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雖然大家都是相熟的人,但多少也有些競爭關系。倩兒也是知道,筱豔和月兒的關系並不是很好,而她也同樣的和嵐鶯的關系很一般,見面也就是打個招呼罷了。
“不知,趙公子,能不能也送奴家一首詞?”倩兒倒是直接問道了趙奕。
“要詞可以,但作為交換,倩兒姑娘還得拿出真本事來,如何啊?”
“那就多謝趙公子了,奴家為諸位獻上一舞,趙公子以為如何?”
“好,一言為定。”
而這時,嵐鶯道:“今日眾姐妹在此,可都是得了趙公子的好處,既是做為答謝之禮,那我等也該拿出些誠意來。”
對於這種合作,她們也都習慣,倩兒和嬌娘獻舞,其余人使不同的器樂,一番極為動人的舞樂便開始了,而趙奕在欣賞的同時,也是把納蘭詞的蝶戀花給寫了出來。樂停,舞止,筆落,還真是配合的恰到好處。
倩兒拿起了詞念了起來:“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遠處,一艘畫舫也跟了上來,這是春月閣的浣兒和舞蝶花陪著張輗和梁棟兩人出遊,原本還好好的,就因看到四條畫舫一起在慢速行船,雖然已經入夜,但天空的月光還是依稀照亮了河面,其中三艘船,他們倆都認識,知道這是三家花魁娘子的畫舫,便想看看到底是誰竟然能得三大花魁同遊。
“........不恨天涯行役苦,隻恨西風,吹夢成今古。明日客程還幾許,沾衣況是新寒雨。”倩兒把詞念完,又品了品,不難看出,趙奕的水準還是挺高的。她也是沒想到,這人長的俊美就算了,詩詞還那麽好,這簡直就是難得一遇的佳公子。
不過趙奕也沒往自己身上攬,當倩兒和嵐鶯問及是否是趙奕所做時,趙奕也是說道:“這是一個叫楞伽山人的先生所做,在下還做不出這樣的詩詞,各位大家可別誤以為是在下所做。”
雖然趙奕照實說了,但信不信可就是別人說了算,幾位姑娘也是很知趣的沒為這個多問就是了。
張輗,英國公張輔的弟弟,任中軍都督府右都督,梁棟,內閣首輔胡廣的外孫,老爹是吏部右侍郎,這兩人也是常年混跡風月場的老手,別看梁棟年紀不大,只有二十五不到,比張輗還小,真要說起這風月場上的經驗,張輗只能稱為小弟。
梁棟相貌極佳,又稍有才氣,還年輕,所到之處也是極受歡迎,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有些自大,遇事性情暴虐了些。
船靠的近了些後,兩人才注意到,趙奕等人船上的情況,這四大花魁算是到齊了,一船四花魁,這可還是從沒有過的事。
“梁老弟,能聚四大花魁於一船,看來,這船上的人不一般呐,走吧,咱們最好別惹麻煩。”張輗倒是極為聰明的提醒了梁棟。
可梁棟卻不管這些,因為他看到了嵐鶯,嵐鶯可是他一直都想得到的女人,此時的嵐鶯還有倩兒正和趙奕在說詩詞的事呢,遠處看去,這三人倒是極為的親密,在一旁作陪的浣兒和蝶舞花也同樣是瞧見了。
趙奕看到有船靠近,也是問道:“這又是誰呀?”
嵐鶯一眼便認出了燈籠上春月閣的標志,也認出了這艘畫舫是浣兒的,浣兒喜光,所以,畫舫的燈籠特別多。當趙奕把船停下後,浣兒的船也靠向了這艘畫舫。
當嵐鶯看到船樓甲板上站著的梁棟時,便對趙奕說道:“趙公子,此人名叫梁棟,乃內閣首輔胡廣的外孫,平日裡,自詡才高八鬥,實則是個喜好女色的放蕩子。此人纏了奴家半年有余,見不得奴家與其他男子相處。”
“你的意思,咱們會有麻煩?放心吧,就算是漢王來了,也不會有什麽事的。”說著趙奕便帶著楊讓和阿穆還有四大花魁去了一旁的船樓甲板處。
趙奕也聽出嵐鶯的意思來了,就是想用自己打消掉這梁棟的心思,但不管怎麽說,這面還是要見的,畢竟趙奕和他原本就不認識。這裡認識梁棟的,除了幾個歌妓外,也就楊讓了。
趙奕倒是很客氣的說道:“梁公子,在下趙奕,字天睿,久仰公子大名,不知公子到此有何事?”
