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紫禁城,乾清宮,後書房。
朱棣拿著一個藤編外殼的銅製溫水瓶說道:“孫兒,這趙奕可真是不一般呐,沒想到,他還能做出這等小玩意來。你說他這農莊可年得利千兩,這真是你親眼得見?”
“是的,皇爺爺,是孫兒親眼得見,若是皇爺爺願意,也可親自前去看看,趙奕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哦,那他有何變化?”朱棣半眯著眼又問道,話語有些慢。
朱瞻基搖了搖頭,說道:“趙奕此人猶如世外閑人,得知我身份後,依然可隨意談笑風生,毫無拘謹之色。而當孫兒今日說起時政與軍略之時,趙奕給了孫兒這個。”
當一旁的小太監把畫有棱堡的圖紙收了,遞到朱棣桌前時,朱瞻基接著說道:“趙奕說,若是能擊殺大部分瓦剌的貴族和王室以及成年男子,便可做到十年邊境無戰事,再趁此把邊關外移,築上幾座軍鎮城池,草原便會安定。這便是趙奕獻上的棱堡圖,還把修造此堡的水泥配方給了孫兒,還說,以此兩樣便可穩固北方,他還評價了遷都一事,趙奕說,我大明是個有血性的王朝,天子敢禦國門,這便是對皇爺爺你的評價。”
“天子敢禦國門,好,說得好,哈哈哈,這趙奕,看來我真得見見他了。”
“皇爺爺,今日,我問,騎兵如何破,趙奕說,此事簡單。”
朱棣北征,最頭痛的便是騎兵,北方幅員遼闊,在此的少數名族又善騎射,不像農耕的中原王朝,基本依靠步兵,少有的騎兵,跟別不能和對方比。遊牧民族的騎兵一開戰,打得過,就會狠狠的打,打不過,就會馬上跑,你想追都追不上,要是真敢追,這弓箭可不是擺設。所以,每戰斬獲極少,要是一戰能斬殺上千之數就已經算是大勝了。
也正因為如此,基本上傷不了遊牧民族的根本,沒過多久又會襲擾邊境,而接下來的就又是開戰,就這樣往複,直到中原王朝沒有能力再戰,畢竟打仗打的就是錢糧。
現在,朱棣一聽有辦法,這那還能坐得住,剛才朱瞻基就已經算是把戰後怎麽做給說完了,現在就差怎麽打個大勝仗了,現在全齊了,只要知道如何對付騎兵,趙奕給的方案也就能全部完成了。
“快宣趙奕進宮。”朱棣剛說完,也是覺得不對,這趙奕並不是朝中之人,而要對這樣的能人問策,還得顯示出君王謙遜的一面才行,而後,便對朱瞻基說道:“現在,陪皇爺爺再去一趟趙家莊。”
而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道:“啟稟皇上,寶慶公主求見。”
“她來做什麽!快宣。”
等到朱歆玥進來後,朱棣便問道:“皇妹找皇兄何事啊?”
“皇兄,小妹想見見趙奕,皇兄能否宣他進宮來?”
朱棣真是納悶了,這趙奕已經有三個老婆了,這事都知道,可他這小妹就是一直放不下,這兩個月也是不斷來問這事,這見了又能如何。“皇妹,這趙奕...你見他又當如何?”
“皇兄,小妹就想再次見見他,望皇兄成全。”朱歆玥說著便跪了下來。
朱棣也是沒辦法,誰叫他最疼愛這個小妹呢,想了想後,也是答應道:“好,但不可逾越,皇兄打算前去趙家莊,你隨我一同前往吧。”
朱歆玥一聽這話,立刻笑著答應道:“皇兄放心,小妹只看著便心生歡喜了。”
朱棣沒說什麽,隻搖著頭吩咐了下去,隨後,一幫人便簇擁著皇帝出宮了,這還是朱棣第一次便服出宮。
趙奕這裡正說要準備晚飯,就聽侯萬泉跑來說莊子上來了不少人,還說是黃公子帶來的人,趙奕一聽便知道怎麽回事了,也是和眾人說了說,當眾人聽到可以見到皇帝時,那是興奮的不行,對於他們來說,能見到歷史上有名的君王,那可是百年難求的。
當朱棣一行出了馬車來到莊子裡時,趙奕等人已經迎了上來,看到一幫人過來,朱棣身旁的王忠和八名大內侍衛都是有些緊張。
“你們退下。”
一聽朱棣叫護衛退下,王忠便說道:“皇上,這...”
