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運輸隊的鬼子都被驚動了,大黃大叫一聲:“開槍!”
“噠噠噠……”
“噠噠噠……”
大黃率先用胸前掛著的衝鋒槍開火了,這個距離上,從晉綏軍搞來的衝鋒槍簡直就是神器,一陣亂槍就將最近的十幾個鬼子掃倒在地。
大杓和猛子自然也不甘示弱,大杓端著一挺歪把子輕機槍對著鬼子猛烈地掃射,猛子則是用手中的盒子炮連連開火,就連留在山上的兩個特戰隊員也加入了戰鬥中。
運輸隊的鬼子頓時亂做了一團,因為是後勤保障分隊,整個運輸隊的鬼子槍支加起來也不到五十支,而且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到了襲擊,這些鬼子聽到槍聲之後開始四散奔逃,玩了命似的往前方的陣地奔去,只有極少數的鬼子舉槍負隅頑抗。
一百一十名鬼子看起來不少,也算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可是畢竟不能和步兵中隊的鬼子比,他們並不知道偷襲的敵人到底有多少兵力,只是拚命地逃跑,企圖逃到步兵陣地那裡去活命。
結果便宜了大黃等人,他們也沒有想到憑借五個人竟然打垮了一支運輸中隊,看著鬼子都跑了,大黃感到此地不能久留,命令大家抓緊時間打掃戰場。
在運輸中隊的營地上匆匆地搜尋了一遍,大黃等人不斷地咽著口水,鬼子的這些物資簡直是太誘人了,有夜戰行軍班用帳篷、單兵帳篷、棉大衣、手套、靴子、槍支、彈藥、罐頭。
猛子撿起了一個鬼子士兵屍體旁的三八大蓋,感覺沉甸甸的、嶄新嶄新的,比他原來的那把可要新了不少。他一手拎著盒子炮,一手拎著三八大蓋,指了指一個裝滿罐頭的木箱對大黃說:“組長,狗曰的鬼子這些罐頭要不要?”
大黃說:“要,可惜不能都帶走!多裝幾個,估計黑子、李劍、守富他們也沒吃過東西,拿完趕緊撤!”
大黃他們襲擊鬼子的運輸中隊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薛家嶺西麓也是屬於燕山山脈,這裡的燕山山脈中最為苦寒的山區,平均海拔在八百米以上,林木茂盛,山高路險,人跡寥寥,滿目一片荒涼貧瘠,現在被冰雪覆蓋著更加顯得荒寂。
每年一到冬季,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來越過薩彥嶺、雅布洛諾夫山脈,越過蒙古進入壩上地區,再一直向東南湧向這橫亙在察哈爾和北平之間的燕山山脈,氣溫往往在零下攝氏二三十度。
大黃他們奔波了一天多的時間,只是在路上吃了一點點的乾糧,因為時間根本不允許他們停下來,此時他們饑腸轆轆,幾乎要到了前心貼後心的地步了。
在簡單地打掃完戰場之後,大黃、大杓和猛子便帶著能夠帶走的戰利品戀戀不舍地撤了,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樣樣都是獨立團所需要的。
在距離運輸中隊營地近五六百米的鬼子陣地上,石原拓栽神色凝重。臨時搭建的大隊指揮所中平鋪著一張日軍作戰地圖,清晰的箭頭標識出石原大隊向西北、正西方向推進的進軍路線。這條路線一直從懷來一路延伸而來,擦著沙城堡一帶而過,漸漸進入薛家嶺的茫茫大山之中,原來的目標已經換了,因此這行軍路線中有兩條粗壯的箭頭。
在地圖的另一側,則是步兵第69聯隊的追擊路線,不過相比石原大隊的標注,可就要簡單的多了。
依照圖上的標注地形而看,中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退路。
起碼從圖上來看就是這麽一個情形,這張圖是標準的日軍軍用地圖,但是石原拓栽顯然不會認為中國人就真的會坐以待斃,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最先發生的不是陣地前沿的那支中國部隊的垂死掙扎,而是自己的後院出了事情。
石原拓栽有些懵了,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中國部隊?
看到兩條腿還在打著哆嗦的運輸中隊的一名小隊長,石原拓栽將手裡的鉛筆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扔,嘴角露出凶狠的獰笑。
運輸中隊的日軍官兵簡直太給他丟臉了,竟然沒有弄清楚偷襲他們的中國部隊的兵力和火力情況,就倉皇逃竄了回來,簡直就是一幫愚蠢透頂,實在是愚蠢到了極點。
石原拓栽恨不得將三浦志良扇成豬頭一般,運輸中隊對於石原大隊有多麽的重要,沒有人比他和三浦志良更加清楚的了。全大隊的備用彈藥和物資都在運輸中隊那裡呢,而此刻他們竟然將這麽多的彈藥和物資拱手讓給了中國人,直接槍斃軍法從事都不為過!
