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鬼子生化兵和常凌風回到營地之後,並沒有人搭理他們,因為森鷗外正在忙活著召集手下做防治的事情,整個森鷗中隊的營地的鬼子們都穿著防護服,有的直接帶著防毒面具,有的則戴著口罩進進出出的忙碌起來。看得出來,森鷗外的這些生化兵鬼子們平時對自己要求非常高,估計平時不接觸這些細菌的話也都是戴著口罩的。
但是這恰巧給了常凌風機會,雖然鬼子忙碌異常,但是並沒有任何的燈光,這也是森鷗外特意交待的,絕對不能暴露中隊的位置,不然像工兵聯隊那樣莫名其妙的挨了炮擊,樂子可就大了。
一旦日軍進入將來所謂的疫區,森鷗中隊將擔負大量的洗消任務,另外還要對一部分日軍進行疫苗注射,其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現在不連夜準備,根本來不及。
森鷗外來的時候倒是帶了一百支支疫苗過來,但是按照長川真田的要求這還遠遠不夠,森鷗外決定明天天一亮再派人回基地取一批疫苗過來。除此之外,消毒用的藥品也決計不夠用,這些都得回基地重新調集。
跟著常凌風一起回來的那五個鬼子老兵回來之後,不但沒有讓他們休息,反而被委派了新的任務,搞得這五個鬼子怨聲載道。
常凌風也不可避免地被分配了新的任務,就是將消毒水灌進噴霧器中。他先學著其他的鬼子士兵,換上了內隔離衣褲,穿防蚤襪子及長筒膠靴,戴白帽子和小口罩,扎三角巾,之後再穿外隔離衣,戴大口罩,戴醫用手術手套,戴眼鏡。整個過程十分的複雜,看得出,森鷗外平時對手下的鬼子士兵要求極為嚴格。
這樣一來,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模樣,根本看不出誰是誰。
森鷗外帶來的只有一個小隊,只有六個帳篷,其中五個是住人用的,只有一個帳篷孤零零地離著其他的五個帳篷老遠,而且周圍還有鬼子士兵在把手,一看便知這裡是鬼子存放細菌病毒宿主的地方,想比那些疫苗也在這裡。
正在常凌風尋思著怎麽接近這個帳篷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兩個黑影正在向那頂帳篷移動。常凌風的眼睛不是一般的亮,即使在暗夜之中也迅速地辨別出了那是兩個人,而且從動作和速度來看,這兩個人的身手十分的矯健,一定是受過什麽特種訓練。
常凌風的心中充滿了疑問,只見那兩個黑影在距離帳篷還有四十多米的時候就停住不動了,兩人將身形隱入了黑夜暗影之中。他們不是不想繼續前進,而是前面不遠處就是站崗的鬼子士兵,這裡戒備森嚴,再往前就有被隨時發現的危險。
過了兩分鍾,常凌風見那兩個黑影仍然待在原地,顯然他們是在等待機會。
此時,距離天亮也就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一旦到了白天,可就沒有那麽好隱蔽的了。憑著感覺,常凌風判斷這兩個黑影即使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是絕對是鬼子的對頭,而且他們一定知悉了鬼子生化兵的秘密,不然目標不會這麽明確,直接奔著藏有病菌和疫苗的帳篷而來。他一個人勢單力孤,沒準這兩個人還能給自己幫助。
常凌風和周圍的鬼子都在緊張忙碌地將消毒水灌進噴霧器中,這些消毒水原本都裝在一個個大鐵桶之中,一個人工背負式噴霧器大概可以灌15升的消毒水,一大桶的話可以灌近二十個噴霧器。
很快,一大桶消毒水就被灌完了。這時,剛好有四個鬼子將滿滿一大桶的消毒水用板車推了過來,車停在常凌風他們跟前,周圍的鬼子立即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往下抬鐵桶。這個鐵桶裝滿消毒水之後足足有兩百多公斤重,不是一般的沉,即使是十來個鬼子一起搬動也覺得費力。
常凌風一看機會來了,立即上前搭把手。
當這些鬼子們一起用力將鐵桶抬離板車的時候,常凌風冷不丁地在在隔著自己一個位置的鬼子的腿窩出踹了一腳,那個鬼子立即哎呦一聲,身體站立不穩,向地上倒去,原本抬著鐵桶的鬼子們因為突然受力不均的緣故,當即有人抬不住直接撒手了,鐵桶當即往地上跌落而去。
驚呼聲中,這些鬼子立即一擁而上,生怕鐵桶砸到自己,但是讓然感到遺憾的是,仍然有一個鬼子發出淒厲的一聲慘嚎,隨即抱著自己的腳在地上滾來滾去。
混亂中自然不會有人想到是常凌風在背後下了黑腳,那失去了控制的鐵桶徑直朝著剛剛灌滿消毒水的噴霧器滾去,竟然壓壞了兩個噴霧器,弄得刺鼻的消毒水到處都是。
除了在疼的在地上滿地打滾的鬼子士兵和常凌風之外,其余的七八個鬼子都嚇的面如土色,沒有人知道剛才就究竟發生了什麽。
