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還在在外面惹了多大的事情,一個侯爺,哪怕是小小的侯爺,那也是勳貴,隨便出來一個人也不是張家可以面對的。張書香認為自己站了大義,說到底還是很不習慣尋家突然的崛起,心裡總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個是假的,是假的…
長安的事情還是吹不到遙遠的饒州城,現在的校場上,尋先喊得嗓子都沙啞了,隱瞞許久的大殺器終於在今日出現,效果很好,太子六率的人果然很不習慣仍圓滾滾的石球,還沒開始都有幾個失手閃腰的。
閃腰的幾個人楊簡都認識,楊簡舉著自己高高的三尖兩刃刀,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難聽的話,什麽小小年紀腰都不好啊,什麽勞乏過度啊!
勳貴到底是勳貴,既然已經成了勳貴,那本身就已經具有勳貴的底氣和氣質。經歷過短暫的不適應,現在太子六率已經主動走出五十幾號人來應對江南道千挑萬選的二百多號人,太子六率的那邊的人還在增加著,只要人數相同,這場不一樣的比試就要開始了。
李承乾挽著袖子綁著腿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看樣子準備身先士卒了,李承乾的出現讓尋先這邊好不容易高昂起來的氣勢瞬間有了低迷的轉變,尋先和楊簡對視一樣,楊簡無奈的攤攤手!
尋先用腿夾了夾馬肚子,小矮馬很懂事的走到前方,尋先居高臨上的把李承乾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好幾遍,鼻孔發出輕蔑的哼哼,態度比楊簡嘲笑那些人還惡劣!
“尋先,你在孤的面前為何不下馬?為何不對我行禮,尊卑之道莫非不知道?”
看著李承乾扯動的嘴角,尋先拱了拱笑了笑:“這是在軍營中,不在朝堂之上,卑職做為這次兩軍大比的巡視官,有很充足的理由不下馬!”
“那你為何笑的如此的惡劣,看的我心煩!”李承乾知道自己沒有壓住尋先,索性仰著頭數落起尋先來。
“看著你身後的李崇義,我又看到你,不知道為何我就是想笑!”
看著身後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李崇義,李承乾知道自己的算盤被看透了,笑道:“最起碼比某些人要強些,最起碼不用騎著馬才能看的遠些!”李承乾說罷,身後已經排好隊的二代們哧哧的笑著,態度極其惡劣,尋先看著想打人。
“手底下見真章吧,我很期待太子殿下的首秀!對了,注意腰……”說罷,看都沒看李承乾一眼,調轉馬頭,對著自己這一方的人高聲吼道:“兄弟們怕他們作甚,捶扁這些花花枕頭,有沒有信心!”
眾人一愣,遂即反映過來,這是在軍營,強者為尊,比不比的過是一回事,害怕就是另一回事,想明白的大夥精神一震,高聲回道:“有,捶扁他們!”聲若雷鳴,士氣如虹!
尋先輕蔑的看了眼穿的明晃晃的六率眾人,把太子身後的一群二代氣的直跺腳,如果不是在軍營當中,估計一場械鬥是免不了了!
太子六率這邊的人還在增加,尋先覺得大腿內側有些難受,下馬站在樹蔭底下,看著那邊還在增加的人數,尋思著這個人是誰,那個人是誰!
“你很不錯!”
尋先吐掉咬掉的指甲殼,站直身體,對著太子回道:“我很高興你能發現我的優點。”
“你的臉皮也是我見到最厚的!”
尋先笑了笑:“臉皮又不能當飯吃,我要封侯拜相的人,臉皮不厚點以後怎麽養活自己的治下之民?”
太子對於尋先的大話倒是見怪不怪了,呵呵一笑:“跟你說話總是讓人意外,明明都是大逆不道之言,不知道為何我心裡去生不起一絲的怒意,相反我甚至覺得跟你這樣的人聊天是個很舒服的事情!
我去看過你的瓜子花生了,我請教過我的老師,老師說你說的可能是真的,理由是能說出‘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這樣話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一會兒比完了記得把後面的寫給我,老師要看..”頓了頓李承乾不好意思的補充道:“我也很想看!”
尋先覺得自己就是被這樣的人架在火爐上烤的,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所以自己的一句吹牛皮的話一下子變的世人皆知了,尋先齜了齜牙:“不好意思,這首詞應該是我老師做的,我只是借來一用!”
“能有這樣的老師,他的弟子又能差到哪裡去?我的老師說這樣豪放大氣的詩詞他是做不出來的。”
看著李承乾堅定的眼神,尋先心裡默默的念叨著:欺世盜名之徒應該說的就是自己吧!
