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是用筆尖刻在桌面上的,每一筆都用盡了全力,可以看出書寫者正處於非常痛苦、絕望的狀態。
字跡集中在木桌中央,為了看的更加清楚,陳歌彎腰湊到桌前。
“廁所隔板上的眼睛活了過來!我看到了,眼珠在動!”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錯覺,但是自從那天開始,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它可能藏在任何一個地方,抽屜裡,櫃子裡,床邊,枕頭後面。”
“我連把手伸進抽屜的勇氣都沒有了,我怕它就藏我的書包裡。”
“我害怕獨處,我再也不敢進入密閉的空間,我畏懼黑暗,只要一關燈就會從噩夢中驚醒!我真的快要被逼瘋了,我感覺那雙眼睛就在我的身邊。”
“我該怎麽辦?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顆眼珠盯著我。”
“它一定在某個地方藏著,那個眼珠我很熟悉,但我忘記了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的父母和班主任,他們說是我學習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
“應該是幻覺吧,否則為什麽我會覺得班主任的眼珠和那個盯著的眼珠如此的相似?”
“父母讓老師多多關照我,明明是為了我好,可我一接近最尊敬的班主任,就想要戳瞎他的眼睛。”
“我是不是瘋了?我不敢把這些告訴更多的人,我很害怕,怕那個眼睛,也怕身邊的人知道我的不正常。”
“我在假裝以前的自己,但那雙眼睛似乎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我不知道該向誰訴說。”
“我感覺自己快要壞掉了,看見針線和水果刀具心裡總會浮現出不好的念頭,上一秒還能保持平靜,突然就莫名大哭起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一切都被那雙眼睛看到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受夠了,就讓我在這裡解脫吧。”
“希望這間教室的傳說是真的,我願意奉獻我的一切,只求能毀掉那雙眼睛。”
全部看完後,陳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用手機將桌上的字跡錄入直播當中,算是保存證據。
桌上的字,應該是被范老師傷害過的那個女孩刻下的。
廁所裡的眼珠,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再加上後來范鬱父親的種種行為,導致這孩子來到了最後一間教室裡。
她在付出了某些代價之後,最終讓范鬱的父親失蹤,也算是成功處理掉了那雙眼睛。
值得陳歌注意的是,最後一間教室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換而言之,殺死范鬱父親的真正凶手可能就是最後一間教室裡的髒東西。
“三張不同字跡的紙條,不存在於校園當中的人,擁有行凶的能力,如果說教室裡的髒東西真是凶手,那他們應該同時滿足這三個條件。”陳歌左右看了看,有些心虛,他想起了范鬱姑姑讓他看過的那張合照,這教室的鬼可能不止一個兩個那麽簡單,或許一個班級的人都被困在了教室裡。
陳歌又扭頭看向其他的課桌,他發現每張課桌上好像都寫有東西。
“桌面上全都刻著文字,但筆跡卻各不相同。”陳歌舉著手電筒想過去看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剛才看過的那張桌子,桌上的筆朝旁邊滾去,掉在了地上。
陳歌彎腰去撿的時候,旁邊座位有一隻手伸出提前撿起了筆,並將其遞給了陳歌。
“謝了。”
陳歌接過筆,整套動作十分自然,
可等他轉過身,準備將筆放回原位的時候。 一股冷氣直接竄進了腦海裡!
哪來的手?
他回身就是一錘,但什麽都沒有砸到,最後一間教室和他進來時一模一樣。
周圍的桌椅板凳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陳歌看向它們的目光卻完全不同了。
“從來沒有人進去過的教室,一到午夜就人頭攢動,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支線任務介紹劃過心頭,那樣的場景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驚悚,陳歌也顧不上完成任務了,抓著手機和手電筒就往教室門口跑。
距離房門越近,他就越緊張,這時候最糟糕的情況就是教室門突然關住,然後自己一回頭髮現教室裡坐滿了“人”。
加快腳步,陳歌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很幸運,他預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這個支線任務看來是完不成了。”陳歌看著最後一間教室,傳說很有可能是真的,一班人全部變成了鬼,滯留在此。
關上教室門,陳歌還沒緩過神,低頭又看到了讓他驚訝的東西。
教室門口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鞋印,對方似乎在教室外面停留了很久才離開。
“看鞋紋像膠鞋,這人是有備而來啊。”在自己進入最後一間教室查看的時候,門外面竟然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陳歌有些後怕,如果剛才他在教室裡遇險,準備往外跑時,被人堵住房門,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握緊手中工具錘,陳歌很快冷靜下來:“鞋印隱藏不了,先抓住這個人再說。”
他順著鞋印追了過去,對方也沒有躲藏的意思,就好像是在等著他過來一樣。
一口氣追到了三樓,陳歌發現那鞋印拐進了廁所裡,他收起手機,緩緩推開廁所的門。
在第五隔間前面站著一個身穿雨衣的女人,她身材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
“不管你是人還是鬼,今夜說不清楚,你恐怕是走不出去了。”陳歌和對方保持著三米的距離。
沉默過了很久,女人終於掀開雨衣帽子,露出了自己的臉:“沒想到你真的跑到這地方來了,我是來救你的。”
這個深夜出現在暮陽中學的女人,正是范鬱的姑姑。
“救我?”陳歌不敢有絲毫大意,范鬱的姑姑也是有一定的作案嫌疑,他到現在都沒有忘記對方一直提醒他喝的那杯水。
“是的,我看到了范鬱的畫。”女人從雨衣裡翻找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畫裡面有你。”
“放在地上,你往後退。”
范鬱的姑姑將畫扔在身前,她自己退到了第六個隔間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