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手下人正審問的時候,唐澤發了信號給下面,寺裡也是一下從亂哄哄的打鬥中停了下來,玄羽門的人接著就開始在寺裡布防,不讓一個人出寺,寺裡的和尚原本就不多,還見這幫人氣勢洶洶,也沒敢多有動作,畢竟真要有事,也是有主持會出面處理的。
可追風堂在寺裡的假和尚們剛才已經聽到了鍾聲,也都明白有人已經摸上了佛塔,現在,外面的人還突然對這裡發難,也是知道了這次的目標多半就是他們,由於都是會武功的人,這樣一座寺院可關不住他們,只要他們躍出高牆,是有機會出去報信的。
兩個在身在前殿的人,剛一跑,四個玄羽門的人便對他們出手了,而另外的四人靠著右側的回廊比較近,這裡不遠就是圍牆,他們跟著就躍過了圍牆,可讓這幾個假和尚沒想到的是,他們剛一落地,便有人朝著他們殺了過來,這些人手中還拿著弩箭。
一些路人看見好幾人手持弩箭朝幾個和尚殺去,也是被驚到了,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大部分人也是出於避禍,從這裡跑了,畢竟不管是什麽原因,也不管是凶殺還是仇殺都不關他們這些路人的事。
在廣福寺的外圍,護衛軍的人可是有三十人在這裡等著人跳出來的,由於上面有交代,他們也是沒有直接要了這幾個假和尚的命,而是把箭射向了這四個和尚的腿上。
而寺裡,兩個假和尚由於防抗激烈,也是直接就被殺了,還沒搞明白的一眾香客信徒們也是有些愕然,這可是寺廟,居然有人敢在這裡殺人,也是有些憤然,和尚們也是同樣如此。
就在這時,大門外進來了八個錦衣衛,他們已經不是便裝了,而是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裝扮,一見錦衣衛到此,寺裡的所有人也是沒敢再動了。
“錦衣衛辦案,一眾人等需原地等候,不得妄動,不聽號令者殺無赦。”錦衣衛的領隊一句話也是嚇得寺裡的眾人沒敢多言。
當護衛軍的人在寺外又等待了一會沒見再有人出來,也是迅速的轉移了,他們這三十人下一步是需要圍了芙蓉園,在芙蓉園的外圍,錦衣衛的人已經在這裡布防了起來,他們這裡人只有二十幾人,但還是分成了兩批人,八名身著飛魚服的人在外圍路口阻攔,驅離百姓,剩下的便裝錦衣衛則在芙蓉園門口和左面大街上布防,以防有人脫逃。
當三十人的護衛軍過來時,芙蓉園這裡都還是沒有動靜,他們也是分成了兩隊,一隊十人去了左面大街,剩下的二十人全副武裝的把正面給圍了起來,就等著趙奕那邊動手了。
瀝院的一處亭榭裡,陳玄麟和簫度正商談著事。
“執師,這趙奕昨日突然到了安昌,不會是對我們有所覺察吧?”簫度問道。
他是陳玄麟的大管事,一般門內的事都是他在過問,昨天趙奕一到安昌,他在今天凌晨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思來想去,他還是摸不準趙奕是什麽情況。上次刺殺的事,他們一次就損失了三個上榜殺手,這可是門內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事了,按理說,前些時間趙奕遇到襲殺,至少會極為注意,可趙奕依然是像沒事人一樣四處遊玩,現在更是直接到了距離他們不遠的安昌。
陳玄麟也是覺得這事總有些不太對,他撫了撫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須說道:“這可不好說,趙奕此人身旁定是高手眾多,否則也不會令我堂一次折損了三人,也正是因此,他才會有恃無恐,還敢在外面帶著家人遊樂。若說他故意到此,這也說得通,這安昌可不比蘇杭,杭州趙奕是玩夠了,