片刻之後,森鷗外和鬼子小隊長聞訊而至,這時候,鐵桶已經讓這夥鬼子扶正了,那個被砸斷腳骨的鬼子也被扶了起來,不過嘴裡的哀嚎聲卻是沒有停止,黃豆大小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滲了出來。
常凌風此時站在了距離鬼子藥品器材帳篷距離最近的一側。
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森鷗外不禁怒火中燒,咬著牙罵道:“八嘎呀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有的鬼子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那個被常凌風踹了一腳的鬼子士兵自然不肯說是自己撒手的原因,而另外一個受傷的鬼子士兵見到森鷗外過了,用力地咬緊了牙關,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常凌風也低著頭,只不過他在用余光偷偷地打量著著這個戴著眼鏡的鬼子,這小鬼子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本來的相貌,但是從他的做派來看,應該是這夥鬼子的頭目,也就是使用毒氣和細菌的罪魁禍首。
對於這樣的鬼子,常凌風是斷然不會放過的,只不過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到時候跟你新帳、老帳一起算。
見這些鬼子士兵都不說話,鬼子小隊長上前揪住一個鬼子士兵的防護服衣領,劈手就扇了一個耳光,道:“你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個鬼子的臉頰立即急變得紅腫起來,顫聲道:“長官,我們在抬消毒水的時候,不知道誰突然撒手了,大家一起抬不住了,鐵桶這才掉在了地上,砸傷了寺島君的腳。”
“啪!”鬼子小隊長劈手又扇了一個耳光,才松開了那個鬼子士兵的防護服。
“八嘎呀路,廢物,蠢豬,都是一群蠢豬……”森鷗外歇斯底裡地咆哮起來,他的聲音本來就發尖,現在咆哮更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常凌風看到隱藏在暗處的那兩個黑影其中的一稍微動了一下,但是卻被另一個立即製止了,看來其中的一個人還是很有耐心的。
鬼子小隊長見到森鷗外發火,自己也是怒火難抑,自己的手下在長官面前就是這樣一副死狗扶不上牆的表現,讓他在森鷗外面前顏面盡失,狠狠地對著鬼子士兵們道:“是誰先撒手的,是誰?趕緊給我站出來!”
盡管那個被踹了腿窩的鬼子將頭低得很低,但是依然有兩個鬼子還是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他,在剛才的時候,這個鬼子發出的哎呦聲聽得真真的。
其余的鬼子也跟著那兩個鬼子一同看去。
“不是我,不是我……”那個倒霉的鬼子現在是百口莫辯,只能不住地擺手。
森鷗外的兩眼似乎就要噴出火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緊走幾步來到了那個鬼子的身前,劈手就是一頓耳光跟不要錢似的扇了過去。
常凌風見森鷗外劈手扇耳光的方式與常人大為不同,別人都是左右扇,這廝卻是上下扇。 即便方式不同,但是殺傷力絲毫不遜於常規的耳光,那個鬼子士兵當即被打得鼻血四濺,眼睛也被打得烏青了。
將近三十多秒之後,森鷗外這才停止了扇耳光的動作,變得氣喘籲籲起來,常凌風猜測這個小鬼子平時的體能並不是很好,這才打了過麽一會兒就累成這個狗樣!
“長……官,好……像有人……踢了我……一腳!”鬼子士兵十分委屈地說道,手是他最先撒開的沒錯,但絕不是有意而為之,實在是有人踢了他一腳,這頓毒打挨是挨了,但是鬼子士兵還是想澄清一下。
森鷗外喘著粗氣,甩動了一下發麻發酸的右手,看了那個鬼子小隊長一眼,意思是你去。
鬼子小隊長當即領悟,將原本站在挨揍的鬼子士兵旁邊的兩個鬼子提溜了出來,也是一頓耳光猛扇。這兩個小鬼子在無形中舉報自己的同伴的同時,沒想到自己卻是嫌疑對象,這頓暴揍之後也算是倒了霉。
常凌風心中暗自竊喜,鬼子這麽一亂,機會就來了。
森鷗外看著地上東倒西歪的噴霧器大聲吼道:“趕緊再去拿幾個新的來!再出了任何的問題,別怪我不客氣!”
常凌風重重頓首,不待別的鬼子士兵反應過來,就朝著藥品器材帳篷而去,另外一個鬼子士兵也忙不迭地跟了過來。
森鷗外和鬼子小隊長打人打得也累了,隨即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