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淺溪知道傅州成在吸煙,每次看到,心頭就是忍不住的一陣刺痛。
終究雙手還是無力的將窗簾掀開,外面的風越來越大,眼看著夾雜著天空的霧霾就要下起大雨。
終究還是不忍,一咬牙,拿起雨傘就走了出去。
高大的身影依舊背靠著黑色的跑車,停在花園邊,而那雙幽深的雙目還是深深的注視著那扇窗。
遠遠看去,就像一副畫,就像一個保護者在呵護著他心愛的東西。
心被觸動了,忍不住的淚盈於睫,猛然間被一把擦去。
她不能哭,尤其是在這關鍵的時候,她掉淚心酸的同時,只會讓傅州成愈發狂熱。
他本來就是個執著而又深情的男子,不可能因為言語上的話題,而就有所怯懦,相反只會越發加深的等待。
天空劃過閃電,緊接著劈裡啪啦的炸響,眼看著大雨就要傾盆而下,童淺溪快步走了過去。
“快要下雨了,你還是抓緊回去吧。”
說完將傘遞過去,轉身就走,沒料到被傅州成一把抓住,緊接著一個不穩跌落他的懷裡,隨即就被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控制。
這陣子因為工作室的事情,所以導致身體不堪負荷,如今又不好好的照顧自己,貧血加上低血糖,所以就犯了。
傅州成嚇壞了,急呼著她的名字,將她不顧一切的打橫抱起,然後放進了車裡。
“不要,放我下來。”
童淺溪不願意,說什麽也不願意坐在他的車裡,當既之下就有幾分抗拒,掙扎著就要坐起,沒料到被傅州成一把按住,說什麽也不同意。
好看的眉眼裡滿是心疼。
“別這樣好嗎?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說完不容拒絕,倔強的幫她系好安全帶,然後發動引擎,絕塵而去,還沒有到醫院,大雨就劈裡啪啦的下了起來,將前行的道路堵塞的水泄不通。
“停下來好嗎?我真的沒事。”
在這大雨瓢潑的夜晚,童淺溪心生懼寒,莫名中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尤其是看著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愈發害怕的不行。
滿天烏雲,早已將星辰遮掩,剩下的只是漫天的淒楚和恐怖。
加上這不顧一切的大雨,更是沒法形容。
心臟瑟縮在一起,拳頭緊握成拳,即便如此,身體還仍舊冒汗。
“趕快停下來,不要再開了,難道我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眼看著童淺溪就要生氣了,而傅州成還是不管不顧,執拗的隻想把她送到醫院裡。
“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不,你聽我說,我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回去休息一下就可以。”
話是這麽說的,可傅州成始終放不下心,童淺溪微有抱恙,他就心驚肉跳,所以自然控制不了。
也許只有檢查,他才能安下心來。
前行的道路早已泥濘,所以看不清楚,哪怕閃光燈打出幾米遠,也無濟於事,可傅州成始終不罷休。
“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還是那樣的話,還是那個人,可說出來的話卻今非昔比,心境不同的緣故,所以導致童淺溪淚如雨下。
接下來,再也沒法出聲。
終於來到了醫院裡,而傅州成乾淨的衣裳早已被雨水浸濕,緊貼著他健壯的身軀。
醫生聞訊趕來,快速的檢查一番之後,然後笑了笑。
“病人家屬擔心了,病人沒有任何大礙,純粹貧血和低血糖造成,接下來回去稍微休養一下就完全可以,如果實在擔心,以後出行的時候包包裡多備點糖。”
說完,開了幾付藥就離開了。
“拿回家煎煮,服下即可。”
“嗯謝謝你醫生。”
醫生離開後,只剩下兩個人待在病房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童淺溪實在是受不了,將頭轉向了別處。
傅州成的眼眸太過於熾熱,帶著深深的濃烈愛火,每多看一眼,似乎都要被灼傷。
“謝謝你把我送來醫院。”
如此冰冷而又客套的話,聽得傅州成當即心頭一觸,忍不住的又要握緊她的雙手,沒想到被反應及時的童淺溪抽了回去,轉而淡定的看向天空,那漠然的表情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
一時間傅州成心中氣堵,但也無話可說。
“天亮之後和我回去吧,不要再賭氣了行嗎?無論以前發生什麽,還是你說過什麽,我都不會放在心上,接下來我們重新開始。”
拋棄過往,既往不咎,說的輕巧,做起來很難,畢竟面對這層層的阻礙,怎可能恢復如常?
加上傅母在中阻隔,還有不能生育的事情,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了。
看著傅州成那深情而又熱切的目光,童淺溪就一陣陣的悲痛。
“不可能的,你說的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我們不可能回到從前,也不可能再恢復如初,更何況,我對你是真的沒有了感情。”
“所以你就別勉強我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怎麽從嘴裡說出來的, 說出來之後,心如撕裂一般疼痛,好像數以萬計的刀子在深深的割傷著她,一下一下又一下,直至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晶亮的眼眸暗了下去,緊跟著薄唇越抿越緊,好半晌,好半晌,受到傷害的傅州成這才低沉出聲。
“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可以打我罵我,但只求你別離開我?”
說完難過的低下頭。
他原本有一百種方式可供選擇,但唯獨選擇了這一條最難走而又布滿荊刺的道路。
在愛情上,他從來沒有任意揮霍和肆意踐踏過,而唯獨他受到的折磨最多。
應景了一句話,癡情多被無情傷。
想到這裡就難過的受不了,“我傅州成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懇求過別人,甚至我都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但今天為了你,我願意,我願意去懇求你,只希望你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
痛苦的眼神真不是裝出來的,一向俊逸而又高貴的傅州成,為了愛情,願意放下身份,願意降低自我。
目的,只是為了駁回她的芳心。
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濃,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大雨也停了下來。
最後童淺溪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至於傅州成的話,她不想回答,也沒辦法回答,即便兩個人恢復如初又怎樣?
她還是不能生孩子。
這是個永遠橫隔在他們之間的問題。
也是沒法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