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在童淺溪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沈時越這個人果然精明幹練的很,不動聲色早已將她心思解剖完畢,最後的一句話,實則戳中了重點。
是,她不想再受傷害。
可並不代表她會再去接受感情。
能不能生是一回。
愛不愛也是一回事。
有些事,童淺溪分得清楚,也看的明白。
所以,沉澱了片刻之後,然後,果斷的作出了回復。
眼神也是那樣的真摯。
“沈時越,很感謝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真的,我很感動,感動的一塌糊塗,甚至可以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去拒絕你,但我卻非常明白的是,我對你只有友情沒有愛情。”
說完,兩人都不再說話,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時間過去好久好久,久到空氣有點凝滯,沈時越這才率先打破沉寂。
眸光帶點受傷,口氣也跟著淒涼。
“是我不夠好嗎?”
“不,你非常好,好的讓我都不知道用什麽詞語去形容,就是因為你的好,所以我才不能去耽誤你的時間。”
說白了,沒有結果的感情,一切都是枉然。
如果堅持了,也就是在浪費著,到那時候不光失了心,反而丟了魂。
所以,何談開始?
其實沈時越又何嘗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深陷感情漩渦,不是你想抽身就能抽的乾淨,相反,反而因為執迷不悟而執拗如此。
沈時越采用迂回之策,然後綻出一抹輕松的笑。
“好了,不談這事了。”
“難得被你邀請一次,今天說什麽也要喝個夠本。”
說完招呼侍者,又給他上了兩杯咖啡。
“不加糖,不要牛奶。”
“你喝純咖啡?”
見侍者離開,童淺溪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目光有點狐疑。
“當然你以為呢?”
“好吧。”
童淺溪無話可說,但仍舊嘀咕了一句,“你不覺得很苦嗎?”
“苦?”
沈時越難過的情緒一閃即逝,然後模棱兩可的說,“比心好點。”
這話說的,讓兩個人差點又陷入尷尬的境地,好在沈時越適時的調動氣氛,很快又活躍起來。
“除了繪畫,你還對什麽感興趣?”
旁敲側擊,試圖多了解一點,已備加深感情。
“嗯,讓我想想。”
童淺溪低著頭,快速的思索,然後莞爾一笑。
“除了畫,應該就是吃吧。”
“哈……沒看出來。”
沈時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這麽瘦。”
“瘦就不代表是個吃貨了,誰給你灌輸的錯誤思想,我得找他好好的談談。”
“呵呵……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是我個人認為的。”
兩個人試圖把氣氛拉近一點,所以都在絞盡腦汁的找尋話題,一時間空氣也愉快了許多。
離開咖啡廳後,二人揮手告別,童淺溪不顧沈時越的好意,說什麽也要獨自打車離去。
“不了,沈總,明天咱們公司見吧,今天晚上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
說完,剛巧有一輛出租車而過,童淺溪借勢就坐了上去。
一路上,童淺溪思緒始終翩飛不斷,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和倒退的灌木,卻始終無法淡定下來,她知道沈時越不會善罷甘休,有些話她說的不是很明白,但已迫在眉睫。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她一定不會說出。
自己不光不適合他,且還是個有過一段婚姻的女人。
想到這,就是淒涼的一笑,難過的抬不起頭,有些事,就像一根刺長在心口,碰不得,拔不得,就這樣老是橫割在你和未來之間,愛不得,舍不得,折磨著你日夜憔悴,神魂顛倒。
終於回到公寓裡,童淺溪脫掉一身疲憊,徹底松緩。
閉上眼睛,稍作休息,這才起來做飯。
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照顧好,有了身體,才有革命的本錢。
人要是垮了,一切都完了。
不知何時,童淺溪非常害怕生病,因為她更怕的是沒人照顧自己。
從未有過的淒涼,在她心裡也是氤氳著慢慢升起。
深夜,傅氏集團。
傅州成手執內線,和顧銘在一起聊天。
江思雨的事情很難查,幾經波折下,還是有了眉目,如今剛剛得到確實的消息。
據對方說,江思雨的父母是一對特別貧窮的人,而她的媽媽是個千年賭棍,俗稱賭鬼。
而爸爸是一個非常地道的老實人,常年以務農為主,但命運波折,中年早逝,所以拋下了她們母女二人。
聽到這則消息後,傅州成反而沉重起來,心思也跟著百轉千回。
第一眼,他就知道江思雨的家庭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得知情況後,就有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但絕對不是愛意。
沉默半晌,傅州成這才冷靜的開口。
“繼續查下去,我要了解他父母的過去。”
只有這樣才能盤根究底的徹查出她和童淺溪到底是什麽關系?
傅州成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相像的人,這根本不是因緣巧合,也不是因緣際會,絕對,絕對,有著非同小可的關系,說直白點,不是一母所生,就是一爹所生。
雖然很難聽,畢竟這都有可能。
在事情真相還未水落石出之前,傅州成絕對不會放棄,當初答應童淺溪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到,哪怕走遍千山萬水哪怕徒勞無功,他也會堅持下去。
只是因為當初未完成的執念和承諾。
“好,既然如此,那我吩咐下去,讓他們繼續查。”
“嗯,就這麽做。”
電話掛斷後,傅州成卻癱坐在沙發裡,濃密的雙眼緊緊的閉在一起,任憑長長的睫毛在那裡撲閃。
每次提起往事,心就一陣陣的刺痛,猶如刀割一般。
誰能了解他,徹查事情的根源?
只是為了過盡千帆,遇到童淺溪能有個交代。
可這一切畢竟都是他的癡念。
此一生是否和她還能再相見?
只能說看上天賞賜。
江思雨依舊是那個江思雨,熱情活潑癡情不斷,每天想盡一切辦法試圖攻下傅州成,可無奈何,對方就像一座冰山玉雕似的,始終巋然不動,任憑別人怎樣,都左右不了他的心情。
反而因為他的冷酷,導致江思雨曾經無數次哭泣,茶水間,洗手間,盥洗室,就連在自己的出租房裡,都無數次留下她哭過的痕跡。
可即便如此,仍舊撼動不了傅州成那顆鐵打一般的心。
傅母幾次未果,最後傅老爺子也跟著出動了,兩個人輪番上陣,試圖將這道城牆拿下。
可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無論他人說什麽,都是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