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障日中親善晚會的順利進行,北平特務機關和憲兵隊以及警察署聯合行動,對偽政府實施了戒嚴,沒有憲兵隊開具的通行證,一律不準進入,同時中島一雄帶著特務們開始對偽政府的周邊進行挨家挨戶的排查。中島一雄本著寧可錯抓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思路,抓了不少的人,只是一的時間,北平警察局以及各個分局中的監獄就已經人滿為患。
中島一雄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應豐年安插在城裡的探子報告,周日的晚上有人要對日中親善晚會上興風作浪。這可是一件通的大事,中島一雄不敢隱瞞,當即向松室孝良作了報告,之後松室孝良又去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報告給了寺內壽一司令官,並請求他不要參加日中親善晚會,奈何寺內壽一執意不肯取消計劃,因為這關系到華北方面軍的臉面問題。寺內壽一給松室孝良施壓,讓他務必和憲兵隊一起保證晚會的絕對安全。
松室孝良目前還不便於直接樓面,到了最後,這千鈞重擔壓在了中島一雄的肩上。
中島一雄手下的特務們將抓到的人審了又審,但是讓他們感到失望的是,並沒有抓到與神秘槍手有關的人。
當然了,中島一雄也是想借勢將潛伏在北平的重慶、延安方面的諜報人員逐一清除掉,但是很遺憾的是,抓到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偷蟊賊,甚至是江洋大盜,但是和情報有關系的人聊聊無幾。
千田英男一邊翻著抓捕的名單,一邊有些泄氣地對中島一雄道:“長官,恐怕我們這一網撈下去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中島一雄搖搖頭道:“應該不會,雖然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露出行蹤來,但是我保證,只要他們的目標是日中親善晚會,就一定會露面的。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將周圍的環境在過一遍,確保晚會的絕對安全。”
“哈依。”千田英男頓首道,“那我就再排查一次。”
中島一雄道:“千田君,外圍的警戒工作就交給你和憲兵隊了,拜托了。”
“哈依。”千田英男猛一頓首,剛要轉身離開時,卻看到了憲兵隊的一名中隊長中村仁走了過來。
中島一雄對中村仁道:“中村君,有什麽事情嗎?”
“中島大佐,有個事很奇怪。”中村仁皺著眉頭道,“我突然想起來,昨抓了一個醉酒的車夫,據他交待在近日趕車的時候,遇到過兩個主顧,當時兩人都背著大口袋,因為貨物比較重的緣故就雇了他的大車,是要進城。第二還車的時候,車夫發現自己的大車底部被人動過了,他聞到了一股炸藥的味道。”
常凌風跟秦要炸藥,只是為了將鬼子1866部隊的軍官和研究人員們一股腦地坐土飛機上,沒想到地下黨在運送炸藥進城的時候露出了破綻,這也是趕巧了。
“炸藥?”中島一雄道,“這麽來就是針對這次日中親善晚會的嘍?對了,中村君,這個車夫怎麽能夠聞出炸藥的氣味呢?”
“哦,是這樣的。”中村仁頓首道,“這個車夫早年當過石匠,開采石材的時候經常會用到炸藥。所以,比較敏福”
前田英男對這個情報也很感興趣,皺眉道:“如果是炸藥的話,倒是真的對日中親善晚會很有威脅,但是我們已經對會場排查過了,沒有發現關於炸藥的任何跡象。我們這裡戒備如茨森嚴,恐怕他們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將炸藥送進去吧?”
“那也未必。”中島一雄搖手道,“如果我是刺殺者的話,也不會這麽早就將炸藥放進來,那樣勢必會被我們搜到,反過來,若是在晚會開始前的一段時間帶進炸藥的話,留給我們排查的時間可就不多了。到時候人多,到處都是亂哄哄的,我們根本不可能進行徹底的搜查。”
千田英男和中村仁同時點點頭,華北方面軍的高官們都坐在台下看節目,你怎麽搜查,總不能:“長官,請您抬抬屁股,我們懷疑支那人在您的座位下安裝了炸彈吧?”
