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這次不再有所懷疑,媽的,麻四欺負人都欺負到人家家裡來了,順手抄起放在門口的一根木棒縱身跳了出去,剛好看到黑狼從門前跑過,他狂叫猛跳,勢若瘋虎,揚起手中的木棒照著黑狼的面門就砸了過去,同時腳下突然橫腿掃出,這一上一下連出兩招,只要任何一招擊中了黑狼,都能將其放倒,瘦子對自己的功夫非常的自信,他甚至已經看到了黑狼中招倒地的情景。
哪知道黑狼突然矮下身子,左手微微上揚,右腳迎著瘦子的掃堂腿踢出,同時躬身拔背,只聽到哢嚓兩聲響,瘦子手中猶如兒臂般粗細的木棒竟然斷為兩截,飛出的半截木棒竟然落到了廂房的房頂之上,第二聲哢嚓聲則是瘦子腿骨被黑狼踹斷的聲音,瘦子慘叫一聲,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的做出反應,眼前一花,一個黑影已經進到了身前。
瘦子眯著眼罵道:“你敢偷襲我,我打死你!”他早已經迷糊了,不知道是自己偷襲了黑狼,反倒過來倒打一耙。伸出右手,手中的半截木棒朝著黑狼的胸口猛的點去,突然覺得這一招卻無從著力,差點把自己的胳膊都閃了,原來這一招已經落空了,黑狼的身影卻隱沒不見。
瘦子大怒,罵道:“你給我出來!”手中的木棒連連揮出,一招比一招更加的凌厲,將自己周身上下照的密不透風。
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這樣打累不累?”
話音未落,黑狼的雙手猛力探出,一手抓住了瘦子握著木棒的手腕,另一隻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脖頸,五指如鋼爪一半慢慢地收攏。正在這時,原本一直在假裝逃竄的山鷹,突然像鬼魅般一樣出現在瘦子的眼前,將手中的駁殼槍重重地揮出,槍把直接打在了瘦子的太陽穴上,那瘦子兩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黑狼單手拎起了瘦子的身體,將他和剛才那個胖子扔在了一起。而山鷹則迅速地進入屋內,用匕首乾淨利落的割斷了綁在葉帶龍身上的繩子。
葉大龍已經聽到了外面的打鬥之聲,一開始的時候,他和瘦子所想的是一樣的,因為外面的人是麻四的人,沒想到這些人卻是來救自己的。
山鷹道:“葉大哥,我們是江老板的人,羅大哥他們也在外面等你!”葉大龍一聽頓時明白了,激動地道:“多謝兄弟了,只是我的表弟還在他們的手裡!”
黑狼大步走了進來道:“葉大哥,這件事情我們出去再!”他知道現在若是了葉大龍被自己表弟出賣的事情,肯定是不信,因此現在不必浪費這個口舌,先把人救出去再。
葉大龍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隨即跟上了黑狼和山鷹。三個人順著原路翻出了院牆,剛剛飄落到地面之上,後院便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走水了,走水了,趕緊去救火,快……”
常凌風就在牆外接應他們,見到營救行動已經成功,便道:“除了山鷹之外,其他人速速離開這個地方,以免再生事端。”
……
應豐年正在氣急敗壞地看著自己的手下人和麻四的人亂戰成一團,忽然聽到一個手下,撒開腳丫子飛奔過來嚷嚷道:“不好啦,不好啦,大哥,咱們的房子讓麻四這狗曰的點啦……”
應豐年猛然回頭一看,後院之中早已經是火光衝,他對著剛才那個報信的人喝道:“你什麽?”
“後院兒被人放火了!”
應豐年一驚,目光中殺機迸現,惡狠狠的看著麻四,怒道:“麻四,你個狗娘養的,竟然在背後使絆子,捅老子的刀子,老子今定要你好看。來人啊,給我狠狠的打,生死不論,打贏了,每人賞20塊大洋!”
完之後,應豐年心知不妙,命人將大門牢牢的關上,帶著十幾名手下急奔向後院而去。
越往後走,但見後面的火勢越大,著火的地方是在廚房,廚房的旁邊就是柴房,那裡堆積了一冬需要用的柴火,衝大火照亮了半邊的空,火勢幾不可控。
聽到有人在自己的後院之中放火,應豐年早已經怒不可遏,此時親眼看到了火勢,心中不禁砰砰亂跳。他的這所宅院幾乎都是木質結構,房屋與房屋鱗次櫛比,風借火勢,火借風勢,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轉眼之間,廚房周圍的幾間房子也跟著遭了殃,到處都是濃煙滾滾,救火的人們拎著水桶、端著洗臉盆跑來跑去,但這些都是杯水車薪。
應豐年微微定了定神,看著眼前的火勢,不由得既悲且憤,又驚又疑,剛才自己沒有細細的回想,麻四既然是要找自己的兒子,那就不可能在院子之中放火,不然燒死麻寶怎麽辦?