可蘇州他可沒去,突然跑這來,還真說不一定他有何發現。”“執師,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探查一番,順帶看看有沒有機會下手。”
“你真覺得趙奕會給你如此機會?不必了,去年北征之時,數萬瓦剌精銳都要不了趙奕的命,唉,再派人前去,也就是送死罷了,此事,堂主自會有所安排,也用不著我紹興分堂去操這份心。”
“是,執師。屬下還有一事,京裡今早傳出消息,懸空寺,妙衍和尚已經追查找到了陸戩執師的歸德分堂,陸戩執師的意思是三堂合力擊殺妙衍和尚,還說此事他已稟報了堂主。”
“哦!....此事難啊,堂主要是知曉,可不會讓我三堂合力出擊。如今堂主也並未知曉刺殺趙奕失敗一事,若是堂主得知此番並未成功,反倒是折了三大殺手,更加不會同意陸戩所想,此事,怕是他陸戩想多了吧。懸空寺的和尚,武功和道行太過異於常人,當年僅僅是為了殺掉一個光印和尚,我追風堂上下便死了一百二十三人,當年十大殺手榜上有六人皆是亡於此戰,那一戰也就是對付一個光印和尚和他兩個弟子便付出如此代價,如今要想殺了妙衍和尚,只怕是我六堂執師齊出才會有些勝算吧。”
陳玄麟一想到這事就真是有些害怕,當年他便是殺手榜上的一個殺手,為了擊殺一個光印和尚,他們追風堂可是精銳盡出,人倒是殺了,當年的十大殺手就剩了五個,還有一個重傷,算是廢了,而這剩下的四人如今已經是執師了,正因為他們都親身經歷過那一戰,才很清楚懸空寺裡的和尚是多麽的厲害。
簫度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多歲,當年的事他並沒有親身參與,也根本就不知道當時是個什麽情況,只知道那一戰門內就損失了將近一半的高手,現在一聽陳玄麟說,要對付妙衍和尚需要六堂執師齊出這話,也是有點吃驚,執師們的武功深不可測,這他很清楚,那妙衍和尚到底有多強,他可就真想不到了。
“執師,這妙衍和尚雖為光印和尚的師兄,可以如今門內實力,也非十余年前可比,不至於六堂執師親出吧?”
陳玄麟冷笑一聲道:“哼,你們可知曉光印和尚的武藝是誰教授的?正是這妙衍和尚。”
“啊!這...妙衍不是光印的師兄嗎?怎,怎又會是師傅了?”簫度現在腦子已經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此事也僅是老一輩的江湖中人知曉,相傳,光印八歲時,家遭大難,遇三生禪師所救,三生禪師見他頗有慧根,甚是喜愛,便收做了弟子,你可知曉,這三生禪師可是好幾個寺廟主持的師傅。當年三生禪師可是把光印交給了懸空寺主持妙衍和尚,依照輩分來說,光印便是妙衍的師弟,可實際上,他們就是師徒,光印的武學及修為可都是妙衍一心傳授的。”
“原來如此,執師,屬下有一問,當年光印被殺之時,可是年近六旬,那這妙衍和尚....豈不是已過百歲。”
“呵呵,豈止呀,當年光印上懸空寺才十歲,妙衍已經是得道高僧,年歲早過天命之年,他到底多大年歲,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曉,可以肯定的是,妙衍和尚一定是得道之人,而且還是個入靈境的得道之人,若非如此,他不可教出一個接近實道境的得道之人來。”
“這,這入靈境再往上不就是聖境了嗎,門主也才跨入實道境不到三年,這...”
“若非如此,怎說需我六堂執師一同出手呢。我六堂之中,得道之人也僅有四人,還全都是虛道境,要想對付妙衍和尚,只能我等齊出,加上堂主方有勝算。唉,這都是當年為了一本太玄經結下的死仇啊。”
就在這時候,廣福寺傳出了一聲鍾鳴,陳玄麟和簫度一下就停止了交談,而是繼續聽著鍾聲。半晌之後還未傳出響動來,簫度有些不解的問道:“執師,這不會出了什麽岔子吧?”
“兩響警示,這一響...簫度,你派人去看看。”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