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漢奸的卑劣行徑,周圍的路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的,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麻木的神情,這更加地助長了大胖子漢奸的囂張氣焰,這貨每跑一步渾身的肥肉膘都在亂顫,幸好這家夥是個大胖子,不然那個可憐的女學生恐怕早就被他追上了。
常凌風的心猛然之間被揪緊了一般,這就是亡國奴的境遇,在日寇鐵蹄踐踏之下,可憐的人們只剩下了了求生的欲望,至於尊嚴和道義早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沒多久,大胖子漢奸的額頭上就滾出了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但是比他汗珠更加閃亮的則是那個女學生的眼睛,由於極度的恐慌,她的眼神閃爍不定,按理說,後面的漢奸體重足足有兩百多斤,女生只需要再堅持一會就能甩掉他,但是心理上的恐懼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她身體的協調性,腳下一軟直接摔到了地上。
那大胖子漢奸見女生摔到之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不過這貨也是樂極生悲,劇烈的運動再加上這麽一笑,頓時岔氣了,先是劇烈的咳嗽,接著大胖臉被憋得紅一陣白一陣,彎著腰捂著肋條板,五官都擠成了一個包子狀。
陳林書和祁山看到女生倒在地上露出了痛苦的模樣,顯然剛才這下將她摔得不輕,兩人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卻聽常凌風低聲對他們說:“不可貿然行動。”
陳林書眸子中的憤怒很快一閃即逝,而祁山則依舊是雙眸噴火的模樣,手指上的骨節被攥得嘎巴嘎嘣直響。
常凌風低頭看了一下,這個時候大街上的衛生狀況遠遠不如後來那麽好,散落著一些垃圾,石頭子不少。
女生本想趁著這個時候從地上趕緊爬起來,但是大胖子漢奸也緩過來了,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臉上露出了賤兮兮的笑容道:“小……小姐,你跑……跑什麽跑啊,咱們好好聊聊不好嗎?哥哥又不會吃人。”
女生手腳並用地往前爬,但是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手腳並不是非常聽使喚,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大胖子漢奸已經躍躍欲試準備前撲撲向他眼中的小獵物了。
祁山已經準備出手相助了,卻被陳林書死死地拉住了胳膊。在這時,從常凌風他們身後駛來了一輛黑色轎車,也正是在汽車經過兩人的一刹那,常凌風的腳在地上不著痕跡的一踢,一個核桃般大小的石頭激射而出,直奔大胖子漢奸的膝蓋。
黑色汽車貼著祁山的身體呼嘯而過的同時,便聽到“哎呦”一聲,緊接著看到大胖子一個狗啃屎便撲通一聲摔倒了地上,離著女生還差一個手臂的距離,二百多斤直接拍到了地上,這下子摔得可是不輕,愣是讓這家夥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剛才那聲哎呦聲是在倒地的過程中發出來的。
祁山一看,這大胖子幾乎摔得背過去氣去了,不由地向常凌風投去讚許的目光,還得是團長沉得住氣,既不用自己出面,又教訓了這個狗漢奸,即便狗漢奸從地上爬起來,也找不到他們三個人的頭上,要怪就只能怪剛才駛過的那輛黑色轎車了。
趁著這個時候,女生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失魂落魄地往前跑,竟是連地上的書包也忘了帶走。
常凌風他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剛才駛過的轎車突然在前面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穿著灰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青年男子,對著常凌風他們道:“喂,請等一等!”
祁山下意識地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那裡藏著一把小巧的匕首,陳林書則是觀察著四周,一是看年輕男人有沒有其他的同夥,二是看附近能夠迅速撤離的路線。
常凌風示意二人不要亂動,等一會兒見機行事。
之後,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對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子道:“先生,是在叫我們嗎?”
年輕男人笑了笑走了過來,道:“剛才真是對不起,車子開得太快了,差點碰到你們,對不起!”
說著竟然給常凌風他們鞠躬。
常凌風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竟然是島國人。島國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鞠躬的民族,從很多場合都能看到島國人行鞠躬禮,比如打招呼的時候、與人告別的時候、道歉的時候、和熟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無論什麽場合,鞠躬禮隨處可見,可以說已經滲透到島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陳林書和祁山也發現了對方的身份,更加警惕起來,常凌風對那年輕男子道:“先生,沒關系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先走了!”
