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慢慢悠悠的往羊胡子那邊兒趕路,鍾衍覺得可能是自己之前補了太多的大藥的原因,胸前雖然痛楚,但是渾身上下的細胞在歡騰,有一種破而後立的感覺。
桓褚胸前的三道杠,本來有紫黑腐爛的跡象,上了藥粉之後黑血漸漸流出來,抹乾淨之後發現有結痂的跡象。
氣的桓褚大罵,娘的往爪子上塗毒,怎麽吃飯!鍾衍想笑,但是胸前火辣辣的笑不出來,隻好咳了幾聲,放放胸腔裡的氣。
桓褚聽見鍾衍咳嗽趕緊扶著鍾衍,鍾衍示意無事,馬上快到了,再說兩人一身夜行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如今天色尚黑,將到凌晨,尚且無礙。
不多時,二人已經趕到坊市,在僻靜處拴了馬,專挑狹窄無人之處走,生怕碰見個人又要造殺孽。
走到那條熟悉的巷子,羊胡子最近不接客了,自家的酒肆也不開了,以前勳貴多如狗的這條巷子也冷落了下來。
桓褚一隻手扶著鍾衍,一隻手“砰砰”的敲門,鍾衍苦笑,羊胡子這下又要罵了。
果不其然,羊胡子黑著個臉一臉陰沉的把門開開,一看就是沒睡醒被吵起來的樣子,那怨念讓桓褚打了個哆嗦。
“老子一猜就是你這個混小子!”羊胡子道,“還不快點兒進來!”
桓褚把鍾衍扶進去,讓鍾衍躺在榻上,羊胡子收拾妥當,先看了看桓褚的傷口,“你的不礙事,他的骨頭斷了,等給他接上,老夫再來給你上藥。”
桓褚千恩萬謝,絲毫沒有注意到羊胡子在“上藥”那兩個字上加重的語氣。
羊胡子使刀子割開鍾衍的衣服,用手輕輕的按了按受傷的地方,“只是斷了一根,沒甚麽大礙,你是想快點兒好,還是想慢點兒好。”羊胡子的手指在鍾衍斷骨處按著。
“嘶,當然是快點兒了,羊胡子大爺!”老是在那斷口附近按很痛的!
“這可是你說的啊,你自己的要求!”羊胡子嘿嘿一笑,讓你小子老是吵我睡覺!
羊胡子兩根手指探出,細細的捋直了那個骨頭,直接把凹陷掰回正常的位置,這動作隻發生在一刹那,鍾衍直接就疼的大叫出來,疼啊,真他娘的疼啊!
掰回來之後鍾衍感覺除了疼只在,終於順暢多了,但是那個疼勁兒,再加上羊胡子的笑容,鍾衍知道,羊胡子他丫的絕對是故意的!
羊胡子掏出藥膏,細細的塗上,“小子,別亂叫了,先躺著睡會兒,睡醒了就舒服多了。”
“謝謝羊胡子先生。”鍾衍知道羊胡子是為了自己好。
“躺著吧你。”
羊胡子提著油燈往桓褚胸前一晃,“呵,你們這是跟誰做了一場,帶毒的爪子,老夫還真沒見過多少。”
桓褚也在那裡叫屈,“可不是嘛先生,誰能想到那廝爪子上有毒,這廝也不怕吃飯的時候被毒死!”
羊胡子從袋子裡抽出一把銀質的小刀,“小子,忍著點兒,這毒不尋常!”
桓褚一驚,這都放出毒血來了,還不尋常?趕緊坐定,挺好了胸脯讓羊胡子動手!
羊胡子先是仔細瞅了瞅,讓小刀在火上一燙,直接就貼在傷口上!疼的桓褚差點兒坐不住想站起來!
“坐穩了,傷口是被細小的毒蟲糊著,可不是結痂!”
娘的,羊胡子不禁暗罵,一開始居然看走了眼,這他娘的好手段啊,爪上藏毒,毒是由蟲卵做的,塗上藥認為把毒解了,實際上正好讓流出來的血把蟲卵滋養!
好手段,
當真好手段! 羊胡子一把小刀使的飛快,不多時就刮趕緊腐肉,去除蟲卵,把剛才的藥膏給桓褚弄上,發現桓褚已經滿臉蒼白,滿頭大汗了。
“小子,忍耐性不錯,比你家公子要強,老夫看好你!”順手從油燈上挑出一點火苗,把那腐肉蟲卵燒了,“嘶嘶”之聲讓人覺得痛快!
“你們鬥的這一場當真凶險,尤其是你,桓小子,這一下只是擦上了,若是實打實的一個窟窿,老夫也救不了你!”羊胡子在一旁哼哼。
“謝先生救命之恩。”桓褚抱拳。
“哼哼,你小子還算有良心,不跟那小子一樣只會給我惹麻煩,老子再去睡一會兒,你們看著點兒,沒事兒別來吵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尊重老人家!”羊胡子轉身朝內堂走去,嘴裡絮絮叨叨的。
桓褚有點兒尷尬,還是聽話的把外間收拾了,然後把門又栓好了。
做完一切湊到鍾衍的身邊,看著鍾衍打瞌睡的樣子,桓褚道:“公子,你快給我講講,那田高到底怎麽樣了。”
鍾衍正想睡會兒,聽著桓褚的意思也來了興致,苦於不能坐起來指點江山,隻好躺在那裡跟桓褚說。
“老桓你不知道,這齊國的王室,玩的是真的開!”鍾衍把田勝跟田高之間的齷齪事講了一遍,又把那個床事兒給描述了一下。
聽的桓褚目瞪口呆,“是…是玩的有點兒開!”
“更刺激的還在後面!”鍾衍直接來了興致,“你想想做的時候,不知用什麽手段,直接就把那玩意兒給哢嚓了!”激動的鍾衍直接就來了個手勢。
“在這個時代,呃,”看著桓褚有點兒蒙的臉,“我是說在這個情況下,也只能去內廷請個有經驗的內侍來給他處理一下,說不定還得繼續上刀割乾淨!”鍾衍忍不住笑出聲。
桓褚看著自家公子,打了個哆嗦,公子以後不會多一個切敵人子孫根的愛好吧,想想碎鱗劍以後可能變成絕種劍,桓褚就有點兒後背發涼。
“怎麽了,老桓,臉色不太好?”
“沒啥沒啥,公子你先睡吧,我就是想著,田高因為下面東西沒了,會不會直接死了?”
“也有可能,”鍾衍一沉吟,“畢竟要是救治不及時,說不定當場流血過多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算了,先歇會兒,過幾日養好了傷,打探一下就什麽都知道了。”
鍾衍挪了挪身子,示意桓褚去旁邊的榻歇一會兒,等歇息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