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回到老宅的傅州成,傅母忍不住的一步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兒子,你怎麽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說完心痛的伸出雙手就要觸碰,卻被傅州成一把揮開,冷酷的面孔,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對她說。
“媽,我累了,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繞開她,筆直的向樓上走去,那從始至終視若無睹的樣子,傷的傅母嚎啕大哭。
從小到大,至今為止不知憂愁為何物,被榮華富貴相伴一生的她如今卻被自己的兒子傷得死去活來。
那絕了堤的淚水像洪水一樣呼嘯而致,將她死死包圍。
怎麽辦?接下來該怎麽辦?她到底怎麽辦才能讓兒子重新振作?
晚飯的時間到了,經不住母親的再三哀求,傅州成這才冷冰冰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面對擦肩而過的母親,眼睛是連眨都沒眨。
傅母強顏歡笑跟在他的身後,想盡一切辦法逗他歡笑。
“兒子,今天晚上我親自準備了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趕緊的來嘗一嘗。”
話一說完,連忙夾起一塊排骨放在了他的碗裡,卻被傅州成厭惡的扔了出去。
“不要給我夾菜,我現在不想吃。”
傅母嚇了一跳,難過的看他,“那,那你想吃什麽我馬上去給你做?”
“我什麽都不想吃,只希望你能離我遠一點。”
傅母難過的閉上眼睛,耳聽著傅州成冷酷無情的話語,此時再也招架不住,淚水不顧一切的又傾瀉而出,嗚咽著猛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兒子,媽媽錯了,媽媽對不起你,當初不該逼你們離婚,可是童淺溪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完全可以去調查。”
“行了,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
傅州成瞬間暴怒,黑眸不可思議的燃起怒火,“媽,你為什麽讓我們離婚,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說完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那狠戾的表情讓人冰寒徹骨,就好像寒冷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大雪。
那冰冷而又無情的眼眸,深深的割傷了傅母,接下來她不顧一切的哭泣。
“州成,我是你媽,我是你的親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當初逼你們兩個離婚也是無可奈何。”
“如果她可以生孩子,我也不能做得這麽過分,但今日她的死卻和我斷然沒有一絲關系。”
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而傅州成始終冰冷無比,就這樣漠然而又寡淡的看著她,不帶任何溫情的眼眸裡卻有著始終解不開的情緒。
在傅州成的意識裡,他和童淺溪分開,絕對有母親的一份責任,但他並不能過多苛責,只是將這些責任強加在自己的身上,反而把他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
可這仍舊無法控制他日日的思痛。
隨著時間的消逝,這種感覺愈發劇烈,愈發濃重,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是徹夜難眠,一直睜眼到天亮。
腦海裡反反覆複縈繞的都是童淺溪那張始終揮散不去的嬌俏容貌。
如果時間可以重回,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換回童淺溪,隻願這個丫頭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即便什麽都不做,就這樣看著就好。
不知什麽時候,傅母去而又返,這次臉上恢復了冷靜,滿布臉上的淚漬也被她擦拭得乾乾淨淨。
“州成,我知道你很難過,你也很自責,你也怨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死去的人,她們終歸是死了,而我們活著的人,也要一如既往的活下去,如果你要是真的愛她,她要是真的愛你,童淺溪她絕對不忍心你落魄到今天這個地步,所以,接受媽媽的建議,重新開始吧。”
話一說完,傅母好像下了天大的決心一樣,顫抖著將她搜集來的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
“這都是一些富家千金大小姐的照片,你看看,如果有你中意的,我馬上吩咐下去讓你們見個面。”
在傅母簡單的意識裡,她覺得兒子處於空窗期,應該找一個女人急需給他補上,說不定會慰藉他相思之痛。
殊不料,此番舉動像針尖一樣,戳向了傅州成胸口。
讓他痛得差點無法呼吸,若不緊握著雙手,難保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眼睛死死的閉在一起,再次睜開時,不複往日的清明,裡面都是滿布的狠厲和恐怖,不受控制的情緒終於從眼角狂瀉而出。
剛勁有力的雙手一把拂向桌面,將這些照片全部打落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受控制的開了口。
“媽,謝謝你的好心好意,不過讓你失望了,我不可能再結婚的,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我都不可能接受,所以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硬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傷心難過的一笑,轉頭就走。
他愛童淺溪,愛得傷筋動骨,愛的忠貞不渝,愛的死生契闊。
所以他怎麽可能會接受別的女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童淺溪離去的那一瞬間起,他這顆心也徹底的死了,從今以後進入不休不眠的狀態……
“州成,你別走,聽我把話說完。”
說完傅母一步走了上去,拉著他的胳膊百般央求。
“兒子,就算媽求求你了好嗎,你長這麽大,媽媽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任何事情,只要你答應我,重新開始,再重新接納一個女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證,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再出手阻止。”
“我會讓你們過自己的生活。”
說完這句話, 傅母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做錯了事情,看著兒子如此頹廢,她的心跟針扎一樣疼痛,恨不得時間能重回。
可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已經都晚了?
如今的童淺溪早就消失不見,哪怕掘地三尺,把整個雷州市翻過來,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呵……”
見母親如此言辭鑿鑿,傅州成隻覺得說不出來的傷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想讓他恢復到從前,怎麽可能,除非童淺溪也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輕輕掙脫母親的手,傅州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無聲的舉動也代表了他的抗議。
這事絕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