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激烈的槍聲響過之後,排長就帶著小分隊撤走了,鬼子警戒陣地上硝煙四起,鬼子官兵們有的低著頭打掃戰場,有的已經開始在罵罵咧咧了。
一個鬼子小隊長對一名年紀較大的軍曹長說道:“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一會讓中隊長聽了之後又該罵我們了。”兩人雖然一個是官,一個是兵,但是私下裡的關系還是比較好的。
軍曹長道:“長官,我也就是跟你倒倒苦水,你說說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鬼子小隊長說道:“行了,這邊也用不著你了,趕緊帶著你的士兵去站崗吧,注意安全,別讓支那人打了黑槍。”
鬼子軍曹長無奈地搖搖頭,便罵罵咧咧帶著自己的士兵重新回到哨位。
中國人剛剛走,一時半會應該沒什麽事情了,這是軍曹長的經驗,於是他安排了兩個士兵站崗,自己則躲在戰壕裡打瞌睡。
正在迷糊的時候,一個鬼子士兵匆匆過來把他搖醒了,鬼子軍曹長十分不悅地睜開雙眼:“又怎麽了?”
鬼子士兵顯得有些緊張,道:“軍曹長,我總感覺這裡有些不對,好像黑夜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讓我感到心裡發毛。”
鬼子軍曹長愣了一下,問道:“山泉君,哪裡不對啊?沒不對啊?”
鬼子士兵擺了擺手,沒有吭聲,片刻之後又小聲說:“軍曹長,我就是有一種這種感覺,但是要是讓我說哪裡有問題,我也說不出來,感覺怪怪的。”
鬼子軍曹長說:“你是被支那人嚇破了膽子了吧,我跟你說啊,一會兒都機靈點,把自己的腦袋和身子藏好了,支那人的狙擊手可都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但凡被他們逮到一點機會你就完蛋了,知道嗎?”
鬼子士兵說:“謝謝軍曹長的關心,這個我會小心的。”
鬼子軍曹長說:“記住,小心無大錯,命就只有一條,沒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趕緊去吧。”
“哈依!”
鬼子士兵轉身剛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
鬼子軍曹有些不耐煩:“又有什麽事情?”
“我還是剛才那個感覺,總覺得要出事。”鬼子士兵完全是憑著自己的第六感,為什麽有這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鬼子軍曹被他說煩了,差一點就急眼了,低聲吼道:“趕緊回到你的哨位上去,一會兒中隊長、小隊長都會過來查哨,發現你擅離職守可不是鬧著玩的。”
鬼子士兵被罵了幾句,也不好再說什麽,回到哨位上之後東看看細看看,心裡就跟打鼓一樣。
另一個鬼子兵看了之後吃吃地笑了起來:“你這麽緊張乾嗎,軍曹長不是說了嘛,盡量地不露頭就行了。再說了,支那人已經回去了,而且現在馬上就要天亮了,偷襲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再發生了。”
之前那個十分敏感的鬼子兵嘟囔了幾句,他的同伴也沒聽清在說什麽,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分鍾。這個鬼子兵忽然對同伴說要去方便一下,同伴說他膽小鬼,已經被中國人的偷襲嚇得尿褲子了。
那鬼子兵也不理會,徑直背著槍走到了一處十分隱蔽的工事後面,若是不走近了看,根本不會發現後面還藏著人。
他的同伴笑著搖搖頭。
敏感的鬼子士兵是真的有些尿急,當然也有緊張的緣故,可是當他解決完之後,再從工事後面出來的時候感到後背發冷,便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和頭,也正是這個動作救了他一命。
下一刻看,鬼子士兵便看到幾個黑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他們的動作十分的迅速,甚至還有幾分飄逸,看著就像是鬼魅一般,鬼子士兵的嘴巴張得老大,一時間竟然忘了藏起來。
接著就看到那幾個黑影迅速地向剛才的哨位移動,有那麽一刻鬼子士兵想提醒自己的同伴小心,但是最後他忍住了,因為這邊一出聲自己就暴露了,就這麽一耽誤的工夫,他的同伴已經倒下了,具體過程看不清楚,但是看到自己同伴捂著喉嚨似乎是非常痛苦的樣子。
鬼子士兵的食指就搭在扳機上,隨時就可以鳴槍示警,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在日軍增援部隊過來之前,他的小命就丟了。
