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之頭號玩家 ()”
海青城,弗洛梅爾子爵府。
眾鄉紳豪商此刻齊聚一堂,滿臉焦急的等待著本地最德高望重的老牌貴族「格瑞斯·弗洛梅爾」子爵為他們主事。
“子爵大人!你得替大家想想辦法啊!這位新來的代理領主簡直就是個沒人管教的熊孩子——博查特一家三十三口啊,說殺就殺了!屍體還在庭院裡按身高排列得整整齊齊,明擺著這是在跟咱們大家夥兒叫板示威呢!咱們要是就這麽捏著鼻子認了,以後這位代理領主說不定還會再搞出點什麽花樣來,到時候誰的日子都別想好過!”
幾名腦滿腸肥的商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坐在主位上的乾瘦老者只是靜靜聆聽,不時皺上一下眉,不知在想些什麽。
待所有人將話說完,乾瘦老者才捏了捏太陽穴,慢悠悠道:“現在這位代理領主大人做的,不都是當初你們做過的嗎?怎麽,只允許你們做,人家就做不得?”
眾商人一時語塞,這種謀奪他人產業的齷齪事,他們這些年確實沒少乾。
之前曾經在宴會上有過發言的鄉老再次出來打圓場,歎了口氣道:“現在還提過去的那些事做什麽?至少有句話他們沒有說錯,如果再任由這位代理領主大人不講規矩的胡鬧下去,博查特一家恐怕就是我們以後的下場。”
“那你們想要我怎麽樣?我又能怎麽樣?”乾瘦老者冷笑一聲,“若是擱在以前,先帝還在的時候,像這種囂張跋扈的家夥,老夫還能參上一本,可現在……再說,你們不會不知道這位代理領主背後的人是誰吧?如果你們覺得誰頂得住,那這個奏折你們來寫,老夫願意和你們聯名上奏,但這次別指望老夫站在前面給你們擋槍!就算你們說我慫也好,老夫這次是真的擋不住!”
“可……難道就這麽算了?難道不管以後他還想要什麽,我們都得乖乖的交出去?”眾商人滿臉的不甘心。
乾瘦老者仰天長歎,語氣中透著明顯的無力感:“沒錯,他想要什麽,你們就得給他什麽,哪怕是他要你們的妻子和女兒,你們也得陪著笑臉站在門口給他把門……”
“那也太屈辱了吧?咱們海青城的人,難道就任由這麽一個外來的小子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我就不信這個世上沒有講理的地方!”一名年輕的商人義憤填膺道。
“講理?你特麽跟我說講理?”乾瘦老者哈哈大笑,蒼涼的笑聲在房間內回蕩,“如果這個帝國還有能講理的地方,,我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要被拉到中央廣場上絞死!當初多少人跪在你們面前求放過時,你們與他們講理了嗎?搶走他們的一輩子的積蓄,當面一遍又一遍的睡他們的妻女時,你們不也覺得很爽嗎?”
“怎麽?現在撞上搞不動的硬茬子了,就來哭哭啼啼的裝弱者,居然還要找講理的地方?能說出這話,我都替你們覺得丟人!呸!丟人!惡心!”
“這是個混亂的世道!你們既然享受了這個世道的紅利,就要遵守這個世道的規則——弱肉強食!”
“現在人家比你們強,你們要麽拿出玉石俱焚的勇氣把他給搞掉,要麽就乖乖的洗淨躺平把這位代領主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說不定還能撿點人家不要的殘羹剩飯吃……路我已經給你們指了,要怎麽選是你們的事,少在這裡給我做敗犬的狂吠!”
眾人臉色灰敗,頹然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語,房間內的氣氛死一般的壓抑。
曾幾何時,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們無數次的讚美這個混亂黑暗的世道,
可當如今他們淪為了弱者,卻忽然意識到他們居然也需要曾經嗤之以鼻的規則與律法來保護他們。見眾人士氣低落,乾瘦老者歎了一口氣,溫聲安撫道:“大家也不要那麽悲觀。這位代理領主盯上了海青城的漁獲交易,與博查特家族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博查特一家拎不清輕重,會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咎由自取……而且這位年輕的代理領主也很有分寸,一上來就挑了在朝中沒有什麽根基的博查特家族下手,顯然還是顧忌著我們這些人的力量。”
“海青城的漁業就是個爛攤子,少海灣裡面那七條特級危險種不除,也就能在近海撈點小魚,賺不了幾個錢,他想要就都給他!至於海上貿易……帝國每年往來與周邊國家的商船不下萬條,就算讓出十船的貨物,他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弗洛梅爾子爵的話, 算是讓在場眾人找到些許寬慰,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就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吧。
……
對於海青城各方的反應,羅戒無暇顧及,或者說也不屑於理會。
他目前手上的實力,固然無法撼動葉茂根深的帝國,也無法對抗蓬勃發展的鴿命軍,但對付一群鄉下土財主,那絕對是想擺成什麽姿勢打就擺成什麽姿勢打。
眼下的他還有著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擊殺少海灣中那七條特級危險種「白海龍」。
一艘仿佛是下腳料拚湊的單桅帆船行駛在少海灣當中,單薄的船身在廣闊的洋面上如同漂浮於池塘的一枚落葉,孤寂且渺小。
羅戒悠然的倚在在甲板的躺椅上吹著腥鹹的海風,翻看著手中精裝版的《危險種圖鑒》。
在他的旁邊,是警惕關注著海面動向的「妙子」和全身繃緊仿佛隨時準備棄船逃跑的「切爾茜」。
“夜魘大人,你的心怎那麽大捏?你說你要出海殺那七隻特級危險種,可你至少也挑一艘結實點的船啊?還有這船是誰起的破名字——「垂死海鷗號」,聽著都不吉利!”
聽著船身在海浪的拍擊下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切爾茜」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她真擔心一個大浪過來,這艘不知從哪淘換來的破船就會當場解體。
“你放心,這艘船破是破了一點,但絕對結實。”羅戒合上手中的厚部頭,好笑的看了一眼仿佛要上刑場般的「切爾茜」,“再說,「妙子」都沒害怕,你這個隨時能變鳥變魚逃走的家夥,幹嘛那麽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