轉眼的功夫太子那邊的人員已經集齊完畢,李承乾看了看尋先,笑眯眯的說道:“好了,尋司馬可以比試了,我這邊人已經齊了!”說罷,讓開了身子,露出站在身後的李崇義!
“你不是第一個上嗎?”
對於尋先好奇的詢問,李承乾顯得有些得意,攤開手:“我沒說我是第一個上啊!”
好吧,好吧,都是陰險狡詐之徒,可憐自己這個老好人啊!
李崇義的對手是楊簡,對於這對既相知,相認,又相對的兩人無時無刻不在爭個高低。尋先有些不看好的楊簡,主要還是因為楊簡的年紀和體型,兩者無論怎麽對比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李崇義很魁梧,楊簡顯得瘦弱一些。
楊簡也不看好自己,但楊簡覺得自己必須要知道自己和李崇義相比差距有多大,以前心裡沒個譜,現在有了機會,楊簡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知彼知己的機會。
校場特定的范圍已經鋪好了細細的黃沙,鋪的又厚又密,只要石球落下,就能很好的看清到底誰扔的遠。尋先沒有打算精確計量誰到底扔了多遠,工作量大不說,還很費時間,只要有個對比,有了輸贏,誰管你扔了多遠。
評比方案也很粗魯,一局定勝負,贏得人去樹蔭底下涼快去,輸的人該幹嘛幹嘛去,最後尋先只需要計算樹蔭下兩方哪方人多,那麽勝利就是哪方,很簡單,也很粗暴。
不過沒有辦法,大總管需要的是讓這些家夥知道差距,然後借機提升大家的士氣,而不是正真的在乎輸贏。這種提升士氣的方士讓尋先很嫌棄,兩者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就別說提升了,這簡直就是消磨鬥志。
一方天天吃的飽飽的,多是勳貴之後,在次的也是軍中強者;一方吃飯都吃不飽,前段日子還在耕田呢,今天就站在軍營裡面了,滿打滿算也就訓練了小半年,除了各個營將上過戰場,剩下的估計連刀子都沒有摸過,怎麽比?
今天大總管就露了一面,主要還是見太子來的,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尋先估計大總管也不看好自己這面,害怕傷心,所以提前離去。
尋先看著太子六率躍躍欲試的眾人,笑了笑,小聲的嘀咕著:“老子接到的軍令是提升士氣,那就別怪老子玩陰的了!真當我們玩的就是扔石頭嗎?”
楊簡騷包的做著體操活動著筋骨,在楊簡虎虎生風的動作中,尋先有些遲疑,因為體操已經不像是體操了,動作強勁有力,僅僅一個踢腿動作楊簡的大腿都快踢到自己的腦門了,這他娘的都快比的上專業的運動員了。
不得不說楊簡做廣播體操很好看,和自己上學時候做體操軟綿綿的動作相比,尋先心裡暗暗思量這些年自己是不是一直都是在往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花裡花俏,浪費時間!”李崇義毫不留情的給予了最狠毒的打擊!
楊簡動作不停,呵呵一笑:“看不懂就說,段體之密,你懂個什麽?”楊簡也不是吃虧的主兒,聞言也毫不留情的反擊!
“如果你害怕就直說,我不會讓你很丟人, 從小到大這點恩情還是有的!”
“校場如戰場,如果我開口求饒你覺得祖父會饒的了我嗎?”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膽子大了很多。以前你不會這麽跟我說話….”
“何止膽子大了很多,我已經列下一系列名單,完事後你要不要看看?”
李崇義聞言一愣,似乎很寬慰的笑道:“你真的長大了!”
“滾蛋!你才比我大幾歲,怎麽說起話來讓人不爽?老子是想明白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麽狗屁流言蜚語都是泡沫,回到長安老子要一個個的打破他們的卵子,撕裂他們的狗嘴!到時候你幫不幫?”
李崇義錯過頭:“還是先比試吧,這事兒完後在說!”
楊簡眼眶有點紅,笑道:“到時候別阻撓我就行!”
李崇義彎腰將石球握在手心,墊了掂:“宇文善到了饒州城。嘿….哈…”連助跑都沒有,李崇義吐氣開聲,已經將石球扔出,效果很驚人,尋先估計少說也有個二十米,不得不說能夠壓得楊簡抬不起頭的人果然有兩把刷子。
石球落地,一個很明顯的大坑,一個軍士快速的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摳出石球,然後運到賽場這邊。
楊簡撫著石球上粘著的細沙,眯著眼看了看遠處的坑洞:“他既然來了,不放點血怎麽能行?”楊簡邊說變往後退去,李崇義不助跑,雖然看著很強勢,也很激起自己的熱血,但楊簡覺得如果自己不想更丟人的話還是助跑的好!
哈….楊簡出手了!
迎著陽光,尋先不由自主的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