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和朱高煦一起坐下後,趙奕便對朱高熾說道:“太子,這裡並無外人,我就有話直說了,不當之處,還望太子多包涵。”
朱高熾聽趙奕這麽說,雖然不知道他打算說什麽,但還是說道:“趙侯本不是外人,有話但說無妨。”
“我呢打算做點買賣,但這買賣有些大,光憑一己之力恐怕是做不下來,所以,便拉著太子和漢王一起,不知太子對此作何看法?”
阿穆一聽趙奕這話,也是瞪大了眼睛,趙奕打算建立勢力,把攤子鋪開,但他沒想到趙奕還打算把太子和漢王都算進去,他現在也只能聽著,看看趙奕究竟打算幹什麽。
而太子這裡也差不多,也不大明白趙奕的意思,要說和漢王真正和解,這還談不上,只能說現在雙方不針對對方了罷了,但要說就現在這種狀態下談合作,還真沒到那地步。
其次,身為太子,是絕對不能和生意買賣沾邊的,這要是被朝臣或是他老爹朱棣知道了,非得扒掉一層皮下來不可,趙奕對這點是絕對明白和清楚的,但趙奕依然是這麽說了,他可就要好好聽聽趙奕是怎麽說的了。
“趙侯,不知你打算作何買賣?還要拉上父親和王叔。”
“太孫殿下,我打算做海上的買賣。太子殿下,您放心,這不需要殿下您出面,只需投些銀錢和出一些可靠之人便可以了。多的不敢說,兩年後,一年利潤應該也有二十萬兩左右。”
趙奕雖然言利,但朱高熾和朱瞻基都是從國政上來考慮的這話,這要做海上貿易,還得開海才行,父子倆一下便都想到了趙奕這是打算要開海,賺錢恐怕還在於其次。
而朱瞻基也是一下便想到了剛認識趙奕時,當時趙奕說過的話,只要內防貪腐和太監專權,外防北蒙女真,大力開海,大明便可安然無事了。
“趙侯,本宮有一事不明,還請趙侯直言,我朝自太祖開始,便下了海禁,雖不說執行的有多嚴厲,但畢竟這是太祖定下的,後人不可輕廢,再者,禁海也是為了防止倭寇茲擾地方,若說開海,這對我朝有何益處?”
“太子,禁海,原本並非遏製倭寇的一劑良方,蒙元時期,許多日本浪人便徘徊於沿海,從海盜之事,頻頻襲擾沿海地區,後太祖雖下了海禁,倭寇依舊沒有停止過襲擾。而海禁同樣也堵絕了沿海之地貧民的正常謀生之路,這便有了窮民入海從盜,嘯集亡命,太子應當知曉,但凡海禁不嚴,海盜便不猖獗,但凡海禁一嚴,這些人無所得食,便會轉掠海濱。
在海禁之下,我朝不得與外邦貿易,而民間私人海上貿易又有違法度,這些人則被迫轉入走私,但凡走私,定會武裝,朝廷對這些武裝走私可是沒有太多辦法的,如今,得趁這些武裝走私者,海盜,倭寇還未沆瀣一氣之時,做好應對之策才是,若是三者共同對抗朝廷,只怕是曠日持久啊。
在下所擔心的,恰恰是這海禁之下的三股勢力,海禁越久,這些勢力便會越強大。海禁之下,無論如何打擊,只怕是屢打不絕,甚至是越打越強,如此,不光是空耗了我朝大量兵力物力,還將使我朝疲於應付,反倒成了心頭大患。
若說開海,但凡朝廷易私販為公販,設立督餉館,負責管理私人海外貿易並征稅,這便把武裝走私化解了,同時還可收取大量稅銀,以此供養水師,再借水師之力進剿海盜與倭寇,如此一來,海疆便會安穩,到時,還會給朝廷帶來每年數百萬兩之收益,不知,這麽說,太子明白與否。”
趙奕算是簡明扼要的闡述了一番禁海的現狀與開海的實際利益,
