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這一下就把鍾衍的酒嚇醒了,就連桓褚都瞪大了眼伸手去抓來人,鍾衍定睛一看,原來是羊胡子,鍾衍實在是拿不準羊胡子這廝究竟是個什麽想法。
鍾衍拍下桓褚想要抓出去的手,堆出一臉假笑,“那能阿,那能小覷了您啊,您如此的聰明機智,小子豈敢如此?”
羊胡子摸著自己的胡子,滿臉的得意,被吹捧的滋味真是不賴,不過眼前這小子也是夠精明的,他從窗戶裡看到了這一場大戲,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兒來,所以他就躲在陰影裡跟著這倆人兒,這倆人喝了酒嘴巴就不謹慎了。
倆人兒擱在那吹逼的時候,羊胡子這麽一串,這才反應過來,那個“認罪”的,承認是田勝指使的,根本就不是巨五,巨五早就被打殘了打暈了,承認供述的應當是另有其人!
鍾衍攬著羊胡子的肩膀,“自從您治好了我,隻覺得身子骨越來越麻利,這不今兒個打人也覺得更加爽利,要不是您,咱也沒今天不是!”不要錢的屁話瘋狂的奉承吧,得先摸清了這老頭的底再說。
桓褚到羊胡子的左邊,想要攙扶羊胡子,羊胡子“啪”的一聲打掉桓褚的手,“不要你攙扶,剛才還想抓我,沒安好心,小白眼狼!”弄的桓褚好是尷尬,公子才是沒安好心成不成,你看他都攬住你的肩膀了,這不就是典型的怕你跑了?
“來,您考慢著點兒,我那酒肆裡有好酒,咱回去嘗一杯!”桓褚看著前面的鍾衍,覺得鍾衍要多狗腿有多狗腿,這還是那個陰謀百出殺性重的公子?
鍾衍不計較這些,羊胡子為自己補過根本,不到緊要出,鍾衍根本不想動他,而且羊胡子好像也沒甚惡意,只是單純的嚇他們這麽一嚇,就跟老小孩兒似的,灌一頓酒,套套話,最終拿個什麽章程還是得看羊胡子什麽表現。
“你小子,我不說你也不請我去喝酒,我可是聽說你那酒賣的死貴,普通人根本喝不起,就算是一般的勳貴都得掂量著點兒自家的金子!”羊胡子斜著眼兒瞥鍾衍。
鍾衍點頭哈要的抱屈,“哎呦,您去問問您那小童,我是不是去了好幾次,每次您都在忙,不見客,你說我怎麽請您喝酒!”
“呸,我那小童隻說過一個臭屁的秦人來找我,那臭屁的秦人是你?再說了,你小子把酒送到我那醫館裡,我還能不喝不成?”
“得嘞,今兒保準讓你喝個夠,老桓,快讓老季洗洗地,擺上酒漿,陪先生喝一杯。”
“先生您慢點,小心門檻!”
“先生您坐,這個位置舒服”鍾衍把羊胡子安排到裡面的座位,桓褚去把門關了,季良也把地上的血跡給洗乾淨了。
“你小子,一身詭詐的心思,學甚麽兵家,改投縱橫家門下,保你小子叱吒風雲!”羊胡子把玩著杯中酒,玩味的看著鍾衍。
鍾衍堆出笑容,“那能啊,小子一片赤誠之心,哪那來的詭詐心思!至於您說的縱橫家,小子倒是願聞其詳!”
羊胡子飲了一口酒,拿眼睛瞅著鍾衍,“不可說,不可說,時機未到,但是你小子和我胃口,待到了時機,老夫自然送你入縱橫家門下,這小小的稷下學宮兵院,還真沒有值得你待的下去的東西!”
羊胡子擺擺手,示意鍾衍莫要多話,上酒,上酒,且先飲上三百杯!
羊胡子在哪裡自娛自樂的喝酒,而且不見醉意,這讓鍾衍心裡跟貓爪子撓一樣,縱橫家啊,在如今是聲明不顯,
鍾衍查過稷下學宮裡留存的史料,一些特別牛逼的人物根本就沒有出現,出現了也沒提自己到底是那一家學派的,估計這師承都是被挖出來的,就拿沒出現過的牛逼人物來說,比如說鍾衍惡趣味用了個白起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沒有長平之戰,也根本沒有白起這個人,白氏在很久之前就直接就絕了祭祀。 至於縱橫家,真的是聲名不顯,那些縱橫的人物,是一個都沒透露師承,所以鍾衍心裡癢癢啊,來回的在羊胡子身邊兒打轉,就是讓羊胡子喝不好酒,讓他難受!
羊胡子不勝其煩,“你個臭小子,得得,你記住了啊,有一日你在這臨淄城混不下去人人喊打的時候,來找我,老夫到那個時候再送你去縱橫家,話說你小子知道縱橫家有什麽本事,就這麽想往上湊?縱橫家的名氣,可是沒兵家高啊!”
鍾衍自然不能說,在另一個世界,縱橫家的傳人一出世那就鉗製了整個天下,那種風范簡直讓全天下的學子心向往之,所以他只能打哈哈,不停的給他倒酒,“這不是您老提出來的,我相信您老的眼力!”
羊胡子也懶得計較, 也不認為鍾衍就真的知道縱橫家到底是幹嘛的,況且鍾衍跟縱橫家有沒有緣分還是兩說的事兒。
他的老友只是叮囑過他,碰到有良才美玉先給他留意一下,適合的就給他介紹過去,但是你見那個良才美玉願意千裡迢迢的跑過去接受你的考核,過不了直接滾蛋,你他娘的是名聲不顯的縱橫家啊,不是那些名震七國的學派!所以羊胡子說等到鍾衍走投無路的時候過來找他,一個人情換這小子去試一試,這小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應該能同意。
鍾衍不知道這些,要是知道了,肯定緊緊的抱住羊胡子的大腿,大喊他不介意,他一定要去試一試,但是,沒這個可能。
“小子,喝了你的酒,總不能不付酒錢,跟我來。”羊胡子提著一壇子酒,踉踉蹌蹌的推開門,往自家醫館去。
鍾衍示意桓褚二人且等著,他跟上去看看,羊胡子這時候回過頭來,“都來,都來,陪老夫喝酒也是有點兒小東西的,來,來。”
娘的,這羊胡子居然這麽大方,不是那死要錢了?等季良鎖好了門,三人跟了上去。
進了醫館,小童估計是睡下了,鍾衍把門掩上,跟著羊胡子往後院走。
看著羊胡子的醫館不大,但是大堂跟後院的距離居然這麽長,七拐八彎的,而且越往後走越熱,到了後面,鍾衍三人被燒的皮膚痛!
“小子,來看看吧,這就是老夫一生的心血!”羊胡子的聲音在前面傳來。
鍾衍一行人趕緊跟上,待出了小道,鍾衍沒忍住,爆了聲粗口,“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