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當心。”拚殺護著劉奇右側的徐庶面色大變,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周昕也同時回頭看來。
然而,劉奇早已是避無可避,他前後都有敵騎圍著,此刻哪裡能夠騰出手去抵擋毛甘。
“去死。”毛甘的嘶吼,已經充斥著劉奇的雙耳,他臉上的青筋,這一刻,劉奇幾乎都夠數出一二三四五來。
“咻”也就在這時,一聲細微的聲響傳來,劉奇瞳孔猛地瞪大,他看到了剛才陣前強勢斬殺劉三,兩棒立下神力無敵之威的毛甘,捂著脖頸,傷口處大口大口湧出鮮血,手中那足有上百斤的狼牙棒,更是墜落在地。
“主公,末將救駕來遲,還請恕罪。”劉奇只聽數十步外傳來一聲大喝,他回眸之際,正好看到收好長弓,持槍左突右殺,於萬軍之中,胯下一匹白馬先行,任意來去的太史慈。
“子義,為吾取那祖氏頭人首級。”劉奇大手一指前方那面祖氏戰旗下方戴著羽冠的頭人,滿臉殺意四射。
“喏。”太史慈目光鎖定了遠處的那道身影,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座下戰馬吃痛之下,發出一聲長嘶,兩隻前蹄一揚,更是將身前的數名山越兵將都給擊飛出去。
他策馬衝過人群,轉眼間便殺出數十步。
“逆賊受死。”太史慈的長槍,恍若一道白色驚鴻,一槍出手,槍下必有一朵梨花綻放。
那祖氏頭領,根本不知身後發生了何事,只聽到一陣慘叫聲後,猛地回頭,便被一槍刺穿了胸膛,雙眼空中,四肢垂下的屍體,被挑到了空中。
“祖氏頭領已死,爾等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太史慈爆喝一聲,在這無盡廝殺的戰場上,猶如雷神轟鳴,方圓數裡的目光,幾乎同時看向了這裡。
“傳本侯將令,繳械不殺。”劉奇身側,董襲、鄧當等人已經率部殺到,重新匯聚了上千兵馬,他已安然無恙,見得太史慈陣前斬將,他當即大喝一聲。
“主公有令,繳械不殺。”
“主公有令,繳械不殺。”
聲浪一波傳一波,幾乎軍中正在廝殺的漢軍都扯著嗓子吼著,此刻,他們隻覺得每高喊一聲,都能獲得幾分神力,自己頭皮發麻,熱血上湧,攻勢也越來越猛。
“啊……”遠處再次傳來一聲慘叫。
隨即便有太史慈的大喝響起,“此乃何部頭領首級,爾等還不速速上前認領。”
“驍騎營,隨吾斬將奪旗。”隨著他長槍朝前一指,身後兩千精騎,人均一馬,殺入這亂軍之中,徑直朝著江邊殺去,一個回合,便衝散了不知多少臨時聚集到一起的山越人,在他們連續衝殺數陣之後,身後的袍澤已經倒下了上百人,但山越人的士氣,也隨之降到了極點。
包圍圈,在漸漸縮小,近兩萬山越族人被趕到了江邊,四周都是嚴陣以待的長矛刀槍,還有一張張強弓勁弩。
漢軍陣列之後,正有那威風凜凜,戰無不勝的太史慈。
短短數個時辰的拚殺,一半的族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惶恐不安地相互擁擠著,站在後面的,時不時就會有人落到江中,被湍急的江水一卷,頓時消失在無盡洪流之中。
“降者不殺。”隨著太史慈高舉手中長槍,四周包圍的數萬漢軍同時齊聲大喝,“降者不殺。”
“哐當”,也不知是誰,率先丟下了手上的兵器,接二連三的金鐵落到沙子上的聲音響成一片。
眼看著上萬人棄械的一幕,太史慈眼中仍然沒有喜色,
“雙手抱頭,挨個走過來蹲下。” 言罷,他下令兵卒朝後退出二十步,留給這些俘虜很寬的一片區域。
丟棄了兵器的山越人,已經不再是和山中虎熊搏殺的悍勇之士了,他們,只是沒有爪牙的老虎,失魂落魄地被漢軍士族給推攘著,走向城門方向。
地上散亂的兵器,也有照應後勤輜重的軍士收斂,雖然大多是粗製濫造,但若是能夠回爐重鑄一番,倒也可以取出數千把可用之兵。
“結束了,主公,下次,可莫要這般以身犯險了。”徐庶和劉奇策馬立在遠處的一個斜坡上,徐庶此刻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若非剛才太史慈趕到及時,那毛甘,怕是就要讓本書提前完結了。
“吾知曉了。”劉奇苦笑一聲,目光落在遠處的崇山峻嶺之中。
“今日一戰後,傳令各部,分批進山,將山中山越族人全部俘虜押出,吾要讓這丹陽之地,再無山越盤踞。”
“主公,對於追擊之事,庶有一策。”
“計將安出?”
徐庶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山林,“此前主公發放給軍中各部的告示文身,極為有用,可讓追擊的部將再手持告示文身,前往各處招安,此外,再命得勝之兵,趁勢南下西進,一具將豫章、會稽等地的山越剿滅,明歲入秋之際,吾軍可合圍吳郡山林,如此,兩載之內,可蕩平江東山越。”
“善。”劉奇重重點頭,此戰之後,便是眼前這上萬名俘虜,收編成軍,那揚州兵,可成兩萬之營,到時,他再派幾員良將統軍,必可成為他麾下依仗之鋒刃。
“泰明,傳令下去,迅速打掃戰場。”
“喏。”周昕不顧渾身是血,立即應下此事。
“元直,走,回城。”
“喏。”
兩人策馬回城,途中,又得秣陵快馬來報。
“少將軍,吳衛來報,袁術攻伐徐州不果,與呂布議和。”
“袁術與呂布議和?他二人既已因徐州撕破臉,如何議和?”既是和呂布未曾謀面,劉奇也有聽說呂布的桀驁不馴。
“聽聞,袁術欲讓其子迎娶呂布之女。”
“呂布可有答應?”劉奇又問。
“此事尚在商酌。”
劉奇雙眉微皺,“如此,徐州戰事,怕是要告一段落了。”
曹操迎天子,如今威望正盛,呂布與其有奪兗州之恨,怕是騰出手來,就會立即收拾他,呂布又豈敢再和袁術起刀兵。
而袁公路,騰出手來,不敢招惹北上曹操、西面劉表,怕是只會打江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