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劉封正式接收自己兵馬的日子。
江東的兵馬,一直就在營寨裡面。除了孫尚香手下的女兵們,剩下的兵馬,就由蘇飛率領。
甘寧的一千五百人,按照公孫康的指令,已經到了別處扎營,剩下的一千五百人,留在原來的軍營。
這些兵馬都是江東的精銳,在甘寧和蘇飛調教下,無論是軍紀還是素質,都比較好。即使放在遼東,也算是精銳之師。
不過,這也只是相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在劉封眼裡,這也就只是一幫有組織的老百姓而已。
“羽凡,這裡有沒有你最信得過的兵卒?只要你說話,他們就聽的?”
“這個倒是有一百多個。當初在黃祖那裡的時候,就跟著我,後來到了江東,也始終在一起”。
嗯,不錯,這就屬於蘇飛的嫡系。
“你就從這裡面,挑出來五十人,組成一個憲兵隊”。
“憲兵,何為憲兵”?
“就是軍法隊,平時監察軍紀,戰時督戰的”。
“哦,我明白了。好,我就挑選出五十人來”。
“挑選出來之後,就把這個叫他們戴上,訓練之後,每日裡在軍營裡巡邏”。
劉封一揮手,陳大狗拿出一遝袖標,遞給蘇飛。
袖標上面寫著“憲兵”二字,正是劉封的手筆。
“這裡還有一個憲兵章程,明日挑一個顯眼的地方貼出去。近幾日裡你組織各級武官,給他們一一傳達,然後再叫他們回去,給軍士們一一傳達清楚,務必讓人人皆知。以後憲兵就按照這些條文,執行軍紀”。
蘇飛大致看了看,一共有四十來條。
早晨何時起來,晚上何時滅燈睡覺,衣著整齊,外出請假,到外邊排隊等等。
“太白,這些東西有何用處”?
蘇飛跟劉封關系一直不錯,說話也就不客氣。
“羽凡,軍紀嚴明,這是第一要務。只有軍紀嚴明,才能令行禁止。”
“好吧,既然太白是主帥,便聽太白安排”。
兩人來到一趟空房子前面停住。
“這些房子是空的吧”?
“三間房,都是空的”。
“這裡就改成禁閉室”。
“太白,何為禁閉室”?
“以後若是誰犯了軍法,罪不至死者,就關進這裡”。
“關進這裡?就讓他們在這裡面呆著?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還是打軍棍痛快管用”。
“呵呵呵,作為將領,要愛兵如子,咱們怎麽能打自己的孩子呢?就叫他們在這裡面坐著就行”。
“太白,那以後誰還會害怕”?
“羽凡放心,只要關了禁閉的,比打軍棍還難受。我已經叫人去找了瓦匠,一會兒就來人改建一下,這裡有個章程,找個識字的,傳達一下”。
好吧,你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所謂的關禁閉,不過就是在屋子裡面坐著,怎麽還會比打軍棍還令人害怕?
昨天甘寧回來,跟蘇飛說了劉封的意思,蘇飛自然沒什麽意見,也決心好好輔佐一下劉封。
他知道劉封做事從來不循常理,也就不再固執己見,反正劉封說什麽,自己就做什麽。做好了。自己興許跟著沾光,做壞了,有什麽事情也找不到自己頭上來。
進了一間大屋,所有的武將已經在這裡等待。
三國時期諸侯的軍隊編制,乃至於各個地方豪強的私人武裝的編制,基本上都一樣。
最基本的編制是伍,每伍五人,設伍長一人。
伍之上是什,每什兩伍,共十人,設什長一人。
什之上是隊,每隊五什,共五十人,設都伯一人,都伯就是隊長。
隊之上是屯,每屯兩隊,共一百人,設屯將一人為長官。
屯之上是曲,每曲轄五屯,計五百人,長官為曲長。
曲之上為部,每部瞎兩曲,計一千人,長官為千人督,又叫牙將。
孫尚香和徐舞蝶也在這裡,正帶著盧氏和幾個女兵頭領,跟眾將官說說笑笑。
一見劉封過來,孫尚香立刻板住臉,起身就往外走。
其他女官一見孫尚香走了,也就紛紛跟著走了。
兩撥人正好在門口相遇,劉封和大狗、二狗在門外,孫尚香、徐舞蝶和盧氏在門裡,就把門封上,誰也不給誰讓路。
劉封進不來,孫尚香也出不去。
“郡主這是要去哪裡?為何一見我來就要走”?
“陸豐,你能管得了別人,還管不著我”。
“郡主,醜話說在前,今天你若是走了,我可就給你記上一筆帳,今後會找你算帳,請吧”。
劉封讓開了門口。
孫尚香略微猶豫一下,隨即蔑視地一笑。
“隨你的便”。
孫尚香再不猶豫,挺身出去。其他女人也都跟了出去。
從江東出發起,劉封就跟江東人在一起,這些武將們,基本上都認識劉封。
見劉封和蘇飛進來,有的起身,有的還在坐著,更有的人還在閑聊,直到蘇飛喊了幾聲,才不再有人說話。
劉封本來打算今天晚些時候點兵,一看這個情形,也就作罷。打算等以後再說。
所謂點兵,其實是一種正式的儀式,主帥在教場上坐定,所有將士集合報到,接受主帥的檢閱。
江東的部隊還算是精銳,這些人都是軍官,見到主帥來了,都是這個樣子,至於下面的士兵如何,不用看就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蘇飛跟眾將官介紹了劉封,劉封簡單地說了兩句,就出來了。
剛出門口,就聽得屋裡立刻嗡嗡地喧鬧起來。
然後就到了軍卒宿舍,一進門,一股臭氣就撲面而來。劉封強忍著,才沒有用手捂著鼻子。
軍卒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的在大炕上閑聊,有的在睡覺,有的蹲在地上,還有的在地上摔跤玩兒,旁邊一些看熱鬧的人,正在跟著起哄。
見劉封和蘇飛進來,這才停住。
宿舍是通長的大炕,一南一北,一邊一面,每面炕都有三丈長,一邊住十五人, 兩面共住三十人。
炕上的被褥,有的卷成一團,有的在炕上鋪著,還有的人蓋著被子在躺著睡覺。
看著這些情形,劉封也不感到奇怪。
他在劉備那裡的時候,營寨裡住宿的情況,也不比這裡強。
這個時候的軍隊,基本上沒有多少內務衛生的觀念。
再看被子,就更是如此。髒兮兮的,泛著油光,已經基本上看不出本色是什麽。
至於褥子,枕頭什麽的,根本就沒有,一人能有一條被子蓋,就算是很不錯的了。
其他的衣服之類的個人用品,更是扔的亂七八糟,說這裡是個狗窩,都大大地抬舉他們了。
想起前世軍營裡那乾淨整齊的內務和豆腐塊一般的行李,劉封只能在心裡哀歎。
唉,時代差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