停頓了一下,中島一雄又冷冷道:“千田君,中村君,你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絕對不能殺手混進晚會的現場。即使是帶著邀請函來的,也要嚴加盤查。”
這次的晚會基本上是實行實名製的,每個到會的嘉賓都有一張邀請函,上面既有嘉賓的名字,也有對應的編碼,按理這些嘉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殺手不大可能冒充嘉賓混入會場中,那麽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殺手冒充工作人員和演職人員。
想到這裡,中島一雄急忙將自己的想法同千田英男和中村仁了,千田英男道:“在這樣嚴密的安保情況下,即使是演職人員和工作人員也很難做到將炸彈順利地帶進來。”
中島一雄道:“千萬不要犯經驗主義的錯誤,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沒那麽簡單?”千田英男不以為然道,“哪裡不簡單?”
中島一雄苦笑搖頭,:“這個,我一下也是不上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千田英男道:“長官,你這段時間太累了,機關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了,你放心,我和中村君會將所有的工作人員和演職人員過一遍篩子的,並且整個劇場的花板、下水道,我都要親自檢查,絕對不給支那人以任何可乘之機。”
鳩田寬一想也是,這段時間確實是太累了,松室孝良裝死躲在了幕後指揮,大大的事情都讓他中島一雄一個人來做,幾乎成了連軸轉的狀態,這些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中島一雄對千田英男道:“別忘了,將特務機關的軍犬全部拉過來,有時候,這些家夥比人要更加的可靠!”
“哈依!”
……
白的時候,常凌風除了讓山鷹和馬曉慶出去探聽鬼子的消息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在家裡養精蓄銳,準備晚上的行動。 中午的太陽老高,陽光透過屋子正好曬到土炕上,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劉一鳴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常凌風,見常凌風正在閉目養神,聲道:“團長,你就一點不激動?”
常凌風眼睛都沒有睜開,道:“有什麽激動的?不就是一次行動嗎?現在還有好幾個時呢,趕緊睡一覺,今晚上可是沒得睡了。”
劉一鳴吧嗒吧嗒嘴,道:“團長,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常凌風很快就猜到了劉一鳴的心思,反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們從奈良家出來之後再去哪裡是不是?”
劉一鳴便輕嗯了一聲。
常凌風微眯著雙眼道:“我們去平村那裡。”
“去他那裡幹什麽?這鬼子不是會出現在舞會上的嗎?”劉一鳴有些不解。
常凌風慢悠悠地跟劉一鳴講了自己的想法,原來雖然這次參加酒會的是1866部隊的大部分軍官和研究人員,但是難免也有漏網之魚,而且在平村久之那裡,一定會有大量的關於生化細菌武器的研究資料,這些資料一旦公布於眾,將不亞於再次在輿論界引發一場強烈的地震,屆時日軍將處於國際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上,這對抗日是有極大的幫助的。
劉一鳴道:“你這麽一我知道了,戰爭的勝負並不是單純以消滅了對方多少的有生力量來衡量的,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種途徑。”
常凌風猛地睜開雙眼道:“行啊,你子孺子可教啊!”
劉一鳴道:“我這不是經常跟著你嘛,政委了,讓我多跟你學, 尤其是學著怎麽動腦筋,這樣打仗的時候才能少死人。”
……
中島一雄並不放心千田英男和中村仁兩個人,種種跡象表明,千田英男的身上存在著輕敵的心理,這在關鍵的時刻是極為要命的。晚會的安保一旦出了問題,別是千田英男了,就是他中島一雄和松室孝良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再三權衡之下,中島一雄也來到了搜查的一線,千田英男和中村仁見長官來了,便帶著手下的特務和憲兵們瞪大了眼珠子開始搜查,幾乎將劇場周圍的地皮翻了一遍,能夠填補的漏洞都填補上了,確實沒有什麽明顯的紕漏了。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四十分了,晚會的時間是七點鍾,一些提前趕到的嘉賓已經陸陸續續地進場了,中島一雄穿著呢子大衣,將衣領豎起來,他就站在入口處,看著特務們和憲兵一一接過嘉賓的邀請函進行盤查,一雙三角眼冷冷地打量著面前的這些嘉賓們。先來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偽政府的官員們,出於禮節的需要,他們要比日軍軍官們先到一些。
中島一雄的目光停留在嘉賓的臉上,但是腦袋裡還是想著殺手和炸藥這回事,他總是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可是具體哪裡不對勁,他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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