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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途》第84章 武士
  老天爺又開始下雨,昨天半夜開始,天亮的時候突然變得密集起來,到了今日溫度一下子被雨淋的降了下來,在佩奇的要求下尋先加了一件單衣。

  尋先背著手倚在營帳的木杆上,看著阿醜小心的把花生瓜子那粗陋的花盆搬到大樹底下,伸了伸腰,尋先沒好氣的說道:“用不著,沒這麽金貴,身子落了凉苦的可是你自己!”

  “這竹子要爛了,不知道換個隊這些寶貝有沒有影響?”阿醜答非所問。

  “有什麽影響?只要不拔出來,屁大的影響都沒有。”說罷抬起頭,任憑雨水從臉龐落下,笑眯眯的對著尋先問道:“侯爺今日不忙?”

  尋先伸出了手,感受著絲絲的清涼,歎了口:“哪有什麽要忙的,這雨密的……”

  “侯爺在擔心吳長史?”

  尋先點了點頭:“是啊,已經半個月沒聽著音了,問過饒州城守衛,老爹一直沒有回來過!”尋先恨恨的甩了甩手,心裡亂成一鍋粥,太子沒來大營之前就已經進山了,現在太子都走了半個月了,還沒有下來,莫不是出事了?

  越想心越亂,看著遠處越來越淡山的輪廓,尋先咬了咬牙:“王叔,準備一下,我們準備進山!”說罷轉身就鑽入帳篷,麻利的開始著甲,佩刀。

  尋先口中的王叔就是王二愣子,現在的王二愣子和先前相比似乎圓潤了許多,也精神了許多。昨日收到來信,家裡的老母老妻和那小小的寶貝疙瘩已經順了進入了侯府,這些話是侯爺告訴自己的,雖然只是一句話,王二愣子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步就是去封地吧,自己作為侯府家將,幾十畝地是跑不了的。

  老母年事已高,忙碌了一輩子,也操勞了一輩子,忙碌已經刻到骨子裡面了,現在到了侯府說不定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現在才是開始,等到土地到手,那就是享福的時候,雖然依舊得忙碌,但那時自己可以卸下老母肩上的一大半的力,再說,自己還有個能乾的妻子呢!

  尋先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瘦巴巴的身子在盔甲的襯托下也顯得有些英武,家將們已經在王二愣子的吆喝下集合完畢,整整三十人,本來還有三十六人的,他們隨著太子隊伍一起回長安侯府。

  阿醜看了眼已經亂了分寸的尋先,搖了搖頭:“侯爺,整整三十一人,沒有大總管的軍令你是出不了軍營的!”

  “出不出的去我總得試試,我說清楚我的本意,我不信大總管是個無情之人!”

  “軍中本就是無情之地,軍令如山,去了也白去,問也白問!最近流民下山比之以往多了些許,我斷定,吳長史此刻定是安全的,至於為何沒有下來,說不定被什麽事給耽擱了!上山的獵戶十天半月不下山也是常事兒,更何況吳長史做的是規勸流民這樣的大事呢?

  觀國公在扎營的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軍陣不上山,怕的就是軍隊貿然出洞給流民帶來某些不好的信號,所以從扎營到現在,沒有一個軍士上山,所以流民才敢三三兩兩的下山。侯爺在軍中這麽多日子,威懾這個道理侯爺不會不懂吧!

  吳長史沒有下山,我相信大總管比你還要著急!”聽著阿醜意味深長的話,尋先站在雨地看著遠處的高山愣愣出神,站了好久,忽的長長的歎了口氣,轉身鑽入營帳,隨後就傳來一陣砰砰的亂響!

  阿醜彈飛一個落在葉子上的飛蟲,背著手走到自己蓋的一個小棚子裡面,

這是阿醜特意為這些瓜子花生幼苗蓋的遮風擋雨的地方。  佩奇不知道從哪裡出來,將熬好的薑湯輕輕的放在阿醜的身邊。放好之後轉身就朝著尋先的帳篷走去。

  阿醜抿了口薑湯,看著佩奇笑道:“還是別去了,你家侯爺正在氣頭上!”佩奇腳步一頓,想了想又繼續朝著帳篷走去,阿醜搖了搖頭。

  一陣急促的馬蹄由遠而近,王二愣子探出頭,恰在這時越來越近馬蹄聲從遠處露出馬匹的身影,王二愣子縮了縮脖子,收回了大大的腦袋。

  “王二愣子,你家侯爺呢!”

