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請。”
張儀方來到唐雎住處前,便聽到了唐雎的話。
張儀並沒有什麽詫異,他一路並沒有遮遮掩掩,甚至在小范圍內主動放出自己的氣息。
唐雎與他曾經朝夕相處,他的氣息唐雎自然是記得的。
畢竟縱橫家也就那麽幾個,成就法相的也就更少了。
“唐子有請,張某便進來了。”
張儀呵呵一笑,躍入唐雎門內,望著唐雎道。
唐雎輕笑一聲,倒了杯茶水,向張儀說道:“一別經年,張子還是別來無恙啊。”
張儀望著唐雎滿頭白發,又想起自己不過華發幾縷。他們是同代人。
唐雎是魏人,學縱橫;張儀也是魏人,學的也是縱橫。
同代人中,兩人自然因為縱橫之術相識,交談甚歡。
最後,張儀發跡,入秦為相,助秦屢次破魏,為秦國立下赫赫功勞。
而唐雎,依舊是默默無聞,在魏國大梁城中修行。
本以為唐雎是隱士,不願插足廟堂之事,隻願修得法相逍遙千載。
卻沒成想到最後,張儀退隱山林,唐雎活躍廟堂。唐雎為了魏國盡心竭力,今年不過九十五歲,便已經將近不行了。
要知道,法相境強者若是不摻和列國紛爭,壽命可是有兩千載!
張儀及時退出又因為是順應天時,還可以保留幾百年的壽元。
唐雎呢?要不是他前五十年潛心修行,不然他早就因為參與國運相爭又逆天而行,壽元耗盡而亡了。
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
“唐子,罷手吧。”
張儀開口勸道:“秦一統天下,乃是大勢所趨,莫要自誤了!”
“早早退出,我張儀保證秦國不追究你的事情!”張儀深吸一口氣,接著開口道,“你一年前來拜見秦王,並揚言要同歸於盡,這才讓安陵國得以幸免幾個月...這可是逆天而行啊!”
安陵國,是魏國的屬國,與信陵國,寧陵國一樣乃是魏國貴族的封國。
唐雎出使秦國之時,曾以“浮屍二人,天下縞素”來威脅秦王,令秦王不得不取消了滅安陵國的計劃。(注)
然而就在秦王政二十年初,王翦大軍攻燕之時,順道滅了安陵國、信陵國、寧陵國三國,使魏國失去三大屬國。
唐雎廢了數百年的壽元,卻僅僅為安陵國續了幾個月的時間...這讓張儀為唐雎感到不值。
“我是魏人,魏國是我的故國。”唐雎喃喃念道。
唐雎為了魏國,做出了太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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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時代不同了。
龐伐秦失敗後,六國就再也沒有余力抵禦秦國的進攻了。
唐雎也配得上不辱使命這個成語,唐雎每次出使,必達成目的。
但魏國...爛泥扶不上牆啊。
自從信陵君死後,在長達二十年裡,秦魏交鋒就再也沒取得過勝利。
唐雎不怪張儀,他知道要是沒有張儀,世上也會出現李儀、趙儀這樣的人物繼續為秦統一大業奮鬥終身。
“別傻了!故國,故國有個屁用!”張儀猛然咆哮道:“醒醒吧,現在不是數十年前縱橫家的時代了,現在是法家、儒家的時代了!”
“公孫衍都不出山了,你唐雎還在堅持什麽?!”
屋子裡傳出重重地喘息聲,
許久後,唐雎開口道:“張子還記得你當年使魏之時,為迫魏國加入連橫而說的話麽?” “決滎口,魏無大梁;決白馬之口,魏無外黃、濟陽;決宿胥之口,魏無虛、頓丘。陸攻則擊河內,水攻則滅大梁...”張儀回憶過後,緩緩開口道。“唐雎,你既然知道魏國的致命缺陷,為何還要摻和!我不想殺你啊......”
唐雎默默不語,看著張儀。
數十年前,張儀公孫衍蘇秦,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值大爭之世,國運縱橫,縱橫家以三寸不爛之舌攪動天下風雲。
那時,唐雎不過是一碌碌無為的小吏,後來靠著入秦說昭王才有機會聞名天下。
唐雎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來吧。”
張儀朝著唐雎一步步走來,連一個字沒有說,但身上卻是殺氣衝霄。
一柄長劍忽的浮現在張儀身前,張儀握著長劍,瞬間就有一股衝霄劍意拔地而起。
這柄長劍上面,附著的並不是唐雎熟悉的縱橫家,而是其他學派的氣息。
劍出鞘,殺機浮現!
張儀周身忽的環繞著一股恐怖的死氣,那一刹那仿佛化身十殿閻羅一般。
“撤!”
隱藏在附近的白衣法相臉色大變,手中快速打起法印,列出一道巨大光盾擋在唐雎面前,唐雎也念念有詞,祭出一塊灰白小盾,與光盾重疊。
強大的劍意衝霄,一瞬間劍鳴之聲響徹在整個大梁城之中, 瞬間驚醒了睡夢中的魏王。
魏王假感應著這股氣息,瑟瑟發抖,大嚎道:“秦軍打來了,快帶寡人跑,帶寡人跑!”
“轟!”
一聲強烈的爆炸聲瞬間響徹這個大梁,光盾應聲破裂,唐雎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滿頭白發驟然加劇。
白衣法相也是狼狽不堪,有所受傷。
“兩名法相?”
張儀驚異一聲,化作一道光線,朝著秦國奔去。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唐雎命不久矣。
“那是什麽?”白衣法相感應著唐雎的生命狀態,開口詢問道。
唐雎擦了擦鮮血,艱難開口道:“那是...秦國傳承百年的兵刃...秦律的化身...商君劍!”
PS:關於《唐雎不辱使命》有一些爭議,現在絕大多數的學家認為《唐雎不辱使命》是假的。
《戰國策》上面記載的唐雎是在魏國滅亡後發生了不辱使命的事情。
可問題來了,嬴政會輕易被唐雎威脅?唐雎提劍而起更是笑話。
先不說一個九十多歲的老頭能不能殺死正值壯年的始皇帝。
荊軻刺秦王可發生在唐雎不辱使命的三年前,前車之鑒能不讓嬴政長記性麽?
安陵國滅亡的時間也沒有定義,畢竟沒人記載過。但聯系同時期的魏書可以得出一個模糊的結論:安陵國、信陵國、寧陵國都是滅亡在魏國前面。
當然,這個還沒有定論,如果是真的那麽《唐雎不辱使命》就真的是假的了。
所以,歷史考究黨就別拿這個說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