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裡,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地方,他屬於齊郡的眾多裡之一。
通政裡本來不叫這個名字,他的名字最初是政通裡,取政通人和之意。
始皇帝一統全國後,為了避始皇帝的諱,因此改名為通政裡。
可能有人會問了,是不是有個人和裡?
沒錯,附近確實有個人和裡,但我認為最大的問題是政通裡、通政裡,這特麽那裡避諱了啊?
齊郡郡守也是這樣想的,於是通政裡的裡正就被夷三族了。
但通政裡這個名字卻不知為何緣故得以保留了下來。
蕭璟感歎著這個名字,一腳跨入了這個通政裡,準備打探一下風土人情。
王離看了看蕭璟身上華貴的戰甲,又看了看自己的戰甲,轉身又看了看跟隨蕭璟而來的三百大秦鐵騎以及張蒼、夏無且兩大法相強者,忍不住歎氣道:“陛下,我們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敵佔區...真的好麽?”
蕭璟皺了皺眉頭,不滿地說著:“王離將軍,注意一下你的語氣。什麽叫敵佔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沒聽過嘛?”
說完,蕭璟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還是思想工作做的不好,王離的思想覺悟還不扎實啊。
王離啞口無言,只能連聲道:“是。”
三百騎兵的馬蹄陣陣讓通政裡的居民也聽到了,一個老者顫巍巍地從房中走出,恭敬地對著蕭璟道:“老朽見過將軍,願將軍百戰百勝,克敵封侯!”
蕭璟點了點頭,覺得有點兒意思。
見蕭璟似乎並沒有為難他,這位老裡正便壯著膽子詢問道:“不知將軍在哪位陛下手下當差啊?”
“將軍一身鐵甲,又在我齊地,自然是我齊國的將軍咯。”
一旁的年輕人不知從哪兒跑出,自以為是的開口道:“我大齊自然能掃滅暴秦,大齊萬勝,將軍萬勝!”
此齊國,正是北方反秦盟主陳烯的國度,他在半個月前自立為齊王。
年輕人還有些洋洋得意,先前幾次來的軍隊都是齊軍,只要自己誇完後總會得到賞賜,這次見這支部隊比先前的那些豪華多了,想必出手一定會闊綽。
但隨著年輕人說完,場面頓時就冷了下來。
王離直勾勾地看著這個年輕人,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氣勢,冷聲道:“我家將軍,乃大秦少上造。”
老裡正臉色一變,順勢一跪,將頭埋在雪地裡,對著秦軍不停地扣首道:“老朽老眼昏花,未見少上造真顏...萬死!萬死!”
“老裡正快快請起。”
蕭璟和顏悅色的上前,將老裡正從雪中扶起,開口道:“本將明辨是非,是不會遷怒整個裡的。”
說完,又瞅了那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辱秦該當何罪?”
“腰斬於市。”王離回答。
“太殘忍...”
蕭璟看著年輕人,有些憐憫地開口道:“就斬首吧,腰斬什麽的太可怕了,腸子落一地...”
老裡正心裡一哆嗦:腰斬腸子落一地?媽賣批誒,斬首還噴一身血呢,不是更殘忍?
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老裡正對我大秦怎麽看啊?”蕭璟笑眯眯地對著老裡正道。
“大秦萬勝,陛下萬勝,將軍萬勝!”老裡正一哆嗦,開口大喊道,“我大秦百姓家給人足、安居樂業,陳烯反賊自尋死路也!”
但在心裡,老裡正卻瘋狂咆哮道:一言不合就處死,一言不合就征稅,一言不合就徭役,我去你媽的秦國。
當然,齊國也不是個好東西,兩者一個熊樣,齊國甚至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更特麽會玩,更特麽會收稅。吐槽之後,老裡正其實對秦國還有感激之情的。畢竟上一任的裡正是被秦國的齊郡郡守給處死的...
蕭璟點了點頭,雖然聽出了裡正聲音裡的勉強,但還是笑著道:“看,齊郡百姓無不懷念我大秦啊。”
只不過這個微笑中似乎帶著些許的媽賣批。
王離也忍不住了,隨口詢問道:“老裡正可知道,附近賊軍駐軍在哪裡?”
老裡正在心中糾結著,要不要出賣齊國?
回憶著記憶中齊國的好...等等,齊國有什麽好?天天收稅征糧,可拉倒吧。
決定完畢後,老裡正毅然決然地賣掉了齊軍:“應該在人和裡。”
這一刻,王離也愣住了。
啥,你還真知道啊?
本來王離就是隨口一問,沒有想到這個裡正竟然知道。
要知道,兩軍交戰都會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選擇郊外走。除非是幾十萬那種壓根就藏不住,比如秦軍。
秦軍這一路就是光明正大的攻城略地,沒有絲毫掩飾...我是指秦軍大部隊。
而齊軍在這附近駐扎的兵馬最多一萬,怎麽可能藏匿不住被百姓所發現?
“你怎麽知道?”王離忍不住又問。
“前些時日有一支反賊來我們裡...借糧。”老裡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最後的兩個字,“他們在討論中被老朽無意聽到,他們的這一率駐扎在人和裡附近。”
喲,幾千人的大魚啊。
蕭璟也點了點頭,對著左右道:“賞黃金十兩。”
隨後,一名騎兵便取下十兩黃金,丟給了老裡正。
老裡正感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叩首。
蕭璟也不說什麽,轉身離去。
既然已經知道了敵軍的方位,那麽久不用多說什麽了。
打唄。
老裡正得了十兩黃金,而蕭璟也知道了齊軍駐軍的位置,這看上去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但有兩個人不高興。
一個是被砍頭的年輕人,都死了還高興什麽。
另一個...是送錢的騎兵。
韓談並沒有跟隨蕭璟一起出來,所以蕭璟的小金庫根本就沒有在身旁。
而這賞金十兩,是距離蕭璟最近的那個騎兵自己的!
不要問為什麽這麽有錢,這支軍隊的主將可是蕭璟,蕭璟的做派都是打完仗就發錢。
因此,這騎兵的心在滴血。
與此同時,通政裡的老裡正數著金子,有些奇怪的說道:“咦,怎麽只有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