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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川聯隊駐扎的地方——八裡鋪,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原本就地廣人稀,加之日軍的鐵蹄錚錚踏遍萬裡山河,使得這裡的百姓生活更為窮苦,年紀輕的紛紛背井離鄉、舉家他投,僅剩一些年老體弱的老人留守在村中。由於日軍的橫征暴斂,村子中糧食早就所剩無幾,僅剩的那些老人也相繼餓死在村中,八裡鋪已經成了徹底的荒村。
槍聲一響,整個木川支隊的鬼子有一半以上都醒了過來,紛紛拿著武器從帳篷裡衝了出來,這就是他們和駐蒙兵團獨立混成第2旅團、第4獨立警備隊之間的差距,事出緊急,但是這些鬼子反應迅速,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慌亂,紛紛尋找自己的站位,等待著長官的下達命令。
劉一鳴叫上黑狼之後,已經從鬼子的營地了又偷偷地跑了出來,剛剛和大黃匯合,就聽到了營地裡傳來了槍聲。劉一鳴等人當時就是心裡一緊,擔心常凌風一個人在鬼子的營地裡會出什麽事情。
還是黑狼比較沉穩,沉聲道:“都別瞎擔心了,團長穿著鬼子的軍裝,又能說一口流利的鬼子話,不出意外的話,鬼子是發現不了的。”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對於木川支隊的整個營地,縱然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是也八九不離十。大黃爬在山坡上密切地注視著山下的鬼子。很快,就從望遠鏡裡見到西南角的鬼子紛紛從帳篷裡出來,匯成了人流,向著東北方向湧去。
劉一鳴穩了穩心神,忙道:“大黃,對了,團長讓你順著小鬼子跑的方向尋找目標。”當時事出緊急,他也沒有機會問常凌風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能將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大黃。
大黃被搞得一頭霧水,扭頭問道:“一鳴,團長的話到底是啥意思啊?怎麽就叫順著鬼子跑的方向尋找目標呢?”
守富、大杓等人都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突然之間,黑子道:“我明白了,團長一定是去鬼子的指揮部搞出了動靜,所以這些小鬼子紛紛去支援。”
黑狼等人都紛紛點頭,這個辦法確實絕妙,竟然讓小鬼子在前面帶路。大黃忙用望遠鏡繼續觀察,這時不僅僅是營地西南角的鬼子在向東北跑,其他的方向的鬼子們也漸漸地動了起來,從望遠鏡中看著他們都往一個方向湧去。
“找到了,就是這兒了。”大黃一隻手狠狠地在地上捶了一下,隨之立即向後面的炮手們報出了需要調整的射擊諸元。
為了保險起見,又讓黑狼幫他們看了一下,黑狼之前就經過複興社的特工訓練,炮兵知識也有所涉及,對他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他報出的射擊諸元跟大黃相差不大。
於是,大黃和另外的炮手們開始調整迫擊炮。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激動。然而,那股興奮和喜悅還沒有完全擴散開來,劉一鳴便叫了一聲不好,道:“搞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團長會不會有危險?”
他這麽一說,眾人眼中的興奮的神色轉瞬即逝,黯淡了下來。大黃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另外三個炮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常凌風孤身一人闖入了鬼子的營地,誰都知道鬼子的指揮部附近必是防守最為嚴密的所在,常凌風無疑實在刀尖上跳舞一般,凶險萬分。再說,現在冒然開炮,很可能會誤傷了他。
“還等什麽,趕緊調整射擊諸元,機會轉瞬即逝。”黑狼看到大黃等人停了下來,焦急地大聲吼道。
他的話音剛落,脖領子就被守富一把抓住了,只見守富用很凶的口氣道:“小子,團長現在還在鬼子的營地裡,難道你是鐵石心腸嗎?”
劉一鳴將自己的晉製湯姆遜衝鋒槍往胸前一橫,對著身後的馬曉慶、田虎、周寶、張鵬程一招手,四人隨即上前候命。只聽劉一鳴看了一眼山腳下亂作一團的鬼子營地道:“
黑狼並不理會守富,而是依舊面無表情地道:“劉一鳴,你想幹什麽,要送死的話你自己去就行了,為什麽非要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去?”劉一鳴一動,他便立即看出了其用意,隨即出聲製止。
黑子此時心中大亂,攔在了劉一鳴的身前,忙道:“一鳴,鬼子有上萬人,你們不能去。”
劉一鳴執意道:“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團長被困在鬼子那裡?你們一個個的都還是獨立團的兵嗎?”
