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打起仗來,最大的好處就是快,不需要漫長的準備時間。
侯玄演的聖旨下達沒多久,姚啟聖已經在滿剌加摩拳擦掌,準備越過海峽收取爪哇群島。
實現最大的準備工作,就是通過來往商戶,告知當地華人,要他們配合。
在姚啟聖看來,爪哇的華人剛剛遭受屠殺,自己的到來豈不是救星一般,這還有不同意的?
荷蘭人也發現了不對,往日裡絡繹不絕的華人商船,竟然集體消失了。要知道在東印度群島上,除了香料生意,就屬和華人交易賺錢多了。
在巴達維亞城,荷蘭人在東印度群島的老巢內,東印度公司總部人滿為患。
這座建築十分宏偉,外賣你是仿照阿姆斯特丹的交易所建造,裡面是金碧輝煌的大廳,圓拱形的吊頂離地十米有余,看上去十分的空曠。
荷蘭東印度公司是世界上第一家第一個可以自組傭兵、發行貨幣的公司,也是第一家股份有限公司。說白了就是殖民遠東的工具,是荷蘭斂財的機器,十分高效。
公司大廳內,現任總督卡爾臉色沉鬱,近來荷蘭好事不斷,先是在歐洲的各項戰事都取得勝利,緊接著進軍印度的腳步也有所加快。但是華人的突然消失,還是讓他有些心虛。
幾天前荷蘭人在沿海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馬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讓卡爾心懷惴惴,要知道西班牙的教訓就在眼前。他先是斥責了主導這起鬧劇的海軍軍官,然後吩咐下去必須快速得到情報,不行就派人去金陵謝罪。
總之,不能耽誤跟華人的交易,不能耽誤公司賺錢。
東印度公司是國會控股,面向所有荷蘭人集資的公司,關乎整個國家的收入和所有民眾的收入。
失去了華人市場,就是失去了日本,失去了朝鮮,這一點卡爾比誰都清楚。
巴達維亞的城外,一群漢人島民也在集會,他們興奮地聚在一塊,準備迎接王師的到來。
從呂宋島易主的時候,這些人就看到了王師南下的希望,現在終於要實現了。
漢人後裔們殺豬宰羊,喜氣洋洋,他們對自己的水師有著無比的信任。
在一眾歡騰的聲音中,也有人面色陰沉,荷蘭人為了轉移土著的仇恨,曾經給了漢人後裔很大的優待,當然是相對於原住民土著來說。
就是這一點點的小恩小惠,還真買住了不少的漢人,這些人視荷蘭人為聖明的君主,在他們的教唆還成了虔誠的教徒。
什麽時候,華人中都有一些敗類,他們骨頭軟,膝蓋軟,渾身只有嘴是硬的。在古代就是些漢奸賣國賊包衣阿哈什麽的,放在現代就是一些文化漢奸,比如書前段時間剛死的幾個寫書的。
何二月混在人群中,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的波動,這個人心機很深,實際上卻是個忠實的洋奴。雖然他經常受到荷蘭人的欺辱,但是卻認為那是應該的,從來不恨洋人。
眼看著同胞們情緒高漲,暗地裡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何二月卻陷入了沉思。
我能凌駕於這裡的土著之上,不是多虧了荷蘭老爺們的提攜,這種恩德不報還是個人麽。再說了,荷蘭人那麽尊貴,為什麽要讓漢人重新來統治,到時候我這個教徒還有什麽優勢,要知道,自從我信教之後,路上的荷蘭1兵都要對我笑呢。
想到這裡,何二月的心裡空落落的,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挽了挽袖子,何二月拄著一根拐棍,慢慢地走在路上。
“二月!”
突然身後一聲高喊,心懷叵測的何二月嚇了一跳,等到回頭一看是自己的鄰居王強之後,才放心下來。
“二月,馬上就是咱們乾大事的時候了,你還在愣著幹什麽。”王強的臉上寫滿了興奮,這讓何二月更加煩躁,這個鄰居沒有得到荷蘭人的認可,天天就想著造反,兒子都被荷蘭人打死了,還不知悔改,真是個賤骨頭。好好地接受荷蘭人的統治多好,何二月不能理解這個鄰居的奇怪心思,所以一直看不上他。
心裡雖然這樣想,何二月還是點頭哈腰地打了招呼,王強興衝衝地大聲道:“被在這閑溜達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不撐用,你這麽年輕去外面幫忙吧,嘿,華朝的商人給我們偷偷運來了不少火炮,就是不知道有幾個人會用。”
這時候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看到王強之後臉上一喜,叫道:“王二叔,找了你一上午了,原來在這裡,快跟我來,從了呂宋那邊來人了...”
何二月認得這個中年人,他叫蘇昌華,是東印度群島上華人的領袖,幾次三番率兵攻打過荷蘭人的巴達維亞,上一任總督就是死在了他們圍攻巴達維亞的時候。
沒想到連他都來了,看來這次的動靜真不小,何二月突然為荷蘭人擔心起來,不知道這一次荷蘭人能不能頂住...
王強抬腳要走,見他還怔在原地,口氣中帶了些責問:“二月,你還杵在這做什麽,快去啊。”
“哦哦,知道了,二叔。”何二月慢慢地走了出去,王強罵道:“這小子不知道怎麽了,好好的腿腳天天拄著拐,也不嫌醜。”他哪裡知道,何二月這是模仿歐洲的紳士呢...
來到城外, 何二月徹底驚呆了,這裡不光有大炮,還有成船的火藥。荷蘭在遠東的人數不算多,他們更多的依靠幾個港口,根本無力封鎖狹長的海岸線。
別人見他走了過來,商船上跳下一個年輕人,面相英武腰杆筆直,何二月從來沒有見過他。
“什麽人?”
旁邊馬上有華人走過來,笑著說道:“這是我們的人,放心吧。”
年輕人點了點頭,凝眸道:“可靠麽?”
來人笑著趴到他的耳朵上,小聲道:“放心吧,這位經常被洋人揍得鼻青臉腫,肯定是不會告密的。”
年輕人這才緩和了臉色,拍著何二月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從此之後,沒有人可以隨便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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