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有沒有當年劉備請諸葛亮的感覺?呸,不是當年,以後有沒有劉備這個人還兩說,但是老子並不想請羊胡子幫自己幹嘛,雖然這老頭兒醫術好,但是這廝脾氣古怪,而且天底下醫術好的又不止他一個,鍾衍主要是想請老頭兒吃個飯,聊聊天兒,表示表示自己的謝意。
但是看著那緊閉的小木門兒,鍾衍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得,以後最多再來一次,不然人家還以為自己有啥圖謀!
話說這打探消息最合適的地方,就是找個在坊市裡廝混時間夠久的牙人,去酒肆是不可能的,你要開酒肆,去人家酒肆裡打探消息準備拜訪地頭蛇,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青樓,花錢太多,不考慮。
找牙人特別容易,甚至說不用你找,只要你身穿富貴袍服,牽著一匹良駒,左看看右看看,自然就有那閑散的牙人前來攬客。
鍾衍符合以上所有的標準,溜達了不過幾十米,就有牙人前來答話,“大爺,可要小的帶路幫您安排?”一個身著粗布衣服,卻甚是整潔的半大小子弓著身子,一臉的恭順。
“倒是有些骨頭。”鍾衍看著這半大小子的樣貌,沒有其他底層牙人的諂媚,到像個檔次比較高的牙人,但是這半大小子,不大可能在這等年紀做到這等地步。鍾衍不大想用他,畢竟這小子有點兒小,這盤根錯節的勢力能不能數過來還兩說。
隨手扔了塊小金粒,娘的現在賞人都用不起小金塊兒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鍾衍乾咳了一聲,“帶吾等去找個年長的牙人。”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玩意兒不是說著玩玩的。
沒成想那接過金粒滿心歡喜的小子瞬時間滿臉的沮喪,磨磨蹭蹭的走到鍾衍馬前,不舍的把那塊小金粒遞給鍾衍,“先母曾教導,無功不受他人之恩惠,且請這位大爺收回去。”
這廝小孩子心性還未褪去,卻是聽話,想起羊胡子藥鋪裡的那個小童,鍾衍一聲輕笑,如今的小孩子都這麽優秀了?
這聲輕笑卻是嚇到了人家孩子,鍾衍這廝一身華服,這孩子自從去了母親,就是和妹妹兩個人相依為命,在這坊市裡不知見過多少大人物打殺過下民,雖然這坊市由三大巨頭操控著,但是這三巨頭也犯不著因為一個下民,去跟一個勳貴掰腕子不是?
這孩子抿著嘴,依舊是把手中的金粒兒舉向鍾衍,低著頭閉著眼,生怕鍾衍的鞭子會抽到他的身上,只能渴求這位大爺,下手不那麽狠,不要了他的性命才是!
鍾衍瞅著那小孩兒有些顫抖卻還堅定的舉著的小手,苦笑的看著桓褚,老子就這麽像壞人?二人翻身下馬,鍾衍輕輕拉著小童尋了一僻靜處,拍拍肩膀,示意他莫要緊張。
“這金子你拿著,公子我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耽誤事,你是個好孩子。”鍾衍摸摸這孩子的頭,只是你不應當生在這個時代,鍾衍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司潤一聽眼前的人自稱公子,便知道這是了不得的人物,被摸著頭,想起故去的娘親也曾摸著自己的頭說著對自己的期待,沒忍住眼圈便紅了,眼圈紅了,這淚珠子“啪嗒”“啪嗒”的打到地上。
鍾衍看著小孩兒哭了,娘的這叫個什麽事兒,傳出去還以為自己欺負一個孩子。
“哎,你別哭啊,某用你便是,用你便是。”兩輩子都是怕女人跟孩子哭。
那小童聽得這話,用袖子抹了抹淚,“且請公子放心,這坊市之中,小人已廝混兩年,
定教公子滿意。” 想起這小童剛才所言“先母”,鍾衍便知這只怕是個孤童,瞧著那上進知禮的樣子,鍾衍道:“你可願做某書童?某就在這學宮求學,跟在某身邊,你也能學些東西,也勝過在這坊市中廝混,白瞎了你阿母的教導。”
幸福來得太突然,司潤目瞪口呆,但是轉而猶豫,小聲道:“小人還有個妹子,不知公子可否收留?”生怕鍾衍嫌棄,司潤趕忙道:“小人妹妹很聽話,能漿洗衣服,鋪床疊被,求公子收留。”跪拜在地上,深深的把頭放下去。
司潤知道自己跟妹妹二人沒啥值得眼前的公子圖謀的,人家的袍服就值得自己二人的性命,這次完全是撞大運,碰上了一個心善的貴族!