可惜的是三浦志良這個蠢貨貌似被中國人殺死了。
為什麽要用貌似呢?因為運輸中隊的官兵們逃回來了一大半,但是唯獨不見三浦志良,由此推斷這貨一定是被中國人乾掉了。
石原拓栽現在想罵娘!
運輸中隊營地的被襲擊,讓整個大隊陷入了被動之中,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同時又是他不情願發生的事情。
按照道理來說,運輸中隊怎麽也得先抵抗一番吧,然後自己聽到槍聲之後再派人去支援,但是面對潮水一般退卻的運輸中隊官兵,前去支援的步兵第三中隊第三小隊也懵了,潰逃的日軍官兵告訴他們中國人太多了。
打不過?跑吧!
於是這個步兵小隊在潰逃的運輸中隊的日軍的裹挾之下,也跟著“逃”了回來。
那個步兵小隊長隨後也被石原拓栽“請”到了大隊指揮部。
石原拓栽對鬼子步兵小隊長罵道:“蠢貨,運輸中隊的家夥們都是蠢貨,難道你們也不長腦子嗎?竟然聽信了他們的這些蠢貨的片面之詞,狼狽的撤了回來,簡直是我們步兵第二大隊的恥辱,恥辱!”
“哈依!”挨罵的鬼子步兵小隊長臉色慘白,只能唯唯應諾。
石原拓栽又道:“現在槍聲停止了,馬上帶著你的人給我回到運輸中隊的營地上去,將支那人趕走!要是我們的物資少了一丁點,我立即槍斃你。”
“哈依!”鬼子步兵小隊長重重頓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中國人不帶走彈藥和物資才怪呢,那豈不是去不去運輸中隊的營地都要被槍斃,那還去個毛啊?
鬼子步兵小隊長走後,石原拓栽背著手在指揮部裡踱來踱去,余怒未息道:“真是一群沒用的蠢貨,這不是讓步兵第69聯隊的同行們笑話我們嗎?”
在指揮部裡的三個鬼子軍官都十分的理解石原拓栽此刻的心情,你想啊,在最為關鍵的時刻,石原大隊將暫編營的突圍撤退路線截斷了,眼看著就要笑傲於眾多的日軍部隊之前了,但是屁股被人家莫名其妙地從背後捅了一刀,可想而知石原拓栽會有多麽的惱火。
石原拓栽來回走了兩圈,抬眼瞥見運輸中隊的那個小隊長仍然站在原地,頓時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腳揣在那個鬼子的小腹上:“八嘎,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麽,還不趕緊收攏你的殘兵敗將把彈藥和物資給我搶回來!”
鬼子小隊長連站都沒敢站起來,一路爬著出了指揮部,直到離開指揮部十來步遠距離的時候才起身狂奔。
為了應付後面的中國人,石原拓栽不得不將步兵第三中隊從前沿陣地上調回來,放到了陣地的後方,防止背後再被捅上一刀,真的傷不起了。
這樣一來,步兵第一、第二中隊的陣地面朝南面,他們面對的是企圖從這裡突圍的暫編營,即使暫編營已經往後撤了,但是石原拓栽依然沒有下令去追擊, 因為從地圖上來看幾乎沒有什麽路了,中國人被圍殲仿佛是遲早的事情。
石原拓栽不太想冒險,這和他的性格也有關系,喜歡求穩。他想的很明白,從北平突圍的這支中國部隊非同一般,若是他們很好對付的時候,步兵第69聯隊也不會一路從北平追到薛家嶺了。
在石原拓栽看來,雖然沒有搞清楚偷襲運輸中隊的中國軍隊的兵力和火力配置情況,但是石原拓栽認為,中國軍隊的兵力不會很多,不然他們不會讓運輸中隊這麽多的日軍官兵都逃回來。
因此,石原拓栽覺得派出一個步兵小隊和運輸中隊重新殺回去的思路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雖然屁股被捅了,但是這最終不過是一個意外的小小的插曲而已,它並不影響石原大隊的行動,更加不會影響到對暫編營的前後夾擊。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簡直是再次的打臉。
鬼子步兵小隊和運輸中隊的鬼子官兵們緊急集合之後,便調頭往北邊而去,這是一次雪恥的戰鬥,所有參加戰鬥的鬼子軍官們都是這麽認為的。
當一百多個鬼子回到了運輸營地附近的時候,發現這裡竟然是一片的寂靜,出了順著風傳來的呻吟聲。
鬼子步兵小隊長向後打了一個手勢,所有的鬼子官兵全部都爬到了雪地上,警惕地看著前方,鬼子小隊長又瞅了瞅,將一個鬼子伍長喊了過來,讓他帶兩個人去前面探探路。
抗日之陸戰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