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桓通往察哈爾右旗的山路上,近一千多號鬼子正在拍著隊行進。與以往不同,這次竟然沒有乘坐汽車,而是全部采用不行,就大隊長小笠原五郎也沒有騎馬,因為他不想成為活靶子。
自從受領任務以來,小笠原五郎的情緒就一直不高,剛開始出發的時候臉色就越來越差,後來幾乎是臉色一片灰敗,幾乎有點魂不附體了。說起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獨立團和常凌風。
在小笠原五郎的印象當中,自己和獨立團交手從來就沒有贏過,前前後後可是傷亡了不少老兵,這些老兵很對是實戰中磨練出來的,十分的寶貴,死一個少一個。
在行軍序列最前面和最後面的都是二郎神的保安三團的人,對於這樣的安排,二郎神很有意見,但是迫於小笠原五郎的淫威只能忍了。小笠原五郎也是被獨立團給打怕了。所以前面讓偽軍打頭陣,後面讓偽軍兜底。
即便這樣,小笠原五郎還是不放心,向前面派出了六個尖兵小組,為的就是摸清楚獨立團的兵力部署情況,但是直到目前,也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所有的獨立團的人仿佛都已經睡著了一般。但是小笠原五郎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因為他清楚,獨立團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於是,小笠原五郎派人將在隊伍前面的二郎神叫了過來,道:“楊桑,你認為這次會不會主動出擊攔截咱們的部隊呢?”
“卑職認為這是必然的,我們的行軍路線和七星鎮一帶太近了,獨立團絕對會咬上一口的。”二郎神當然希望給鬼子步兵大隊予以重創了,最好是將小笠原五郎也一並乾掉,頭上這頂漢奸賣國賊的帽子他早就不想戴著了。
“那依你之見,獨立團最有可能會以哪種方式襲擊我們呢?”小笠原五郎不依不饒地追問。
“這個……”那二郎神卻期期艾艾並不正面作答,神色間滿是為難。心道,我哪知道團長會出什麽招兒啊?即使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啊!
小笠原五郎呆深吸了口氣,接著歎了兩聲,搖了幾搖頭,現出十分無奈的樣子來。
二郎神道:“大隊長閣下,你放心,我們保安三團在前面呢!”言下之意,有子彈也是我們保安團的弟兄們先挨,你們這些鬼子不用操心。
“呦西!”小笠原五郎豎起了大拇指,“楊桑不愧是我們大日本皇軍最忠實的朋友!”
隊伍又往前走了三十多裡,撒出去的尖兵小組挨個匯報,一路上沒有伏兵,甚至連獨立團以往的慣用伎倆——襲擾也沒有使出來。
小笠原五郎微蹙的雙眉泄露了他此刻憂鬱的心情,這叫什麽事情啊?按理說獨立團出來搞事情才是他們最為擔心的,但是現在獨立團沒動靜了,他心裡反而感到空落落的了。
這時二郎神看著小笠原五郎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大隊長閣下,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哦,楊桑,請講!”小笠原五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對咱們這趟任務有點擔心。”二郎神怕小笠原五郎有了誤會又解釋道:“當然,這並不是對皇軍和您沒有信心,關鍵是獨立團實在是太狡猾了,我們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
小笠原聽到之後不憂反喜,道:“你能這麽想,實在是難能可貴。出發之前,上野旅團長對我面授機宜了,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還有一張王牌沒有打出來呢!”
這時,二郎神看到小笠原五郎的模樣篤定又自信,不禁心裡開始琢磨起來,鬼子還留著什麽陰招呢啊?他不敢多問,怕引起小笠原五郎的懷疑。
“報告大隊長,前面五裡地就是七星鎮了。”一個鬼子中隊長過來報告道。
小笠原五郎隻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汗毛都直豎起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冒出針尖一樣的冷汗,臉色也在瞬間轉為灰白。在七星鎮發生的那些事情,就象個幽靈似的一直和他形影不離。
“命令部隊加強戒備,隨時做好戰鬥準備!”既然來都來了,小笠原五郎也隻好是硬著頭皮上了。
四十分鍾之後,整個小笠原大隊和保安三團從七星鎮南邊三裡地的公路上過去了,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實在是他不可思議了。
小笠原五郎望著北方影影綽綽的七星鎮有些發愣。
“大隊長,該加快行軍速度了。”鬼子中隊長提醒道。
“哦!”小笠原五郎愣了片刻,回過神時竟如裂雷擊過一般。
……
與此同時,獨立團的警戒哨也已經偵察到了小笠原大隊的動向,向常凌風、林鳳、劉一刀做了匯報。
林鳳若有所思,道:“鬼子就一個大隊,後面沒有援兵,讓他們從咱麽眼皮下面這麽大搖大擺地過去實在是可惜了。”
劉一刀跟著附和道:“可不怎滴!我敢說,小笠原五郎這個小鬼子就在這裡夥鬼子裡面。”
劉一刀猜的還真沒錯,小笠原五郎不僅僅是在,而且還換成了普通士兵的軍裝,為的就是避開支那人的狙擊手的狙殺。
常凌風道:“眼下我們是看不到鬼子的援兵,但是我總是隱隱約約地覺得鬼子還帶著暗招兒呢!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笠原大隊並不算什麽,我們應該將精力放在他們背後的鬼子身上。”
劉一刀不以為意,滿不在乎地聳肩,後面的小鬼子連個影子都沒有呢,怎麽將精力集中到他們身上去?
