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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冒險屋(我有一座恐怖屋)》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詛咒組成的人(四千)
出租屋裡的人都沒有發現,陳歌的影子在吸收了泥塑上的血汙之後,開始緩緩改變形狀,就像是有一個熟睡的女人在夢中輕輕翻身。

 “你們早點休息,明天見。”陳歌看了一眼牆上的表,現在是凌晨兩點。

 他從出租屋出來,沒有回新世紀樂園,直接打車趕往老城區。

 路燈昏黃的光透過車窗照在身上,陳歌注視著安靜的城市,緊了緊衣領。

 深夜的老城區和白天有很大的區別,看不到任何燈光,聽不見任何聲音,隨著含江不斷發展,住在這裡的人越來越少,大部分都搬到新區。

 穿過漆黑的街道,陳歌隻用了十幾分鍾就找到了吳金鵬之前租住的地方。

 出租屋和范鬱的家隔了兩條街,這邊環境更差,空氣中的臭味也更濃烈。

 “他們是怎麽一直在這裡生活的?難道只有我能聞到這股臭味嗎?”陳歌想起白天自己來找江銘母親的時候,居委會大姐和江銘母親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麽回事,她們好像根本聞不到空氣中那股奇怪的臭味。

 走出小巷,陳歌扶著生鏽的欄杆來到某棟老房子二樓,他朝著遠處看了看,這裡還不是老城區最偏僻、破爛的地方。

 “204……找到了,就是這間。”陳歌停下腳步,他面前是一扇刷著紅漆的木門,門把手上拴著一條生鏽的鐵鏈:“吳金鵬搬走以後,這房間就沒有再租出去過嗎?”

 翻開漫畫冊,陳歌將門楠喚出:“楠哥,幫幫忙,進這個屋裡看一下,注意千萬別去旁邊那個屋子。”

 二樓最裡面的205房就是吳坤曾經說有鬼的房間,也是那個房間的租客給了吳金鵬神龕和泥塑,保險起見,陳歌隻讓門楠先進入204房,如果沒有收獲,再多喚出幾位紅衣一起進入205房間。

 血液順著門縫滴落,門楠消失不到一分鍾就又出現了:“屋裡一切正常,看不出任何問題,不過我呆在裡面總感覺有點不舒服。”

 “你帶著許音,拿著這個紅色高跟鞋,再去旁邊的205房間看看。”

 三位紅衣進入205房間,幾秒過後,屋內突然傳出一聲異響,就好像是刀子刺破了裝滿水的氣球,緊接著陳歌又聽到了骨骼錯位和撕扯的聲音。

 “發生了什麽?”

 門板上血絲蔓延,濃重的血腥味不受控制的向四周飄散,陳歌知道門楠他們遇到了什麽東西,果斷翻動漫畫冊想要將小布和紅雨衣也放出來。

 這邊宛如人間地獄,五六米外走廊另一邊的燈卻被打開,還能聽見一個男人不滿的叫罵聲和腳步聲。

 就在那戶人家快要出來的時候,陳歌面前的205號出租屋房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陳歌,你快來看!”

 閃身進入屋內,陳歌本能的捂住了口鼻,這房間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臭味。

 輕輕關上房門,陳歌使用陰瞳打量這個出租屋。

 小屋面積不大,只有三十多平方米,牆壁上貼滿了泛黃的報紙,到處都是灰塵,這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你們剛才在跟什麽東西交手?”陳歌有些好奇。

 “不是東西,是詛咒。”門楠將牆上粘貼的報紙撕了下來,報紙背面、還有出租屋的牆壁上全都是細碎的頭髮和一小片、一小片的黑色血汙,看著非常瘮人。

 “這些就是詛咒?”

 “恩,碎頭髮和血跡來自不同的人,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那些詛咒的黑線纏繞在一起,遍布整個房間,只要有人不小心進來都會中招,不知不覺間被下咒。”門楠示意陳歌退後,不要距離牆壁太近。

 “這房間裡的詛咒和荔灣鎮的詛咒一樣嗎?”

 “不一樣。”只有陳歌膝蓋高的門楠抱著紅色高跟鞋,一本正經的說道:“按照這個姐姐所說,出租屋裡的詛咒只是另外一個詛咒在完成時逸散出來的負面情緒。”

 “也就是說有人曾在這個出租屋裡完成過一個非常恐怖的詛咒?”

 “可以這麽理解,畢竟逸散出來的負面情緒只是極微小的一部分。”門楠點了點頭,他本身就是那種嚴謹刻板的性格。

 “極微小的一部分負面情緒就能把房間弄成這個樣子,那個詛咒本身到底有多惡毒?多恐怖?”

 “想象不出來,至少這位姐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詛咒。”門楠將紅色高跟鞋舉起:“能幫我拿一下嗎?講道理我絕對不是害怕她,只是感覺抱著她的鞋子不太方便。”

 “你們能根據這房間殘留的東西,看出那個詛咒跟什麽有關嗎?或者說你們能看出那個詛咒是用來針對誰的嗎?”陳歌忽視了門楠的請求。

 “我們也不知道這個詛咒是用來針對誰的,不過我們在牆壁上看到了一些信息,這詛咒由九個部分構成。”門楠將出租屋最裡面那面牆上的報紙全部撕下。

 粘滿碎頭髮和血汙的牆壁上畫著一個小人,那個人的身體上歪歪斜斜寫了很多字。

 “什麽是人?”