林鳳原本就不同意常凌風親自帶著野小子特戰隊作戰,但是常凌風執意不肯,因為現在的特戰隊雖然在個人單兵戰術上遠遠強於小鬼子,但是特戰隊還缺少一個像他這樣的指揮官,有他沒他的特戰隊發揮出的作用是大不相同的,可以說,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之上。臨行之前,林鳳千叮嚀萬囑咐地讓務必要保護常凌風,現在看到常凌風孤身一人,身處險境,自然是焦急萬分。
黑狼冷聲道:“但是你這樣不但救不了團長,反而會白白送死。”作為曾經的殺手,黑狼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的冷靜,這是他的性格使然,倒不是因為他並不關心常凌風的安危。
大杓這時站了出來,堅定地站在了劉一鳴的一邊,道:“即使是死,也要去鬼子的營地裡去闖一闖,不然怎麽叫作兄弟呢?”
守富揪著黑狼的脖領子,眼中怒火幾欲噴出,忿忿道:“黑狼,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地道,跟我們兄弟不是一條心,怎麽樣,現在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黑狼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作為一名殺手和特工,如果不能有效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但殺不死目標,還得反受其害,最後落得性命不保。
“守富,你先放開,都是兄弟!”黑子勸解道。
“哼!”守富從鼻孔中發出了一聲冷哼,隨即放開了黑狼,他也知道自己剛才都是沒有理由的一通氣話而已。
黑狼道:“團長給我們創造了大好的機會,你們不好好的把握,反而在這裡猶豫不決,一旦鬼子的指揮官和那些參謀們從指揮部出來之後,即使你的迫擊炮百發百中地命中了指揮部的帳篷又能如何?”
黑子忙道:“黑狼說得對!我們這次任務的目的就是斬首,眼下可以說是最好的時機了,必須要把握住。大黃,你馬上朝著目標開炮!”
扭過頭又對劉一鳴等人道:“你們既然不放心團長,就跟我一起去山下接應他,怎麽樣?”
劉一鳴、守富等人都知道繼續爭吵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反而會讓機會白白地從自己手中溜走,紛紛表示同意。於是特戰隊分作了兩撥,黑子帶著一分隊下山接應常凌風,而黑狼則帶著二分隊在山上留守。
黑子、劉一鳴等人並不知掉,常凌風根本就沒有找到鬼子的指揮部,他摸到了一個帳篷前,乾掉了門口的衛兵,潛入帳篷之後,解決了裡面熟睡的兩個鬼子之後,才發現床上竟然搭著一件鬼子大尉的軍裝。常凌風的觸感很好,即使在黑暗中也摸出了鬼子的肩章是大尉肩章。他摸出了帳篷,朝著帳篷開了一槍,隨即大喊起來。
周圍的鬼子全部驚起,聽到有人潛入到了營地之中,而且還聽到有人高喊支那人是衝著支隊的指揮部去的,一時間慌亂起來。
巧合的是,這裡的鬼子部隊正是步兵第136聯隊的營地,松井節匆匆披衣從帳篷中出來,問明情況後大驚失色,支那人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竟然敢襲營,而且自己手下的一個步兵中隊長和一個步兵小組在帳篷中慘遭毒手,從現場的情況上來看,至少有五六個人闖進了營地之中。木川省三的個人安危對整個支隊至關重要,尤其是松井節知道支隊指揮部附近只有不到兩個步兵小隊警戒,形勢非常危急,立即命令手下去支援。
常凌風則趁亂沿著原路往回走,步兵第136聯隊的鬼子紛紛往支隊指揮部的方向跑,根本無人顧及到他。 其他的連隊的鬼子們聽到消息之後,也從四面八方向支隊指揮部匯集。
木川省三在槍聲響過之後,便匆匆從床上爬了起來,田崎隆也進來了,木川省三一見田崎隆便問:“外面怎麽回事?哪裡打槍?”
田崎隆慌忙道:“槍聲是從步兵第136聯隊營地的方向傳來的,卑職已經讓人給松井聯隊長打電話詢問情況了。”鬼子的通信兵在扎營之後,在支隊和各個聯隊的指揮部之間架起了電話,以便於指揮官們聯絡。
“八嘎!”木川省三下半夜才進入睡夢中,現在被吵醒了自然是十分的惱火。
耳聽到外面的人聲越來越大大,木川省三陰沉著臉,十分不悅地道:“馬上去問明情況,快!”
“哈依!”
田崎隆轉身剛要出帳篷,帳篷簾子一挑,一個作戰參謀匆匆走進來道:“報告支隊長閣下,松井聯隊長說有一夥支那人潛入了我們的營地,殺死了十三名皇軍官兵,正在向支隊指揮部這裡過來,他已經派兵過來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