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這一日,江淮徐州一線,已經風聲鶴唳。
大戰將起的陰雲和緊張氣氛,似乎席卷了江北各郡縣。
十幾日前,呂布將俘虜的袁胤送至許縣,為曹操以叛逆之臣的名義,斬於街市。
袁術勃然大怒,原本他已是向原本準備了賠罪之禮,以安其心,如今紀靈大軍已殺入陳國,他已準備派出張闓重操舊業,然而,呂布如此舉動,又向夏丘增兵,徹底讓他暴走。
“一路以大將軍張勳為中軍,率馬步軍三萬,進逼夏丘,破敵之後,直取下邳。”
“二路以汝南太守孫香、雷薄為左路軍,率所部兵馬萬余,迎擊韓暹、楊奉所部賊兵。”
“三路以橋蕤為右路,率軍八千,攻打小沛。”
“四路以孫策所部五千馬步軍兵馬,攻打徐州。”
“五路以陳紀所部五千馬步軍攻沂都。”
“六路以陳蘭所部三千馬步軍攻碣石。”
“第七路以梁綱為偏將,領兵數千,攻浚山。”
——
江東秣陵
這一日,直到黃昏,城內車馬巷市,仍是人流擁擠。
吳侯府內,卻是一片熱鬧歡騰。
呂氏女子嫁與吳侯劉奇,在劉繇死後的守孝期,雖不能大操大辦,卻可暫時將其納入房內。
“主公,袁術七面進兵,迫使呂布首尾不得兼顧,然其琅邪、沂都、浚山、碣石四路兵馬,卻須得先破下邳、小沛、徐州,方能進兵,今呂布親自率兵趕至夏丘,便是想在徐州之外,與袁軍決戰,七路兵馬,唯有六路合圍,攻破呂布軍營之後,方能繼續進兵。”
“今歷陽駐兵不過兩千,尚有廬江劉勳所部兵馬嚴駐,主公或可先取歷陽,奪了孫策於此地的基業。”
將醉醺醺的劉奇送到後宅花園內,徐庶有意攙扶著劉奇,放慢腳步而行。
“袁術庸碌,帳下文士無謀,若無孫策所部,此戰必為呂布所敗。”
劉奇看了一眼徐庶,“先取廬江,廬江兵多,又有劉勳駐守,袁術必不會立即撤兵回援,若吾軍先破歷陽,袁術必定撤回七路大軍,到時,呂奉先可長驅直入,直取壽春,吾軍卻會被合圍在長江北岸。”
徐庶微微頷首,“如此,那吾軍便按照約定之日,進攻廬江。”
“善。”劉奇笑著將手從他腕裡抽出,邁步走向後宅主屋。
輕車熟路地挑下新娘蓋頭,飲下合巹酒,劉奇將身子有些僵硬的呂玲綺攙扶到塌邊落座。
在婚前,呂玲綺被一群老嫗圍著惡補了許多房中術,還見了不少泥偶,如今,在燭火下,被劉奇這麽盯著,隻覺得臉頰一直發燙。
劉奇伸手拿著她的下巴,促使她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劉奇滿臉溫柔,“你本可嫁與一地貴胄為正妻,今日卻為吾之平妻,可還怨否?”
“夫君願為妾身於守孝期內舉行婚事,已是恩德,妾身豈敢埋怨。”呂玲綺弱弱道。
“那便還是埋怨。”劉奇故意面色一板。
“妾……妾身萬萬不敢。”呂玲綺嚇得花容失色,立即就要下跪。
劉奇伸手直接將其摟在懷裡,“既是當真不怨,那便莫要辜負這良辰吉日了。”
呂玲綺渾身滾燙,哪裡敢直視此刻劉奇欲要吞了她的目光,只能將螓首靠在劉奇肩上,輕聲對著劉奇側臉和耳垂吐氣如蘭,“還望夫君憐惜。”
城外大營,從入夜開始,太史慈便率三千騎卒先行,
此刻,若是江北的探子來尋,便可發現,這裡不過是一處空營。 春雨未果,卻是綿綿如絲弦般串著,“沙沙”落在大地上,猶如男女耳鬢廝磨。
騎卒健壯地身影,雙腿並攏,用力夾著馬腹,輕松自若地連續翻過兩座隆起的山丘。
數千騎奔行到一處,全都噤聲不言,沿著古道,從旱路至水渠邊上,從橋上而過,穿過茂密叢林,直通豫章。
此番,仍是從豫章出兵,調動之兵有四。
呂蒙揚州兵兩萬,鄱陽水師一萬五千人,徐晃五千虎衛營,笮融、薛禮所部曲阿兵五千,賀齊一萬丹陽營,共計五萬兵馬。
錯雜的馬蹄聲,驚醒了不少附近夜裡如廁的百姓,但他們大多也都是駐足觀望,並未聲張,這江東之地,已是太平許久了。
行至豫章境內,太史慈所部兵馬並未停歇,“嗒嗒嗒嗒”,馬蹄聲,猶如疾風驟雨一般,掠過平原、掠過丘陵,掠過密林。
“要快要快。”劉奇一直在為太史慈所部騎兵收集戰馬,也從北地渡江而來的士族手中收購了大部,幾乎是恩威並施, 但三千騎,已是江東騎軍的極限了。
欲要攻伐江北之地,問鼎中原,必須騎兵掠境方可。
“嘶……”在第二日晨時,太史慈座下的戰馬猛地揚起一雙前蹄,將胸前健壯的肌肉露出,他用力繃緊了韁繩,在戰馬落到平地上後,看著眼前湍湍流淌的江水,他咧嘴一笑,持鞭指著前方江河喝道:“過了這條河,吾等便可在今日抵達中軍大帳,到時,爾等便可好生歇息。”
“喝……”頓時,身後的軍士一片歡愉。
同一時間,秣陵城的吳侯後宅之中。
劉奇疲憊地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亮了。
他無法動彈,整個人身上纏了隻八爪魚,昨夜的馴馬之征,一開始還讓他大展雄風,直到後來,呂玲綺食髓知其味,卻是主動做了騎士。
一夜征戰,劉奇隻感覺後腰已是有些乏力。
“夫君,妾身服侍汝穿衣吧。”不知何時,呂玲綺也是睜開雙眼醒來,兩人四目相對,她立即掙扎著起身,實際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但一隻玉足落地之後,剛行了一步,卻險些跌倒,好在,她繼承了呂布的體質,在後宅,也多與二娘舞槍弄棒,倒也有些武藝底子。
看著她坦誠上前,劉奇下意識看了一眼床榻上留有殷紅的白絹。
“今日之後,府中添一胭脂馬。”
“夫君可莫要再使壞,今日,怕是夫君做不成騎士了。”
劉奇起身,任由她小手俯視著,一臉享受之際,更想到了另一位絕色佳人,漢末最好的馬,應當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