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五衰，每一衰一般都得持續十年甚至二十年時間。

　天人第二衰降臨的時候，修士的一身修為會在三個月間盡數消散。此後便是漫長時間的化凡過程，短則四五年，長則七八年，修士的修為才會開始重新凝聚回來。

　以天理道主和血魁道主的經驗，自然不會現在就去找曹凡的晦氣。他們打算等三個月之後曹凡的修為徹底消退殆盡之時，再潛入海中捉拿他。

　到那時，曹凡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只剩下任由他們宰割的份了。

　不過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時間只是過去了一個月，天理道主和血魁道主便按耐不住了。

　這不是說他們不想在曹凡最羸弱的時候才去對付他，而是他們敏銳地感覺到了四周圍衰敗氣息的細微變化，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

　天人五衰，每一衰的衰敗氣息都有較為明顯的差異，而且每一衰在前期、中期和後期的表象都不一樣。

　本來按照正常的情況，頭三個月天地間呈現的都應該是的衰敗初期的氣息。然而他們卻在第一個月的下半月便感覺到了衰敗中期的氣息。

　天人第二衰中期持續的時間非常久，往往至少要經歷數年的時間才會過度到後期。

　然而天理道主等人卻發現這股衰敗氣息的進境非常快，一個月後便表露出了非常接近後期的氣息特征。

　雖然這看上去完全不合常理，但他們早已領教過曹凡的種種逆天之處，自然不會隻依靠常理來算計他。

　很快天理道主和血魁道主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們要將計劃提前兩個月，立即進入太息之海中央區域的海底去找曹凡的晦氣。

　此時的太息之海也有了明顯的變化，那就是冰火並行的法則力層級下降了許多，那種驚人的殺勢也大幅度減弱。

　按照血魁道主的猜測，應該是那顆巨型心臟已經到了油枯燈盡的時候。就算還能保持著恐怖的殺傷力，此時想必也已經進入了休眠的階段。只要他不主動攻擊對方，想來對方也沒有精力再來招惹他這樣的天道境強者。

　心中一旦有了決定，血魁道主身形便開始向太息之海的深處衝了過去。這個時候他甚至不需要動用任何寶物便可以在太息之海的海面上自如地前行著。

　天理道主冷笑了一聲，隨即也縱身趕了過去。既然得不到古神之斧，那他就一定要得到那銀發青年身上的寶物，這一點，他絕對不會讓血魁道主捷足先登。

　文諸道主等余下三人互視了一眼，很快也跟了上去。

　血魁道主和天理道主幾乎同時到達太息之海的中心處，隨即便毫不猶豫地開始下潛起來。

　海水中到處彌漫著衰敗的氣息，幾乎都要蓋過原本的血煞氣氛圍了。

　血魁道主身上的血煞披風烈烈翻滾，為他的下潛增速了不少，很快便與天理道主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天理道主心中大急，這銀發青年現在修為盡失，估計血魁道主一根指頭就能將對方製住並送入其體內世界當中。真到那個時候，他再要讓對方把人交出來就難了。

　“嗡”地一聲悶響，天理鼎驟然提速了起來，帶著天理道主一下子追回了大段的距離。

　雙方就這麽你追我趕，不多時便再次來到了海底深處，又見到了那碩大的心臟以及此時正被許多條血管交錯纏繞著的曹凡。

　曹凡的身上，衰敗的氣息極為濃烈，果然正在渡著天人第二衰。

　此時曹凡正處於天人第二衰的中期，一身修為已經盡失，充其量只是個體質超卓的肉盾而已。

　再強大的肉盾，沒有反擊的能力，在兩大天道境強者面前也只能是任憑宰割的羔羊。

　血魁道主想要將曹凡抓取過來，但此刻曹凡全身被那巨型心臟的無數條根須一般的血管纏繞住，他除非把這些血管全數斬斷，否則根本就無法如願。

　如果可以選擇，血魁道主死都不想再招惹這巨型心臟了。但他現在，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其出手。

　不過血魁道主可不願意自己招惹巨型心臟，卻讓身後趕來的天理道主漁翁得利。他十分光棍地向對方神念傳訊的道:“一起動手先將這小子揪出來，然後我們平分他身上好東西！”

　“怎麽分法?”血魁道主並不急於答應下來，而是慢條斯理地回應道。

　“他身上的古神傳承、雷霧古殿、真靈世界以及其他寶物這四樣，我們一人選擇兩樣。我要古神傳承，你挑兩樣，余下歸我。”血魁道主果決地傳訊道。

　“我要雷霧古殿和真靈世界，剩下歸你，就這麽說定了！”天理道主欣然應允。

　血魁道主十分爽快地點了點頭。這麽分配他看上去似乎吃了大虧，但區區一個涅槃境螻蟻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身上的好東西絕不止這麽幾樣。更何況，這只是雙方口頭上的協議，一旦發現自己吃虧，他隨時都可以翻臉不認帳。

　兩大雄霸一方的至強存在難得地聯手起來，血魁道主施展的是道法“無盡血爪”，轟出萬千赤色利爪抓向一條條纏繞住曹凡的血管，想要將之強行拉扯開。而天理道主則催動天理劍，舞出千道劍弧，向一根根血管狠狠斬落。

　他二人，只要有一人攻擊得手， 便能將曹凡抓取過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什麽動靜的巨型心臟突然間發出了“咚”地一聲巨響，隨即血魁道主和天理道主二人臉色頓時大變起來。

　他們以為這巨型心臟多半是元力耗盡，這才偃旗息鼓，如此安寧。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能發出如此強有力的跳動，這一下甚至比他們當初見識到的那幾下心跳要強大許多。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道主全都強行中止了攻擊，再次不顧一切地耗損各自大量的精血全力向海面上遁逃而去。

　得益於海水中的殺勢和血煞氣息的大幅度減弱，他們上升的速度非常之快，幾乎頃刻間便重新衝上了海面。

　然而他們還來不及調整身形向岸邊逃去，身後疾速追來的震蕩波已經狠狠地擊中了他們。

　在文諸道主等人震驚的目光中，天理道主和血魁道主的身形直接被轟飛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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