“嗯!”
“還不趕緊退下。”王忠立刻叫人全部退了下來。
這時,趙奕等人上前準備見禮,朱棣卻說道:“不必了,今日我到此,隻為和你趙家小子好好探討一番。”朱棣指著長得最為俊秀的趙奕,強調了我字。
“呵呵,趙奕帶家人和親朋見過老先生。”說著趙奕還是行了一禮,眾人同樣是對朱棣行了一禮,既然朱棣都沒稱自己是朕,那這跪禮就免了。
行完這一禮後,趙奕便抬頭看了看朱棣,隨後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並說道:“老先生,請。”
一旁的朱歆玥這回是真真正正的把趙奕看清楚了,同樣也是把梁熙雯幾人也看清楚了,當梁熙雯的眼光看向她時,她便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且心跳還加快了不少。
進到趙奕等人居住的這棟別墅內,一下就吸引住了朱棣,這裡的明亮,可是深宮內院不能比的,而且這裡看起來還特別的精致與豪華。這些東西,朱瞻基是和朱棣提過的,可真正見到,這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趙奕讓梁熙雯帶著朱歆玥四下逛逛,自己則是帶著朱棣和朱瞻基還有王忠去了別墅後面的草坪,這裡有一套沙發,景色也不錯,適合談話。
朱棣坐下後,適應了一下,這對他來說,還是頭一遭,很不錯,坐著很舒服,居然玩笑道:“趙家小子,你可比我會享受啊。”
趙奕給朱棣倒上了茶後,說道:“老爺子,你要是喜歡,我改天也弄一套送給您,您看怎麽樣。”
“好,要送可要多送點,我家裡人多。”朱棣居然還真是義正言辭的說出了這番話。趙奕已經有些後悔了,就不該這麽接話茬。這宮裡有多少人,想都不用就知道。
“老爺子,這弄個十套八套的倒是沒問題,這多了,我這也吃不消啊。”
朱棣是真沒料到趙奕居然會這麽說,也是難得的笑了起來,接著,才開始了話題:“趙奕,你當知曉我來此之目的吧?”
“為了北方,對吧,老爺子,既然您親至我這趙家莊,趙奕絕不藏私。”
趙奕這話,朱棣是絕對滿意的,通過朱瞻基,朱棣也是知道趙奕是個有能耐的人,既然說了不藏私,那就問吧:“這瓦剌時常侵擾我大明九邊,每每戰之,雖勝,但不可遏,不知你小子有何妙法?”
“妙法談不上,就是不知老爺子您是想要穩妥的辦法還是激進的辦法?”
“呵呵,小子,看來這法子你還真倒是不少啊,都說來聽聽吧。”
“簡單來說,激進點的就是組建新軍,大力研發新式火器,以備新軍所用,新軍采用騎兵,以劫掠方式來對自身補給,在草原各部族間襲殺,但凡做到寸草不生,這草原便是後院。此種方式的難點,還在於火器之上,若是火器做不到精準射殺,此法便不可用。
穩妥點的,就是我給瞻基的法子,一戰先打下十年的穩定,在借此時日,在草原上新建棱堡巨城,以此有效控制地方,再輔以各種獎勵,讓我大明百姓到此放牧,以此同化異族,這一可解決失地百姓的生計,二可替我大明加強邊塞的控制。”
“好小子,你可比朕狠呐,寸草不生,你這是打算把人給殺絕囉是嗎。”
這話,可就聽的趙奕有點不愉快了,他也就是說說,也沒真這麽乾過,可朱棣不同,他殺人可是真殺得不留人的,現在這話從朱棣口中說出來,趙奕是怎麽聽怎麽不對勁,也是說道:“若是皇上您不願意,那就走穩妥點的法子,但這法子,可是極耗費錢糧的,我也怕這國庫被掏空,反倒是動了根本。若是老爺子您願意,咱們可以以戰養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