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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漢城,官員們敲鑼打鼓,歡慶再一次的抗倭勝利。
上一次他們說大明的恩德是再造之恩,這一次叫法沒變,只不過對象成了滿洲清兵。
朝鮮大地上滿地瘡痍,不管是倭兵還是前來支援的清兵,都是豺狼心性。
李倧又一次派人,前去勞軍,李德久帶著剛剛搜刮的財物,起身前往前線的清兵大營。
張勇因為表現驚豔被調往錦州,希望他能稍微緩解松錦的危局。清兵大營中,隻留下了蘇克薩哈,這一回殺了七萬多倭兵,滿清和朝鮮都認為倭人再無力來犯,所以留下的兵馬也不多。
清兵的營帳前,綠草盈盈,堆滿了木材。張勇調走了一批漢八旗的清兵,剩下的都是滿洲驍騎。這些人從入關之後,就養成了驕奢跋扈,禍害百姓的習慣。
營寨前的小路兩旁,堆放著搶奪而來的戰利品,這些都是大明配送給倭兵的輜重,滿人拿起之後愛不釋手。尤其是火銃,比他們自己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可惜就是彈藥不足。
幾百個渾身傷痕的朝鮮男人,低著頭快步搬運,沿途拿著鞭子的清兵不時地獰笑著鞭打。
更遠處幾個清兵趕著一群朝鮮女人,這些女人臉上表情麻木,一看就是受到了很久的摧殘。
朝鮮使者的馬車緩緩趕來,侍衛們咬著牙,臉上都露出憤恨的表情。直到看見那些朝鮮女人,侍衛們才開始低聲咒罵。
李德久掀開簾子,不滿地問道:“喊什麽?注意禮節,不要讓清兵誤會我們。”
一個侍衛再也忍不住,用朝鮮族特有的誇張語氣,指著前面慘叫道:“大人你看那邊!”
李德久一看,頓時羞憤交加,到了這種地步他不可能隱忍下去,若是李倧在此多半可以攔住他,但是此刻他就是這個使團的頭兒。
“放開她們!畜生!”李德久用朝鮮語罵道。
附近的清兵一愣,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是看他的神情竟然十分生氣,這些滿人驕橫跋扈慣了,在關內欺負漢人,在朝鮮欺負朝鮮人,哪裡想到會被朝鮮人怒吼。
刹時間附近的幾十個清兵拔刀在手,一起圍了上來,絲毫沒有把朝鮮幾百人的儀仗隊當回事。
那些可憐的女子,則像是見到救星一樣,跪地嚎啕起來。聲音當真是肝腸寸斷,很難想象這是遭遇了什麽樣的折磨。她們本是被倭兵抓來泄欲地可憐人,清兵將倭兵殺完之後,順便接受了這些特殊的戰利品。
按理說朝鮮是滿清的藩屬,此時更是有大明這個共同的強大敵人,但是清兵絲毫不以為意,視朝鮮人如同豬犬,尤其是張永離開之後,蘇克薩哈唯恐不能服眾,對部下一味的縱容換取好感。這些清兵也就變本加厲,更加肆無忌憚的凌虐當地的百姓。
不到七十個清兵,輕而易舉地將李德久的侍衛隊全部打趴下,殺掉了一百多人之後,還將剩余的圍了起來。
為首的佐領大笑,走到人群中伸手拽出一個朝鮮女子,丟到地上。在清兵的哄笑聲中,摁住扒了個精光露出雪也似的粉肉出來。
“這倒是個富貴人家的雌兒,你看這細皮嫩肉的,比漢人女子的還光滑。”
“佐領大人有福了,這八成是個當官的人家的千金小姐。”
說完用鉄鉗一般的雙手,在姑娘身上肆意揉捏起來,周圍的清兵獰笑著起哄。
這個朝鮮姑娘又怕又疼又羞,急怒攻心之下,頭一歪,昏了過去。
李德久等人被押著強行跪在地上觀看,清兵們殺得興起,絲毫沒有顧忌這是什麽官職。他們殺戮成性,絲毫不弱於倭兵,而且根本就沒有把朝鮮當回事。
滿八旗的這個佐領,就在一眾朝鮮官員面前,示威似的解開腰帶,提著昏死過去的女子一頓奸1淫,還一邊說道:“你們不是生氣麽,我偏要讓你們看,哈哈,看得清楚麽?”
夕陽西下,如血的殘陽映照著猙獰的面容,前來慰軍的李德久此時才體會到大明和滿清的區別。並不是兩條腿直立走路的就是人,這世道有的是豺狼披著人皮行事。想當初壬辰倭亂,大明將士入朝作戰,非但是作戰勇猛,而且屢次被朝鮮拖後腿或者假情報所害,照樣沒有大開殺戒。
絕大多數的漢人天生就是這樣,他們自己或許不是很強大,但是會憐憫更弱者。
倭兵和滿人正好相反,他們可以向強者臣服跪拜,但是碰到暫時比他們弱的,就會獸性大發。
朝鮮官員鼻涕眼淚一把,瞪著赤紅的雙眼,逐漸失去了聲音。他們被這一幕刺骨的羞辱,徹底擊碎了脊梁,低下了頭顱。
完事之後,清兵們沒事人一樣的押著女奴們散去,將殘存的朝鮮官員和侍衛與遍地的屍體一道仍在這裡,李德久默然走到馬車裡,端坐之後掀開簾子叫道:“繼續前進,去大營慰軍。”
“大人?!”
“這是王上的聖旨,你們要違逆麽?”李德久近乎尖銳的嗓音怒吼道。
他們當然不敢, 他們也只是普通的侍衛而已,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的英雄,朝鮮更少。
蘇克薩哈渾然不知外面的事,見到這些人失魂落魄地前來慰軍,心底不喜收下禮就將人趕走了。
李德久此時真正明白了,弱國沒有尊嚴,尤其是需要靠別人驅逐外辱的弱國。
滿人和漢人,都看不起我們,倭人更是不拿我們當人看。朝鮮想要被人看得起,就不能一直依賴別人的保護,壬辰倭亂也是這樣,這次的倭兵侵朝也是這樣。想要救朝鮮,必須推翻腐朽的王朝,由我來振興國家。
蘇克薩哈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如同喪家之犬的朝鮮官,心底已經發下了宏圖壯志。
張勇走了,蘇克薩哈的心裡沒有一點底,不知道倭兵還會不會卷土重來。就算倭兵不來,那些該死的北伐軍,可千萬不能來啊。蘇克薩哈不是沒有入關,他深知滿人的每一次慘敗,心中對北伐軍也湧現出一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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