而梁棟同樣是還了一禮道:“趙公子,久仰久仰,在下梁棟,字文茂,素來喜好詩文唱詞,對琴藝也略知一二,聞趙公子也有相同喜好,今日既遇到,梁某想與趙公子相互切磋一番。”
這個開場還倒是挺直接的,這明顯就是想在這幾位姑娘面前壓趙奕一頭,而趙奕並不想和這家夥比比這些,也是開口道:“梁公子,趙某人可是粗鄙之人,何談詩詞,觀公子身後也有美相伴,趙某便不打擾公子雅興了。”
“哦!趙公子不願,不知是真是如此還是怕輸啊?”
趙奕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給了台階對方還不願下,也只能最後再次說道:“實在是在下身上的銀兩不多,不敢與公子做賭。”要是梁棟還來,那就只能和這家夥杠上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趙奕最後一次退讓了,要是梁棟還來,這可就真是要做賭了,梁棟也聽出來了,一但自己抓著不放,趙奕打算做賭的銀錢肯定不少,這要是輸了可就是連錢財和面子一起輸了,一但輸了,恐怕以後還真會淪為這秦淮河上的笑談。
兩船靠的極近,兩人站立的地方不超過三米,梁棟身後的浣兒和蝶舞花也是把趙奕看的清楚,也正小聲的談論起了趙奕的相貌,這可讓梁棟有點不爽了,他可是自詡相貌出眾的一個人。
但這嵐鶯,浣兒,舞蝶花,月兒,沐瞳,筱豔,嬌娘,倩兒這幾位都在,秦淮河十二大家到了八位,四大花魁全齊,輸了,基本就代表不用再混風月場了。
就當梁棟還在猶豫,趙奕打算帶人離開時,嵐鶯突然上前挽住了趙奕的手,姿態顯得極是親密,這下,賭局算是被嵐鶯給做成了,趙奕也是苦笑道:“嵐鶯你真是害我呀。”
“以公子才學,難不成還怕他?”
“這並非怕,只是在下不想無端惹上是非罷了,公子我是最怕麻煩的。”
梁棟已經答應相比,也是問了趙奕賭注,“趙公子,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做賭,梁某都定當奉陪。”
“趙某的想法也簡單, 不管比什麽,但凡輸了,一場三百兩如何。”
樓亭內,梁熙雯等人也看著事態的發展,趙奕的話也聽到了,這就是讓對方來衡量輕重了,畢竟趙奕並沒說比幾場和比什麽。也算是給了對方最大的主動了。
“那好,趙公子,我們就比兩場,一場詩詞,一場彈唱如何?”
梁棟一說完,趙奕也是差點沒笑出來,就這樣還出來混,這明顯就是怕輸,要是一場能贏,至少留了面子。
“那好,請梁公子,先來。”
就在這時,又有其他人靠了過來,原因很簡單,這五條畫舫停在河道旁,而且還有花魁娘子的畫舫,不去看看有些說不過去。
“姐姐,那邊為何畫舫都停在河道中?”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林兄,王兄,那不是天香樓倩兒和凌波軒月兒小娘子的花船嗎,怎麽都聚在哪,我等是否也去瞧個熱鬧。”
“不止吧,旁邊那條是春月閣浣兒小娘子的花船,這定有事,去瞧瞧。”
“玉娘,那邊可是你玲花院筱豔姑娘的畫舫?”
“何老爺,你這眼神可真好,這大晚上的,你都還能瞧見,是呀,這就是筱豔妹妹的船。”
“不對呀,那邊定有事發生,把船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