太子也是聽的明白,朱瞻基也算終於知道了趙奕所說的大力開海是怎麽回事了。太子點頭說道:“趙侯高論,本宮算是明白為何趙侯要開海了,但本宮有一言,不得不告知,趙侯若要開海,也恐非易事,父皇定不會答應,而此事,本宮可是不敢提的,即便是瞻基也不敢,畢竟,這可是有違祖製的。”
“無妨,此事,便由我對陛下提及,不求陛下立刻打開海禁,但求陛下允我組建船隊,但凡陛下看到海貿對國朝有利,還可賺取大量銀錢,到時,距離開海也就不遠了。”
“若是父皇答應,本宮定會出資以助趙侯。”朱高熾接著又說道。
一旁的朱高煦也算全聽明白了,他剛才想的還真是賺錢,還真沒想那麽多,但太子和趙奕的一番話下來,他還真明白了,自己在國政上,真是沒法和自己這個大哥比。
朱高煦也說道:“既如此,太子願意加入,本王也定當加入,屆時,就聽趙侯你的安排了。”
現在,大致的意向談妥後,趙奕也是極為高興,這個時期,不管你做什麽,都沒有海上貿易賺取的利潤多,現在,已經拉了兩個人進來了,再拉上一位,這事就算成了。
晚上,客廳裡,阿穆和趙奕兩人在這裡抽著煙聊著。
“小奕,我怎麽覺得你把這事,越弄越大,也越弄越複雜了呀,你到底怎麽想的?”
趙奕把頭靠在沙發上,一連吐了幾個煙圈後,才說道:“我要是說,這事是我臨時起意,你會怎麽想?不會認為我心太大了吧?其實,我最開始沒想這麽多,就想著,反正我們是肯定要弄一個勢力出來的,但這些人也是要養活的,一般買賣,養不了多少人,咱們又不是海盜土匪,也就只能做點生意,可做生意,這時候,能做什麽,也就只能做點物資交易,而也只有海上貿易才能攫取最大的利潤。
但要做到這點,難度可不小,這除了要船,要人,要錢,還得要權,今天,我也是剛好趁太子兄弟兩都在這,才提的這事,雖然他們倒是答應了,但這事,還得看皇帝是怎麽想的,要是我判斷錯誤,這路可就走不通了,到時候,就只能想其他的方法了。”
“你要做這事,幹嘛還非要把這兩兄弟一起拉進來呀,你就不怕他們再出現矛盾,引起其他問題?”
“別說他們,想要把這生意做起來,我還得把皇帝也拉進來才行。”
“咳咳咳”阿穆是真被他這話讓煙給嗆著了,一連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看著趙奕,不說是看傻子一般,但至少也想看看趙奕是不是腦子抽風。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這事,你沒聽錯,就是皇帝,反正,沒有皇帝入股,這事辦不了,我估計,要皇帝開海是暫時做不到的,只能拿到官方的授權,但這個授權不加上皇帝,恐怕拿不到。”
“你打算用什麽引誘皇帝呀?別說你可以講道理啊。”
“講什麽道理呀,錢就是道理,現在大明一年的財政收入大概是兩千萬兩銀子,海上貿易一但形成,最少可以帶來年財政十分之一的利潤,我就不信,這麽多的錢,皇帝不想要,你要知道,現在,但凡朱棣用點錢,這夏元吉可是把錢捂得緊,不說出個由頭來,這夏元吉可是絕對不放錢出來的,我這可是在幫他賺錢,他要真不要,呵呵,我們大不了做其他的買賣。”
“我也真是服了你,這種事,恐怕,這天下就你一個人敢想,對了,你讓我準備的人,我已經在挑選了,還有船的事,雷平已經在辦了,過兩天,這裡基本也就準備好了。”
“好,這事,就等紀綱的信了,還有幾天時間,只要他把消息傳給皇帝,咱們就可以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