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名特戰隊員的暗中保護之下,秦奮打聽到了關於南苑機場中轟炸機的消息。這也是潛伏在鬼子內部的老費第一次被組織召喚,心情十分的激動。
老費是個有心人,別看他平時是作為一個閑棋冷子,但是關於鬼子機場的情報可都裝在腦子裡呢,秦奮一說是這事,老費立即將情報寫在了紙上秘密地交給了秦奮。同時,還口頭上講述了一些進入機場之中的主意事項。
黑子將情報小心地收起來,他對秦奮道:“在來北平之前,我們司令員就特意囑咐我,要注意機場內鬼子飛行員和機場地勤、守備隊之間的關系,這也許是我們可以加以利用的方面。”
秦奮不由地感歎常凌風考慮問題真是細致,這方面的情報剛剛和老費接頭的時候,人家還真特意地交代過。
鬼子的飛行員那都是天之驕子,在機場裡都是橫著走的,無論是夥食待遇還是其他的待遇,都比地勤和機場守備隊要強上不少,普通的鬼子官兵看到鬼子飛行員天天大魚大肉、吃香喝辣,早就是一肚子的牢騷了,都是帝國的勇士,都是軍人,憑什麽飛行員餐餐有肉、隔三差五有酒喝,甚至一些飛行員還公開地將藝伎帶入營房中取樂。
老費是負責調度的地勤,跟鬼子地勤和守備隊的鬼子官兵關系非常好,就是鬼子飛行員也對他尊敬有加,因為負責調度的權力還是比較大的,若是飛行命令批不下來,鬼子飛行員就不能上天,那麽他們的飛行津貼補助就泡湯了,沒了錢拿什麽喝酒狎妓?
就在半個月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杉杉元親自視察了南苑機場,表面上主要是看望慰問官兵,其實是用他自己的獻身來打消日軍官兵的疑慮,畢竟南苑機場油庫爆炸的事情歷歷在目。於是乎,地勤的日軍和守備隊聯合提出了意見建議,其中最主要的一條就是提高地面人員的夥食標準。對此,杉杉元並沒有明確的表態,但是他答應這件事好好地研究一番,不日予以答覆。
因此,現在地勤人員和守備隊的日軍官兵現在都在議論這件事,對於提高夥食標準是翹首以盼。原本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問題是自從南苑機場油庫出事之後,機場的守備部隊又增加了小五百人。人一多,這聲勢就大了許多,在近十來天的時間裡,空勤、地勤人員發生了多次的摩擦,若不是航空團團長和守備大隊長及時約束彈壓,早就亂套了。
負責夥食的鬼子軍需官山崎賢人夾在中間受夾板氣,簡直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以往的油水沒了不說,還要受空勤和地勤人員的雙重指責,如不是沒有找到好的下家,早就想著撂挑子不幹了。
這不,就在昨天的時候,他自己先做出決定,先給地勤人員和守備日軍官兵稍微提高一點夥食標準。其實,這個倒是不難做到,畢竟以往的夥食費他都克扣三成左右,現在忍痛吐出這三成貼補。問題是,守備兵力多了,這做飯的人手也需要跟著增加。聽說,這幾天正在物色著招大師傅呢。
機場守備隊的鬼子和地勤的鬼子聽說了這件事,嚷嚷著讓山崎賢人趕緊把這件事落到實處。至於空勤人員,只要不動他們的利益,地勤和守備日軍那些土鱉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去。
秦奮對山鷹道:“你們隊伍裡有沒有會做飯的兄弟啊?”
山鷹一聽頓時就樂了,當然有啦,大杓不就是因為喜歡做飯才被叫這個外號的嘛,他確實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秦奮聽山鷹說人選也很高興。
不過,山鷹在經歷了最初的興奮之後,臉隨即就垮了下來,為啥啊,大杓是會做飯,但是也得鬼子讓他做才行啊。
秦奮似乎是看出了山鷹的憂慮,說道:“這個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你們的兄弟進去。”
秦奮的人脈還真不是蓋的,在北平有一家生意火爆的酒樓叫作香福園,裡面的大廚老邱就是組織成員,酒樓的人流量很大,正是獲取情報的最佳場所。不過,最近,由於中島一雄等人就像是瘋狗一樣到處抓捕,很多交通線都斷了,老邱這裡也是岌岌可危,這次秦奮進城就是通知各條線上的人緣繼續保持蟄伏,直到這陣風過去再說。
老邱的手藝在北平城裡那是沒的說,就是機場的守備大隊大隊長也對他的手藝讚歎有加,因此秦奮覺得機場找大廚的人選恐怕還得落到老邱這裡,當然了老邱本人是不大可能了,但是他的徒弟卻是沒問題的。
當下,秦奮將自己的想法和山鷹說了。
山鷹道:“行,我這就回去向司令員報告,等著你聯系好了的消息。”
秦奮道:“這件事我也不能完全打包票,只希望特務機關的鬼子不要出來搗亂。”
說到這個,山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說道:“司令員在偵察的時候,發現了鬼子北平特務機關的中島一雄也去了馬家梁子。”
“這個老鬼子也去了?”秦奮皺眉,中島一雄和他的前任松室孝良相比,在情報工作上雖然有所不足,但是論起行動力來,中島一雄卻厲害的很,這段時間折在他手裡的地下黨成員為數不少,就是秦奮的弟弟秦天也被逼到了天津。老鬼子的手裡沾滿了鮮血,因此秦奮等人對其是恨之入骨。
“沒錯,他和他的得力乾將千田英男。”
“千田英男,這小鬼子不是去追秦天了嗎?”
