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川真田擺了擺手說道:“當然了,我們的計劃是否能夠成功,還取決於獨立團是否會乖乖的就藏在大山之中,如果他們想要逃跑的話,我們還得再次進行追擊,我估計,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將會非常的長!”
石本寅三說道:“東邊是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和第四獨立警備隊,南面是閣下的部隊,北面壩上則是一片荒蕪,他們絕對不會向這三個方向逃竄,所以我認為最有可能的還是西邊。”
長川真田皺著眉頭說道:“眼下,第26師團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平綏鐵路沿線,並且正在向西推進,逐個區域逐個區域進行掃蕩,晉綏軍的35軍被壓縮在極小的空間之中活動,他們尚且自顧不暇,根本無力支援獨立團。但是,一旦兩股反抗力量融合道一起,就比較難對付了。能不能讓第26師團派出一支部隊配合我們的行動?”
“這個……”石本寅三苦笑了一下,他只是一個參謀長而已,只有建議權,並沒有決定權,苦笑著說道:“支隊長閣下,你也知道我的權力有限,不過這件事情我會馬上就向杉杉元司令官閣下報告,最終還需要他來定奪!”
長川真田明白石本寅三的苦衷,也就不再強求,而是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駐蒙兵團即將劃歸華北方面軍建制,杉杉元司令官閣下也將繼續回本土任職,不知道你有什麽打算?”
說到了個人的前途問題,石本寅三頓時就苦笑起來:“實不相瞞,對於將來的變數,我心裡是一點都沒有底。”這話當然是隨便說說而已,私底下他已經偷偷的和北白川宮永玖王進行了接觸,托他給自己找找關系,借著編制體制調整的機會,最好是調整到主官的崗位上去,這對他今後的發展將大為的有利。
長川真田本來也就是隨口這麽一問,並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再談下去,於是連忙岔開了話題說道:“石本君,我知道你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指揮官,而且和獨立團有打過多次的交道,你對他們的作戰方式和指揮風格應該是最為了解的,借這個機會你再跟我多說幾句吧!”
長川真田態度十分誠懇,要想打敗對手就必須仔細的了解對手,這也就是中國古代兵法上常說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之前之所以在獨立團的手裡吃了多次的苦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之前遇到的對手都是傳統的套路,而獨立團卻截然不同,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著長川真田對戰術指揮運用的認識。
石本寅三想了想之後說道:“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對付獨立團不僅僅要單單的對付獨立團,還應該從他周圍找機會下手才行!”
長川真田恍然大悟說道:“你指的周圍是不是就是那些老百姓們?”
石本寅三道:“正是!如果將獨立團比作一棵大樹的話,雖然這棵大樹現在已經成長的根深葉茂,但是如果我們將其根部周圍的土全部都挖乾淨,用不了多久,這棵大樹就會因為失去養分而枯萎,最終慢慢的死去,成為一截朽木。另外還有,我仔細研究過八路和中國老百姓之間的關系,用他們的話來講,就叫作魚兒離不開水!”
長川真田道:“你說的這個道理我大概都明白了,但是我們應該具體怎麽去做呢?”
石本寅三想了想之後說:“成大事之人就應該不拘小節,為了完全消滅獨立團,讓一些人做出犧牲也是十分有必要的!”他口中所謂的一些人當然是指在七星鎮周圍的老百姓們。
長川真田冷冷地說道:“讓一些無辜的人卷入戰爭之中,恐怕不太合適吧?”盡管他心裡很清楚,這絕對是對付獨立團的一招妙棋,但是作為一名職業的軍人,他是不屑用這樣的手段取勝的。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問石本寅三具體的實施計劃應該是怎樣的。
石本寅三道:“將七星鎮周圍的老百姓全部都抓起來,讓他們在七星鎮以及陣子的周圍修建據點和碉堡,有了這些設施,我們就可以牢牢地將七星鎮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同時,還能逼迫獨立團就范!我個人認為,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真的是好辦法嗎?”長川真田道,“就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場空?”石本寅三道,“支隊長閣下,我覺得這樣不能夠吧?”