直覺告訴林鳳,常凌風可能是對的,但是從目前來看,一點援兵的影子也看不到。
可是不管小笠原大隊後面有沒有援兵,常凌風都不想讓鬼子消停了。這次跟著出擊的部隊有三營、四營、騎兵一連,另外還有特戰二分隊。關孟濤聽說要和小鬼子乾仗,也待不住了,主動向常凌風請纓參加戰鬥。
在小笠原大隊過了七星鎮不久,常凌風就帶著點到的隊伍出發了。林鳳和劉一刀很是無奈地接受了看家的任務。
放下常凌風帶著隊伍悄悄地跟著小笠原大隊不用說,單說一直照顧王成的美空夕夏和晴子兩個人,在她們的精心照顧和護理之下,王成的傷勢恢復的不錯,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些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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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晴子感到意外的是,她們救的這個男人竟然會說日語。
王成得知美空夕夏和晴子兩個日本醫護人員救了自己之後,自然是感激萬分,他對日本人的仇恨僅限於那些拿著刺刀的日本軍人,事實上他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期間,對日本普通民眾的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
“美空醫生、晴子小姐,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們了!”王成十分誠懇地說道。
晴子的兩隻眼睛眯得像兩彎小小的月牙兒,兩瓣水潤的粉唇輕輕啟合道:“王桑,這是我們的本本職工作,您真是太客氣了。”
美空夕夏從晴子的眼神中看到了異樣的神采,這小妮子不會是思春了吧?
這時,正巧王成看了晴子一眼,這一眼頓時把晴子看得小媳婦了,低頭臊臉地一縮脖,臉紅到了耳根。
美空夕夏看到之後,更加篤定剛才的想法了。晴子和她情同姐妹,駐蒙兵團很多軍官都曾經追求過晴子,這些事情美空夕夏都知道。但是,她還從來沒有一次看到晴子對一個男人持有這樣的神態呢!
人這一輩子走在人生旅途之上,大約便是由一個又一個相遇的人組成的。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遇見了誰?這些是命運,也是人生。普天之下,誰不希望自己可以在一個正確的時間裡,遇見一個正確的人呢?
美空夕夏自己何嘗又不是這樣的呢?她那個對的人又在哪裡?
一開始, 美空夕夏為小姐妹遇到了意中人而由衷地高興,但是這種喜悅的火星還沒有來得及成為小火苗,就被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
不可能,晴子和王成之間是不可能的!
美空夕夏很清楚,兩個人的國家不同、立場不同,注定是沒有結果的,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和晴子談談,讓她趕緊斷了這個可怕的念想。愛情與痛苦,愛情與傷懷,如影隨形,永難分離。
倘若晴子為愛糾纏,一定會受傷的。
“晴子,晴子……”
晴子的思緒被美空夕夏的幾聲輕呼給拉了回來,臉上小女兒家的神態。
王成見晴子臉上紅紅的,腮幫子微微的鼓著,粉嘟嘟的小嘴撅著,眼皮下垂,越是顯出那黑而且長的睫毛。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也不免臉紅了。
“參謀長,參謀長!”
“營長,營長……”
一陣嘈雜的叫聲頓時將病房內滿室的溫柔繾綣擊碎了一地。
晴子臉色暗了下來,嗔道:“這些人怎麽又來了,有完沒完?”
說話的工夫,寧尚立、沈廣躍帶著幾個戰士大步走了進來,他們幾乎天天都來看王成的恢復情況,只要有空就往這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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