盡管想迫切地打聽到關於設備的事情,但是常凌風選擇的接觸對象是有選擇性的,而不是這種在大街上的偶遇,他現在拿不準對方的身份,所以並不想多接觸。
年輕男子呵呵一笑:“先不要急著走,既然能夠遇見就是緣分,你說呢?”
常凌風聽他的漢語說得非常流利,心中更加戒備,這樣的人多半是鬼子的特務。
年輕男子又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秋木元,是日升洋行的經理,請多多關照!”
常凌風有些狐疑,他審視他們三個人並沒有任何的破綻,只是不知道這個自稱秋木元的家夥刻意接近自己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
“秋木先生,我叫林風!”常凌風答道,這次他們來天津用的名字基本上和本名有些接近,為的就是在不至於太突兀,如果人家叫你的化名,你卻無動於衷,這樣很容易被人懷疑。
“聽林先生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啊。”秋木元笑著說道,“來天津做什麽呢?”
“哦,我是北平的,來天津做點生意。”常凌風答道。
“原來是這樣啊……”秋木元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從橋車的車窗裡忽然伸出一個碩大的腦袋對著他喊道:“秋木君,要抓緊時間了,不然來不及了。”
秋木元對著那人招招手,隨後抱歉地對著常凌風一笑,道:“林先生,實在對不起,今天我還有事情,暫時不能陪你聊了,請問你們住在哪裡,改日我登門拜訪!”
常凌風道:“我們也是剛剛到的,現在隨便轉轉,還沒有打定主意到底在哪裡落腳”。
秋木元道:“是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不如這樣吧,改日請你到我們日升洋行去喝茶,也許我們在生意上還能合作呢。”
“那就多謝秋木君了。”常凌風道。
秋木元再次鞠躬後轉身離去,恰好那個大胖子漢奸從地上爬起來,顯然他也認為是小轎車激起的石子飛到了他的膝蓋上,於是對秋木元怒目而視,只不過他還沒有發飆,人家秋木元早就動手了,不由分說一個耳光抽在了大胖子漢奸的臉上,低聲道:“蠢貨,潘毓桂的手下都是像你這樣的飯桶嗎?我們大日本帝國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威信和信譽都被你們這種人葬送了,若是再讓我看到你欺負支那人,我就讓潘毓桂把你沉到海河離去。”
大胖子漢奸嚇得渾身直哆嗦。去年的7月份,日軍攻陷天津,8月份天津市地方治安維持會正式成立,高凌霨出任委員長,鈕傳善、沈同午、王竹林、方若等任委員,宗旨是所謂“維持地方治安,恢復秩序,安定人心”,實際上乾著賣國投敵的勾當。12月份,天津地方治安維持會改組為天津特別市公署,高凌霨任偽市長,但是他僅幹了一個月就下台了。今年1月,北平偽警察局長潘毓桂接替了高凌霨的職務。潘毓桂不僅僅當著天津市的偽市長,還直接掌管著天津的特務、警務兩個系統。
這大胖子漢奸叫作路得發,就是潘毓桂的人,只不過潘毓桂高高在上,是不認識他路得發的,路得發見這個年輕男人隨口便叫出了潘毓桂的名字,頓時嚇得心驚膽戰。在中國人中,潘毓桂的權勢滔天,但是他的上面還有島國人,也只有島國人不把他放在眼裡。
“哈依!卑職不敢了, 不敢了……”在島國人面前任何的狡辯都是徒勞的,乖乖地認錯就是,女學生沒追到,又挨了摔和大嘴巴,只能自認倒霉。
這一切都被常凌風看在眼裡,這更加證實了他之前的判斷,乘車而去的這個秋木元恐怕並不是日升洋行的經理這麽簡單。
“走吧!”常凌風對陳林書和祁山說道。
“嗯!”陳林書點點頭,看到地上的遺落的書包,對著祁山使了個眼色,祁山無奈地苦笑一下,彎腰將其撿起。
現在去往租界的路已經亂成了一團,眼下是不能再去了,只能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他們順著原路返回,路過一個小巷的時候,剛好看到剛才那個女學生一瘸一拐的身影一閃而逝。
“喂,同學……等等,等一下……”祁山對著女生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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