鍾衍趕忙把這小孩拉起來,這麽大的孩子就要被生活逼的不得不去討生活養活自己和妹妹,這小孩也算心善知禮,碰上了就拉一把,權當求個心安。
“走,去接你妹妹,順便在路上給我講講這坊市的事。”鍾衍把這身材單薄的小孩抱上馬,讓他指明了方向,打馬而去。
“小子,你姓甚名甚?”估計這小孩是第一次騎馬,死死的抱住馬脖子,半點兒不肯松手,看的鍾衍著實搞笑。
司潤白著小臉兒道:“小人名叫司潤,司是這個司,潤是這個潤。”司潤終於肯松開一隻手,用右手的食指,哆嗦的開始比劃。
“你識字?”鍾衍有些驚奇,這小孩不過十歲,竟然識字?莫不是個天才?
“先母曾教過。”提起母親,司潤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去。
鍾衍也不好再多問,這個年紀還是少讓孩子想一些傷心事,好好的成長便是。
鍾衍岔開話題,“阿潤,你說你對這坊市了解,且給我講講這坊市由那些人把控?”
司潤斟酌措辭,“這坊市是由三大巨頭把控,其中最大的是大齊的王室,其次是本地的浪蕩子組成的一支,他們雖也叫一巨頭,但卻是依附於大齊王室,另一個,表示陶家,世代行商的陶家。”
鍾衍暗暗點了點頭,這小子還是知道點兒東西,鍾衍也早有猜測,坊市這塊蛋糕這麽大,齊國總歸咬下一大口,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盤,陶家行商天下,沒有陶家參與,這坊市裡的東西也難以流通,至於本地的浪蕩子,鍾衍有點兒不屑,還敢動真正的勳貴不成?
入手就是齊國王室,這事兒還得去找老黑,讓老黑牽線,跟齊國的王室打交道,自己身為秦國的公子,到時候再放一些便宜給他們,這事兒就差不多了。
鍾衍計較好不再說話,專心馭馬,讓馬平穩寫,也能讓這小子輕松一點。
司潤家離坊市不算遠,但是卻像是一個貧民窟聚集地,按理說司潤母親能教導孩子識字,當不至於此,算了,鍾衍也懶得去探究。
在司潤家門口停下,把司潤抱下來,這小子踉蹌了幾步才緩過來, 看的桓褚哈哈大笑。
這小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飛奔向門口,“啪啪”的拍門,“雨兒,哥哥回來了,快開門,快開門。”
不多時,鍾衍就聽到細細的清脆的聲音,“哥哥稍待,雨兒來了。”“嘎吱”一聲,略帶破舊的厚重木門被拔了門閂緩緩的拉開,一個略有瘦弱卻甚是白皙的小姑娘顯露出身形來。
看到有陌生人,司雨先是一愣,轉而施禮,“雨見過諸位貴人。”
瞧著這大方的樣子,鍾衍就知道這兄妹倆的母親不是常人,鍾衍示意司潤去跟妹妹說,自己二人先等一會兒。
司潤拉著妹妹進了院子,先生的在哪裡嘀咕,鍾衍看著這倆小人兒的樣子,隻覺得司潤莫名的狗腿一些,覺得拿主意的卻是妹妹!
桓褚卻是把注意力放在別處,眉頭一皺,悄聲的在鍾衍耳邊道,“公子,這兄妹二人的家,牆要比別家高一些!”鍾衍示意桓褚莫要在意,能教導出這樣的孩子,牆高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時兄妹二人出來,司雨行禮:“多謝公子收留吾等兄妹二人。”司潤就在那裡傻笑,全不見剛才那機靈勁兒。
鍾衍爽朗一笑,“來,吾等且回學宮,為你二人準備住處。”
幸虧鍾衍的身形比較瘦弱,這匹馬才載的了三個人,司雨坐在前面抱著馬脖子,鍾衍在中間馬馭,司潤抱著鍾衍,一點兒也不生分,這更堅定了這兄妹二人,妹妹才是主事人兒的想法。
一行人兩匹馬,衝著學宮奔去,事兒不要急,得慢慢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