“怎麽就不會了?”長川真田冷然道,“石本君,你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雖然我們作戰的主要目標和對象是獨立團,而且我也承認,現在是急於求勝。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們把這些中國的老百姓拉到戰場之上,也就是將他們置於水深火熱之中,那麽將來還有人支持皇軍嗎?”
他接著說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目的是佔領中國這一片土地,而不是將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全部殺光。應該清楚的看到,並不是所有的中國人都是一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繼續聽下去?”
石本寅三神似鄭重的說道:“願聞其詳!”
長川真田聽得清嗓子繼續說道:“以前我們面對的更多的是重慶政府方面的部隊,他們的戰爭體制十分的機械呆板,華而不實,自縛手腳,而且軍隊指揮層級過多,相互之間掣肘扯皮,互相不配合不協同,往往以固守大城市和所謂的戰略要地為其戰略指導思想和勝負的標準,結果完敗於皇軍的兵鋒之下,處處被動處處挨打,既失人,又失地,眼下其政府只能在重慶西南一隅苟延殘喘。”
石本寅三重重的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長川真田接著繼續說道:“再來看延安方面的部隊,他們的高層充分信任前線各級指揮員,放手讓他們根據不斷變化的戰場實際情況果敢決策,並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單就這一點來看,他們就高明的很!另外,延安方面善於發動老百姓,解放老百姓,他們的土地改革,民主政治為戰爭提供了源源不竭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別看他們現在的所謂根據地面積並不大,但是其後防保障要大大的優於重慶政府,那些老百姓分得了土地,便會積極的參軍保衛自己的果實。這種做法比任何口惠而實不至的承諾都要聚民心順民意。”
“重慶政府方面,其吏治腐敗是他們的硬傷,內部派系林立,互相傾軋,互相拆台,任人唯親,貽害無窮,面對我們大日本皇軍的進攻再也掩飾不住了,與其說皇軍的戰鬥力厲害,不如說他們現在的矛盾來了個總爆發,嫡系與非嫡系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用奴才而不用人才,把奴才當人才,把人才當奴才的事屢見不鮮。遠的不說,就說熱河的湯玉麟和山東的韓複榘,這兩地戰略地位何其重要,應由一虎將來把守,即使找不到虎,也應該找一條恪盡職守的看門狗,現在這兩個人卻像喪家犬一樣,見到皇軍之後望風而逃!當然了,如果中國都是這樣的將領的話,對我們大日本帝國自然是非常有利的。”
“石本君,我們應該轉換一下自己的思維,我們面對的並不是重慶政府的部隊,而是延安方面的部隊,所以必須要區別對待。”
石本寅三聞言凜然,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從來沒有想過長川真田對中國的部隊現狀分析的竟然是如此的透徹,在對長川真田感到深深佩服的同時,也意識到了之前自己在指揮之中,確實犯了類似的錯誤,並沒有從深層次去考慮獨立團隊這支部隊。
長川真田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通訊參謀就走了進來。
“支隊長閣下,參謀長閣下!”通信參謀將夾著電報的文件夾遞給了長川真田,說道:“張垣特務機關急電!”
長川真田接過了文件夾,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臉色就立刻變了。
石本寅三發現長川真田的表情十分奇怪,整個心頓時便懸了起來, 急忙問道:“支隊長閣下,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長川真田深吸了一口氣,盡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張垣一直聯系不上森鷗中隊,無論是電報還是電話,都失去了聯系!”
這時,仍然站立在一旁的通訊參謀插話說道:“支隊長閣下,我們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我們曾經試圖通過電台詢問他們出發的具體時間,但是連續多次呼叫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石本寅三心裡還存著一絲的僥幸,說道:“會不會是剛才的大雨令他們那裡的供電系統可通信系統出了問題?”
長川真田苦笑著說:“要說供電系統和電話線路出了問題,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但是電台竟然也聯系不上,這就非常的不應該了!石本君,馬上同駐蒙司令部聯系,讓他們立即派出一支部隊先去增援,森鷗中隊絕對不能出事情,那裡一旦出事的話,絕對就是大事!”
說到底,森鷗中隊還是因為他們長川支隊才從幕後逐漸走向前台的,這裡面也有他長川真田自己的責任。抗日之陸戰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