山鷹道:“你放心,秦天就是受了點傷,沒什麽大事,過幾天我們的人就會把他接到七星鎮去。”
秦奮這才放下心來,他父母均都不在了,雖然三十多歲,但是一直沒有成家,秦天是他唯一的親人。自從秦天從北平出走之後,他的心就一直懸著,現在總算是有弟弟的消息了。
秦奮忽然道:“以我的推斷,中島一雄和千田英男去了馬家梁子,看來陸軍和特務聯手了。這樣一來,城裡的壓力就小多了,正好我可以去跟老邱聯系。事不宜遲,山鷹兄弟,我就不留你了,你趕緊回營地向常司令員報告吧。”
山鷹點點頭,兩人隨即道別。臨走之前,山鷹再三吩咐兩名隊員務必要保護好秦奮。
第二天,香園樓的大廚老邱照例早早地去市場買菜,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買菜的事情從來不假人手,只有自己挑選的菜,才能做出自己想要的味道。
剛剛買完菜,老邱便讓夥計推車回去了,他自己則來到了一個酒館,這個酒館是他經常光顧的地方,所以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進入酒館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讓店家燙了一壺酒,一盤花生米,便開始自斟自飲。一袋煙的工夫,從外面走來了兩個年輕人,為首的一個頗具英武之氣,另一個頭稀稀疏疏的,走路看著腿腳還不是很利索。
兩人的目光在酒館中掃視了一圈,便直接坐到了老邱對面。
“老邱?”為首的年輕人問,“我是老秦推薦來的。”
此人正是常凌風,另一個則是大杓。大杓的腳沒有完全好利索,但是一聽到是這個任務,激動的不行。不過,常凌風還真沒有的選,因為這麽多大男人中,就只有大杓和大黃兩個人會做飯,大黃並沒有進到酒館裡來,而是在外面望風。
老邱盯著常凌風,他知道這是秦奮給他介紹的野小子特戰隊員,但是並不知道常凌風的具體身份。
“我姓常,這是大杓!”常凌風給老邱介紹。
“常?”老邱的神情一凜,“你就是……”
在北平的地下黨就沒有不曾聽過常凌風名字的人,老邱更是在常凌風他們大鬧北平城之後,打了兩斤白酒,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頓。
常凌風不等老邱叫出自己的名字,便率先點點頭,說道:“我是,不過現在我叫林風。”
老邱臉上的神情松弛下來,忙說:“我懂,我懂……你們放心,剛才是太激動了。”
老邱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常凌風,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幾乎和他老家的侄子一般大小,沒想到此人就是大名鼎鼎、讓鬼子恨得咬牙切身的察哈爾軍分區的司令員常凌風。
常凌風道:“老邱,這次的事情還需要麻煩你!”
老邱憨憨一笑:“這是哪裡話,能夠為你們做點事,我這心裡別提多麽高興了。具體要怎麽做,你就說吧。”
為了保密, 秦奮並沒有直接跟老邱交待任務,而是說讓他們配合常凌風,一切都聽常凌風的指揮。
“是這麽一回事。”常凌風說道,“我們想要混進南苑機場去。”
“這事容易。”老邱低聲說道,“秦奮同志想必已經告訴你,鬼子在找大師傅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機場的鬼子也找過我,讓我推薦兩個人給他們,我就說你們是我在老家的徒弟。”
大杓這時說道:“師父,我也會點炒菜什麽的,但是跟你相比就差遠了。為了不讓鬼子發現破綻,你能不能教教我們手藝啊?”
常凌風也說道:“對啊,大杓和大黃還有點基礎,我就差強人意了,不能露餡了,你的重點培訓對象是我。”
老邱聽了之後笑了起來:“這個簡單,我有自己的獨門秘方配料,只要你們記住了,絕對能做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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