊上見到了他們本人之外,並沒有發現他們的人。是不是我們追擊的方向有問題啊?”
鬼子軍曹長說道:“應該不會有問題,一路上我們都發現了他們的足跡,這些足跡都是新形成的。我相信他們就在我們的前面,只是由於剛才我們越過山澗的時候,耽誤了一些時間而已。”鬼子軍曹長對於能夠咬住常凌風等人還是充滿了信心的。
停頓了片刻,鬼子軍曹長要對鬼子伍長說道:“你帶一個人去前面的小溪邊看一看,我想他們一定是趟過那條小溪到了小溪對岸去了。”從鬼子軍曹長所在的這個位置來看,正好有幾組腳印,一直延伸到小溪邊。
“哈依!”鬼子伍長中重重首之後帶了一士兵去了。
這時一個鬼子士兵將一盒打開的牛肉罐頭雙手遞到了鬼子軍曹長的手中,恭敬的道:“軍曹長,請進餐吧!”
“呦西!”鬼子軍曹長滿意的將那盒罐頭接了過來,自顧自的開始大吃起來。
日軍的紀律極嚴,在進餐的時候,只有等長官開始吃了之後,其他的士兵才能吃自己的食物。
隱藏在草叢中的劉一鳴看到鬼子果然正在吃罐頭,不禁有些食指大動。他用征求的目光看了常凌風一眼,意思是可不可以打鬼子這些罐頭的主意。
常凌風輕輕搖了搖頭,要想乾掉這個鬼子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並不是現在。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誤導這些鬼子,讓他們暫時失去目標。這樣的話,鬼子就會分兵到處尋找,如此一來,常凌風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鬼子們顯然是餓壞了,吃起罐頭來狼吞虎咽。
鬼子伍長還在餓著肚子呢,到小河邊上匆匆的看了一眼就回來了,對鬼子軍曹長說:“軍曹長,足跡到小溪邊就消失了,想來是和您剛才推測的一樣,他們已經到了小溪的對岸。”
鬼子軍曹長伸手抹了一把嘴角邊的油漬,又打了一個飽嗝,這才慢慢的說道:“呦西, 只要我們不把他們跟丟了,就是大功一件!”
說完之後,拍拍屁股站起來身,也不管其他的士兵有沒有吃完,便道:“給後續的部隊做好標記,我們開路!”幾個沒有吃完的鬼子士兵紛紛站起身來,同時將沒有吃完的食物拚命往嘴巴裡塞,直到再也塞不下為止。
一旦出發了,他們就再也沒有時間進食了!
從這些沒有吃完的鬼的士兵相比,最倒霉的要說鬼子伍長和跟著他一起到小河邊的那一名鬼子士兵,兩個人剛剛什麽也沒有吃,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還在等什麽?趕緊開路!”鬼子軍曹長拍了拍肚皮催促道。
兩個餓著肚皮的鬼子面面相覷,心說這家夥什麽人呀,隻管自己吃飽了也不管別人。兩人心中淒苦,表面上卻不敢有任何的不滿,隻好苦著臉跟在了隊伍的後面。
常凌風看這群鬼子趟過了小溪,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劉一鳴低聲道:“小鬼子已經走遠了,我們要不要也走?”
常凌風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繼續在這裡待著,等著後邊的小鬼子過來,我們混在鬼子的行軍序列中反而最安全。現在我去警戒,你們四個休息一會兒,一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沒有特殊情況不要出來。小鬼子來了我們會把他們引開,你們再從後面下手。”
說完之後,常凌風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鳥屎抹在了自己的臉上和手臂之上,然後整個人就像隻狸貓一樣,輕巧的攀上了一棵近30米高的大樹之上,隱藏在樹冠之中,可以清晰的觀察到四面八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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