  王二愣子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雨滴,臉上堆起了笑,慌忙的跑著迎接了出去,又是牽馬又是扶人的。

  楊簡信手把馬鞭交到王二愣子手裡,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尋先的身影,皺著眉頭,又問道:“長平侯呢?”

  王二愣子想了想:“侯爺正在生悶氣呢?”

  “為啥?”

  “侯爺想上山,估計是想打點野味,一想到軍規,內心愁苦,內心愁苦人就不很開心!”

  楊簡把王二愣子從頭到腳看到腳,有些懷疑的說道:“以前我真是看走眼了,以為你沉悶寡言,沒想到你嘴上還有這功夫?”說著摸著靑虛虛的下巴又掃了一眼:“難不成換了個名字,人也就換了?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說到名字,王二愣子整個人就笑的不見了眼睛。說句實話王二愣子的王家,從王二愣子起祖上三代都沒有出個讀書,吃飽都成問題的年月,誰會在乎個名字?雖說也有族譜什麽的,但和別人家的不一樣,王家的族譜是口口相傳的。

  置辦族譜,拜祭祖宗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王家一直咬著牙想留下點什麽。但有些事情不是咬牙就可以辦成了,好不容易讚了些錢,也跟隔壁村裡正,三個村唯一的秀才談好了價錢,誰知道第二天秀才就上門了,是拎著刀子上門的,裡正落草了。

  自從那次被劫了財,王二愣子的老爹就臥床不起,沒有幾日就撒手歸去,臨死之前族譜這件事被老頭子在次提起,王二愣子自然就成了這件事合法的繼承人了。

  王二愣子記在心上,但他的心裡覺得報仇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就參加了當時的各種起義軍,一路的收遍被收遍,好不容易等到天下初定,但族譜這件事已經慢慢的被王二愣子忘去了,沒有族人,要族譜又何用。

  原本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誰知道有人給王二愣子說了婆娘,隨著家裡的小子出生,族譜這件事又開始在心底慢慢的醞釀!這次王二愣子做的功課很足,零零散散的打聽了不少的消息,要想建立一個族譜,首先得有一個說的過去的先祖,或者說有個能夠拿的出手的名字,例如有人問起你的先祖是誰,可以說王某某。

  但思來想去王二愣子也不知道也想不起自己的老爹大名是什麽,只知道村民都稱他為王二愣子,這麽明顯帶著調侃意味的名字如果上了族譜說不定會讓後背蒙羞,說不準自己死後自己的後輩可以為官一方呢?

  自從天下大定,王二了愣子的軍功也就下來了,可以為一縣的縣尉,這麽說來也算是個官員了。但還有個刺就是自己的名字,被人王二愣子叫了這麽些年,王二愣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名字。

  王二愣子不缺乏成為族譜上第一位的決心,但自己的這個名字卻阻擋這個決心的唯一溝壑。現在侯爺給自己起了個名字,自己如果在侯府多賣點力,說不準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侯爺的族譜上,這個事很重要很重要,後輩子孫介紹自己的時候就能大聲的告訴別人,我的先祖是侯府家將雲雲!

  現在這個能讓自己開心一天的事情又被人提起,王二愣子喜滋滋的大聲回道:“侯爺說我以後叫王重陽!”

  “王重陽?王重九?重九節?好名字,好記!”

  一聽楊將軍都這麽誇讚自己,王二愣子又趕緊說道:“我叫重陽,我的家的那個小子叫王守仁!守仁,一聽就是個好名字!”

  楊簡拍了拍王重陽的肩膀,笑道:“這次回去趕緊生個,然後名字一定讓我來取……”

  就這這時尋先從大帳裡面走了出來,佩奇跟在身後,看見楊簡道了各福然後臉色通紅的大步快步離去!

  “白日宣淫,還在軍中,侯爺好福氣啊!”還沒走遠的佩奇腳步一頓,隨後以更快的速度大步離去!