跑吧,似乎也是來不及了,他的腦子裡迅速地轉了一下,趕緊藏在了工事的後面。
工事裡還有好幾個空著的麻袋,他將這些麻袋拉過來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鬼子士兵屏住呼吸,但是手腳卻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他的心裡害怕極了,一旦被中國士兵發現就完蛋了。
讓人慶幸的是,腳步聲並沒有徑直走向這裡,而是換了方向,接著便聽到了鬼子軍曹長十分不耐煩地呵斥聲:“怎麽回事,還讓不讓人……”
話沒有說完便戛然而止了。
鬼子士兵知道自己的上司也完了。
隨後,他從麻袋的縫隙中依稀看到了更多的黑影從不遠處的地方走過去。
但是,日軍的哨兵,包括潛伏哨都沒有一點動靜,顯然這些同伴們也遭遇了不測。
鬼子士兵的心裡通通直跳,之前一直都是被小規模的部隊偷襲,而且是采取遠距離狙殺的方式,像是今天這樣偷偷摸摸地摸進來的還是頭一次。
此時,鬼子士兵滿腦子都是祈禱著不要被發現的事情,至於他的哨兵職責什麽的,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什麽哨兵職責,什麽鳴槍示警,都是扯淡。
剛才進入鬼子的陣地的正是特戰隊員們,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清除鬼子陣地外圍的哨兵,從而使營地裡的鬼子變成籠子和瞎子。
這些特戰隊員幾乎是三個人一個小組,他們之間配合十分嫻熟,這樣的科目在七星鎮後山的封閉訓練營裡練了數百次,就是閉著眼睛也能做出來。
特戰隊的滲透進展非常快,盡管鬼子在警戒陣地的布置上下了一番功夫,但是對於特戰隊員這些老手來說,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轉眼之間,最前面的特戰隊員已經滲透進去了兩百多米,沿途的小鬼子哨兵都被他們無聲無息的乾掉了。
前面的一名隊員打出手勢,後面的隊員們便各自隱藏了起來,十幾秒鍾之後,一隊十幾個鬼子的巡邏隊從前面走了過來。腳步聲過後,黑子等人已經能夠十分清楚地聽到鬼子帳篷內打呼嚕的聲音。
等鬼子的巡邏隊一過去,黑子他們數十名特戰隊員又紛紛從黑暗之中現出了身形,朝著鬼子的行軍帳篷猛撲過去。
佐佐木到一這些鬼子指揮官做夢也沒有想到,獨立團敢從他們的背後摸進了營地之中。
天還沒有亮,漸漸地起霧氣了,鬼子的軍營都籠罩著濃濃的白霧之中,這是春季季節常常會出現的天氣,和秋天的風沙一樣,都是塞外的特色,但霧不會長,天大亮後便會消散。
黑子帶頭摸進了一個大帳篷之中,帳篷裡一片漆黑,根本什麽都看不見,但是這樣的環境對於特戰隊員而言可兵不算是陌生的,視線雖然有影響,但是可以利用敏銳的聽覺和嗅覺。
帳篷裡鼾聲四起,起碼睡著三四十個鬼子,也分不清哪個是軍官,哪個是士兵!
黑子等人一點都沒有猶豫,匕首和刺刀朝著鬼子的身上就捅了過去。
黑子伸手摸到了一個鬼子的腦袋,順著腦袋就捂住了鬼子的口鼻,不等鬼子反應過來,手中的匕首就“呲”的一聲割開了鬼子的咽喉,隨著鮮血飆射時所發出的噗噗聲響,黑子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個鬼子雖然使勁地掙扎,但是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停止了,黑子這才松開了捂著鬼子口鼻的手。
然後便是第二個鬼子,旁邊的隊員也開始動手了,帳篷裡“呲呲”“噗噗”的聲音此起彼伏,偶爾會有鬼子發出低吼,但是這又已經不重要了。
大約半根煙的時間,黑子便帶著五名隊員從帳篷裡走了出來,他們一出來,空氣裡便飄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他們六個人身上的大部分都被鮮血染紅了,有的甚至臉上和身上都是血,黑子皺了皺眉頭,索性將鮮血在臉上抹了抹,如此一來更加像是厲鬼一般。
接著,其他帳篷裡的特戰隊員也紛紛走了出來,眾人匯集到了一起,黑子低聲吩咐了幾句,現在打手語隔著遠點都看不到了,只能通過聲音傳達命令。
隨後,特戰隊員們便分頭繼續往鬼子的營地之中滲透,繼續複製著剛才血腥殺戮的一幕。
大約用了一頓飯的工夫,就已經有一百多鬼子在夢中回了他們的島國老家去了,而其他的鬼子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不過,盡管黑子他們已經夠謹慎的了,但是再摸向鬼子的指揮帳篷的時候還是出了差錯,由於大霧的影響,他們走著就走錯了方向,反而是摸進了鬼子工兵第十六聯隊的營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