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超出意料之外,童淺溪淡淡的看著她,也是一臉的嚴肅。
“無論你認與不認,我永遠都是你的姐姐,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事實,如果你不想和我有關系,那好,你可以裝作視而不見,但是對於母親,我絕對不能答應你。”
“為什麽?”
“不為什麽,相聚的時刻總是很少,更何況你陪在母親身邊這麽多年,接下來也該換我陪陪她了。”
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是人世間最可痛可悲的事情,所以童淺溪不希望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雖然母親沒撫養過她,但畢竟給了她一個血肉之軀,所以內心無盡的感恩,只希望在余生的歲月裡多點陪伴,多點呵護。
父親沒做到的事情,就由她完成。
江思雨聽到這裡,再也無法淡定了。
“那是我的母親,請你搞清楚。”
“呵……同樣也是我的。”
童淺溪雖然很柔弱,但從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異常斬釘截鐵,堵的江思雨再也無話可說,滿目怒火之後只能偃旗息鼓,最後轉為憤怒的道。
“說吧,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隻想陪在媽媽身邊,至於你所說的那些,我根本就不在乎。”
說完,童淺溪站了起來,強忍著內心的悸動,轉身而走。
既然她喜歡傅州成,那好就讓她喜歡去吧,雖然初聽之時,有點驚詫,但還是鎮定了下來。
反正她現在和傅州成沒有任何關系。
至於愛誰誰,誰又喜歡誰,和自己已經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如果偏要牽扯上,那只能是前夫和前妻。
並不是心死了,人就變了,而是因為有些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無論你接受還是不接受,事實就是如此。
就比方說自己這個所謂的妹妹,她怎樣都接受不了自己。
所以她愛上傅州成,又談何不可能?
想到這裡,童淺溪心裡一陣陣的翻湧,心也是被一陣陣的刺痛,有些事情總是超出她的想象,脫離她的掌控。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一切都隨波逐流吧。
余生只希望能安全無恙的過一輩子,至於傅州成,隨他去。
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是他自己的權利。
想到這裡,不免還是淒涼的一笑。
人這輩子就是如此的可笑,兜兜轉轉到如今,踽踽人世間,繞來繞去,到頭來終究還是一場空。
屬於你的,終歸還是屬於你,不屬於你的,怎麽努力都沒用。
踩著四公分的高跟鞋,童淺溪一路疾走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前面駛來的車輛,直到緊急的刹車聲響,在地上擦起火花。
“你這人是怎麽回事?走路難道都不帶眼睛的嗎”
對方司機被嚇得不輕,冷汗早已從頭上流下,眼睛暴睜著,凶神惡煞的看著童淺溪。
童淺溪也被嚇懵了,任憑對方奚落,好半晌,都沒出聲,直到熟悉的聲音響起。
“好了,請問你損失了多少錢?”
“我來陪你。”說完高大的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夾,那認真的眉眼,讓童淺溪呆了一呆。
“沈時越?”
童淺溪大聲尖叫,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天哪,這是怎麽回事?沈時越怎麽來中國了呢?
一連串不可思議的問題,促使她不顧一切的奔了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就開始詢問。
那迫切的樣子明顯等不及,眉裡眼梢還帶著一股驚喜。
來者就是沈時越,沒想到陰差陽錯在街道上看見了她,當下就不顧一切的走了過去,顧不得綠燈,顧不得紅燈,顧不得其他人的叫罵。
“你們兩個人怎麽回事,橫在路中央談情說愛嗎?”
“還有沒有交通意識,處理完事情幹嘛不讓開,難道想讓大家陪你一起浪費時間?”
無語了,童淺溪這才見識到人群共憤的力量,連忙拉著沈時越來到了馬路邊,氣喘籲籲的問。
“你倒是說話啊,怎麽來這裡了呢?”
這是一個很難解,又值得讓人探究的問題,童淺溪被興奮衝擊的合不攏嘴。
看著眼前這個嬌俏的人兒,沈時越愈發堅定了此行的目的。
“我來中國找你,你突然不告而別,嚇得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
滿身心的責怪,到最後化為烏有,只能轉為默默的歎息。
“行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帶我去附近的地方坐坐吧。”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雖然操著一口流利的國語,但並不代表他已經就算是整個中國人,相反,他只是一個美籍華人。
聽他這麽一說,童淺溪笑開了懷,“從現在開始,我要請你吃飯,讓你品嘗一下本土風景。”
“呵呵……那是再好不過。”
突然見到沈時越,童淺溪內心的喜悅可想而知,拉著他的衣袖,就快步往前走。
“想吃什麽?或者說你想喝什麽,我全部通通請你。”
“隨便吧,你喜歡吃什麽就帶我去吃什麽,更何況我對這個地方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什麽好吃。”
吃西餐長大的孩子要換胃口了,居然莫名的興奮,回頭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出一股溫馨。
如果有童淺溪陪著,待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裡,其實也未嘗不可。
最後的最後兩個人選擇了一家特別有名氣的餐廳坐了下來, 吹著冷冷的風,兩個人都興致盎然。
“先喝點冰水。”
看沈時越頭上冒出了熱汗,童淺溪笑著將身邊的杯子推了過去。
這麽熱的天氣,沈時越還西裝革履,穿戴整齊,看到這裡,童淺溪莫名的啼笑皆非。
“還沒告訴我你怎麽來這了呢?”
“不是說過來找你的嗎??”
沈時越喝著冰水,還一邊認真的回問,“怎麽突然間說走就走,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嚇得我幾天幾夜都沒睡著覺。”
這可不是誇張,當天晚上來到工作室之時,早已人去樓空,以為著童淺溪有事出去了,沒想到一去不歸。
提起這事童淺溪就無盡的抱歉,同時心生歉意,真摯而又誠懇的對沈時越說。
“對不起,實在沒想到給你造成了這麽大的困擾,為了我當初的不告而別,我決定向你賠禮道歉,好好的請你吃頓飯。”
見她如此認真,沈時越反而笑了。
“沒關系,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至於其他一點都不重要。”
話是這麽說的,可童淺溪還是滿心的自責和負罪感。
沈時越為她付出了這麽多,怎可能視而不見?
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當初還對她這麽好。
無論有沒有感情,感激之情是必然存在的。
所以當即之下決定,盛情款待,來個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