應豐年從一無所有的混混,到今成為幫會的老大,除了他機遇趕得不錯之外,更多的是靠著他的精明的頭腦。這麽些年下來,他積累了豐富的閱歷,又有應變之才,仔細一琢磨這件事情,更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麻四跟自己雖然是明爭暗鬥,但兩人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不大可能放火。他想透了這一層,馬上就想到了葉大龍還在後院兒之中關著,這把火會不會是衝著葉大龍來的?
他帶著手下直奔關押葉來龍的院子而來,走進院中見院子之中靜悄悄一片,廂房之中的電燈還亮著,心想:但願這裡不要出事情才好,抓住了葉大龍,就抓住了義和拳的命門,這些義和拳的拳民們人數眾多,處處和日本人作對,行事又十分的隱秘,松室孝良早就將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松室孝良曾經對他過:“別看日本人現在已經佔領了北平城,但是城中各方勢力暗流湧動,除了要對付北平的地下黨和軍統之外,這些隱藏在民間的勢力也不容覷,要是能夠鏟除或者收編民間的抗日力量,對於華北方面軍而言將是大功一件。
應豐年將這句話牢牢的記在了心頭,他運用幫會的力量不斷的分化瓦解著民間的抗日力量,一些的勢力在他的努力作用之下都已經土崩瓦解,唯獨義和拳始終是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為此,松室孝良專門找他談過話,讓他在這方面再努一把力。應豐年想了無數的辦法,只是始終找不到義和拳的軟肋,這次抓到了葉大龍,無疑讓他看到了希望,這麽一個好機會是絕對不能就此放過的。
想到後院兒之中突然燃起的大火,以及麻四剛才給他展示的照片,這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應豐年不知不覺感到後面一陣發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快,進去看看葉大龍現在怎麽樣了!”
手下紛紛推門而入,應豐年也隨後跟了進來,只是這麽打眼一看,太師椅上的繩索早已經割斷,屋子之中空無一人,那一胖一瘦兩個手下也不知道去了何處,應豐年頓時氣的是七竅生煙,怒道:“給我搜!”
片刻之後,在廂房後面的角落裡找到了,已經被打暈的胖瘦兩人,應豐年上去狠狠的扇了這兩個人,一人一巴掌,這才將兩人打醒,兩人將剛才遇到的情景簡要了,應豐年氣得直跺腳,娘的,這次是中了別饒調虎離山之計。
當下他顧不上安排人再去救火,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再次回到了大門口兒。門外的混戰依然正在繼續,喊啥聲不斷,慘叫聲不斷,應豐年剛才留在門外面的人和麻四的人勢均力敵,雙方打了一個難解難分。
麻四也看到了應豐年家中大火驟起,心想真是老開眼幫自己一個大忙,最好是大火將這所宅院全部都燒成灰燼,把應豐年這個老烏龜王鞍也燒成灰。
正在麻四暗暗咬牙切齒詛咒的時候,原本緊閉的院門轟然打開。應豐年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從院子之中走了出來,麻四跳起腳來,高聲罵道:“應豐年,你個縮頭烏龜,是不是現在大火燒到了你的烏龜殼兒,你在裡面躲不住了?”兩個人一旦撕破了臉,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顧忌,髒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應豐年看上去臉紅撲頗,不知道是被身後的大火映照的,還是生氣造成的,他橫眉立目對著麻四大喝:“麻四,你這個蠢貨,不知不覺當了別饒幫凶!”
麻四冷聲道:“姓應的,別那些沒用的,趕緊把麻寶好好的給我送出來,不然咱們兩個今沒完!”
應豐年氣得咬牙切齒,麻四這家夥明明是被人利用當了槍使,只是現在的場面太過於嘈雜,一時半會無法將事情清楚。正在這時,一聲響亮的童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緊跟著看到一個的身影從大門之中躥了出來,直奔麻四等人而去。
“兒子,娘的心頭肉哦……”九姨太喜極而泣,朝著自己飛奔而來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