  尋先看著佩奇像小兔子受驚了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就我送我一碗薑湯而已,不信你問問…….”尋先對著楊簡哈了幾口氣,楊簡苦著臉嫌棄的後退了好幾步!

  “這幾日你不是說要找你的舊友敘敘舊舊嗎?怎麽這麽快?”

  一聽到這楊簡火氣就起來,揮舞著手臂,非常不滿的叫嚷道:“那宇文善膽子比狐狸還小,道兒我都劃下了,一對一這小子都不敢接!不敢接就算了,事後竟然借著探望長輩的借口告我黑狀,老子這幾天算是倒了大霉運,禁足了!”

  尋先拉著楊簡進了大帳,這個事後佩奇不知道又從哪裡冒了出來,拿著一個乾爽的毛巾遞給了楊簡!楊簡不好意思的伸手接過,歉意道:“佩奇姐姐多擔待,我嘴快慣了,姐姐莫要放在心上,如果心裡覺得不爽快,打我一頓也是好的!”

  佩奇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紅暈依舊,隨手又遞過一碗薑湯!

  “你上次跟我說宇文善是宇文家的兒子,宇文化及不是死了嗎?怎麽還出來個兒子?”

  楊簡看了看尋先,歎了口氣:“這宇文善是宇文士及的兒子,不是宇文化及的兒子。回去後你這個新侯爺肯定要認識的,不過話說話來宇文士及人還不錯,無論是治理民生,還是抗拒突厥都讓祖父誇讚。

  但是他的兒子宇文善可不怎麽樣?從小到大我都不喜歡這個人,膽子小,特別喜歡嚼嘴根子。你可主意了,以後不要跟這樣的人走的太近,小心坑死你!”

  尋先笑了笑,電視劇看的有點多,猛地一聽到宇文兩字尋先心裡一點都親近不起來,可以說光聽名字都知道這家夥是好人壞人的地步了,家裡都有殺皇帝的主,這樣的人這樣的家怎麽能不防著?

  “你笑什麽?”

  尋先心虛的低下頭:“我在笑你老是這麽說我,倒是你這幾天被禁足了!”

  楊簡想了想,明白尋先的意思,拳頭死死的握住,恨聲說道:“我本想去揍這小子一頓,誰知道這小子換了個人,嬉皮笑臉,讓我無從下手!”

  “那你今天急衝衝的找我是為了什麽?”

  楊簡抓了抓頭,剛才淋了雨,現在頭髮半乾不乾的有點癢癢:“那個你說的鐵石頭已經運來了,聽說是從巴蜀運過來的!要不你去看看?”

  “不看!現在這麽大的雨,去了也沒有地方站,弄的渾身濕漉漉的難受死了!對了,你祖父走的誰的門路?這才多久就到了?”

  楊簡笑了笑,說道:“我真的以為你憋的住呢!這點東西還走門路?祖父就寫了一封信,武士彠就親自帶人把東西送來了!”

  “你說誰?”尋先一愣,聲音不由的高了幾個拍兒!

  “武士彠啊!”

  “你家怎麽可能和武家有關系?”

  楊簡輕輕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的外祖母,也就是我祖母同父異母的姐姐,被先帝賜婚,賜的那個人就是武士彠,你說有沒有關系?至於這個武士彠我祖父很不喜歡,商賈氣息太重,功利心也太重,這次如果不是為了這個什麽炒鋼法祖父應該是不會拉下臉皮去求人的!”

  一瞬間尋先整個人的精氣神全部達到了極點,武則天的父親,未來女皇父親,不行得去看看!

  “這個武士彠在不在長安?”

  楊簡恨鐵不成鋼的捂住額頭:“跟你說了很多次,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有資格留在長安,說了很多次你怎麽還是不是不明白呢?”

  “不是我不明白!你說陛下每日都會召見群臣文武百官,商量軍國大事,這些大臣如果不在長安萬一陛下召見回不來怎麽辦?難不成他們可以飛?或者說這個武士彠是個芝麻小官?”

  這個問題看似很無禮,其實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尋先多年,比如說清宮劇皇帝上朝,某某省都督有事要說等等!這些人如果不住在離皇帝比較近的地方怎麽可以上朝不遲到?這個想法確實很幼稚,但現在能和人說這個問題心裡就覺得感覺很爽!

  “屁話!每日地方的奏折堆成山了你怕是沒有看見?你當誰都跟你這麽閑啊,三省丞相真的以為就是你說的上班喝茶啊,他們得批閱,批閱懂嗎?有大事或是處理不了的事情才會交給陛下,然後群臣商議。

  至於你說的朝會那得看陛下的心思了,不過咱們陛下很勤勉,幾乎每天不斷,除非大事耽擱!也有大朝會,一般都是在年底,各路官員都回長安了,平時的早朝都是三省六部的人!還有武士彠不是芝麻小官,人家現在是利州都督,現在手握熊兵,在利州殺得人頭滾滾!”

  “跟我的這個侯爺相比,誰的官職大?”

  “我朝都督一般都是二品,利州算的上是一個中州,武士彠應該是從四品下。至於你這個侯爺好像不帶品級的,因為你已是勳貴!如果你非要按照品級來算,我估摸著應該是從五品!

  不對,不對,我想起了你是六等縣侯,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二品!”看著尋先喜滋滋的臉,楊簡毫不留情的又補充道:“這是陛下給你的嘉獎,與實際官職並無關聯,簡單來說就是屁用沒有!”

  “我有一千五百畝地!”

  楊簡毫無表情的回道:“我家三千畝!”

  “……”

  在大帳面前報名,尋先信步走進大帳,一絲不苟的拜見了大總管和二總管。在外人面前尋先從來不會失禮,這是父親多年的教導,尋先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刻到骨子裡面去了!

  抬起頭,尋先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拱拱手笑道:“長平侯,見過武大都督!”

  武士彠趕緊起身拱拱手,原本隻以為是個小將,誰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子竟然還是個侯爺,還是長平侯!

  看到武士彠有些尷尬,楊恭仁笑道:“當了侯爺就是難請,屁大點距離,愣是用了幾炷香。原本還想給你介紹下,沒想到你都知道了!”

  尋先很是職業的笑道:“多虧了楊簡將軍的提醒,不然今日貿然前來估計會丟個大人!”

  對於尋先的識趣,兩個大總管很是寬慰的哈哈大笑著!

  “信明,這位是陛下新封的長平侯,你頭一次見有些詫異也無妨。這小子現在在軍中任司馬一職,到有些手段,後勤糧草管理的僅僅有條,算的上少年俊傑,日後信明不妨多親近親近……”

  楊恭仁輕輕的說著, 武士彠頻頻點頭,看的出來,武士彠對楊恭仁很是尊敬!

  這個時候尋先才終於有機會細細的打量武士彠,說實話武士彠很帥,盡管胡須拉雜,但不顯得拖拉反而增添了不少男性的魅力!但面容有些愁苦,始終是皺著眉頭,額頭上的疙瘩一直都沒有散去。

  尋先現在有點相信武則天是美女這個事實了,父親都這麽帥氣,女兒又怎麽能差到哪裡去。說實話尋先很想看看未來的女皇,但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三人在大帳內毫無顧忌的交流著,多是一些風土人情還有民生,雖說很多時候都是楊恭仁在說,剩下的兩人在聽,但武士彠偶爾吐露的一兩句見解也頗讓人覺得驚異!比如說楊恭仁問:盜匪猖獗,叛軍肆掠,該當何?

  尋先想了想,這個問題如果讓自己來回答,尋先只會說一個字,殺!亂世當用重典,這不是說書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麽!

  武士彠是這麽回答的:“曉以利,誘之;顯以兵,危之;養其子女,撫其老弱,感之;三管齊下,如若不成,殺之!正義之師,必師出有名,如若見面血刃,非陛下所見,亦非百姓所願爾!”

  尋先聽的滿心的佩服,這樣的人真是個當官的料,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最後不但得了民心,還做出的功績。自己想的簡單,做起來的也簡單,剿匪能不死人嗎?自己的兵士難道說沒有家人嗎?

  尋先不由的對武士彠升起好感,這個帶著憂鬱氣質的男人果然不一般,還好自己是個男的,如果是個女的就不敢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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