 “如何才能組成一個人?”

 “看見世界的眼睛,聽見聲音耳朵,能夠交流的嘴巴,包容靈魂的身體……”

 “人還要有記憶,層層疊疊的過去。”

 “光是什麽?”

 “溫暖,對,人是有溫度的。”

 “他們說人還應該有愛,愛是什麽?”

 “似乎還差了很重要的東西,仔細想想,他還擁有什麽我沒有的東西?”

 一行行文字將小人的身體切割成九份,每一份的顏色都不相同。

 “這幅畫就是詛咒嗎?”陳歌有些不解。

 “與其說是詛咒,不如說是屋主人的夢囈,他在下咒的時候思考最多的應該就是這些。”門楠片刻後又補充了一句:“這種詛咒帶給我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就好像濃重的死亡氣息當中隱藏著一株在長大的幼苗。”

 “九個部分,對應九個孩子,留下這詛咒的很可能是冥胎,他也在老城區裡居住過?”

 屋內再無其他線索,陳歌將幾位紅衣喚回,走出了出租屋。

 “要是有人不小心進去可就壞事了。”陳歌將屋內鎖好,他準備等以後有時間了,把這個小屋好好“清理”一下。

 “剛才好像這個屋子裡有人準備出來,既然他還沒睡,正好問他一些東西。”陳歌走到二樓另一邊,這間小屋和屋子不一樣,外面一層防盜門,裡面一層木頭門,屋裡住的似乎不是尋常的租客。

 “有人嗎?”

 陳歌輕敲房門,片刻後屋子裡傳出一個中年男人十分暴躁的聲音:“別特麽敲了!”

 出租屋裡面那扇木頭門被打開,一個身上散發著汗臭的邋遢中年人站在門口:“剛才是不是你在外面弄那麽大動靜?你新搬來的?幾點了還不睡覺,你再這麽搞,小心我報警!”

 “這點小事就沒有必要麻煩警察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陳歌很有禮貌的笑了笑:“不是白問,你要是好好回答,一個問題我給你一百塊錢。”

 “你在夢遊嗎?凌晨兩三點你跑我門口問問題?”中年男人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朝四周看了看:“你們是不是在錄惡搞節目?”

 “第一個問題,這棟樓的房東是誰?”

 “我就是房東,怎了?你是來租房的?趕緊走吧,你這種人我不會租的。”中年男人自己非常邋遢,看陳歌的眼神還滿是嫌棄。

 “第二個問題,走廊最裡面的205房間最近租出去過嗎?”陳歌懶的廢話,要不是他人比較大度,這會早就關門放紅衣了。

 “205房五六年前就租出去了,租客每年都給我交錢,他也不經常在這邊住,就是讓我一直把房子給他留著。”中年男人撓了撓粘在一起的頭髮。

 “中間你沒租給別人?”

 “沒有,人家總是提前半年給我交錢,每次還會多給。”

 “那個租客長什麽樣?做什麽職業的你知道嗎?”陳歌心裡有種感覺,這個租客就是冥胎。

 “我憑什麽告訴你?你以為租客信息是可以隨便泄露的嗎?”中年男人撇著嘴。

 “告訴我那個人長相特點和職業,我再給你五百。”

 “他是個學生,五年前第一次搬過來,好像是跟家人吵架了,離家出走,那時候他好像剛上初中吧,身上也沒多少錢。”中年男人很詳細的暴露了205租客的信息:“他長相很一般,留著長頭髮,身體不太好,經常咳嗽,還喜歡說夢話。”

 “就這些嗎?你說的太籠統了,這樣的孩子大街上到處都是,我怎麽去找?”陳歌本身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你想去找他?”中年男人盯著陳歌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你給我一千,我告訴你一個能找到他的辦法。”

 “沒問題。”

 “他離家出走一段時間後,他媽媽來我這找過他。當時他不在出租屋裡,他媽媽給我說如果他回來,就讓他去東郊懷愛醫院找她,他媽媽好像是懷愛醫院的護士長。”中年男人已經沒有那麽困了,雖然現在快凌晨三點,但他一想到回答幾個問題就能掙小兩千,眼睛都在泛光。

 “這個信息倒是很關鍵,前提是你沒有騙我。”陳歌拉開了背包拉鎖。

 “我怎麽可能騙你?趕緊拿錢,我算算啊,這都兩千塊了!”中年男人見陳歌打開背包,他貪婪的眼神不自覺的瞟向背包當中,發現鼓囊囊的背包裡斜插著一根活人的脊柱。

 “?”

 揉了下眼睛,中年男人又朝背包裡看去,除了那根活人的脊柱外,背包裡還有一雙血淋淋的女式高跟鞋!

 瘋子?變態?殺人犯?戀物狂?

 冷汗“唰”的順著中年男人的臉流了下來,他往後退了一小步。

 “我手機沒電了,你把門打開,我給你現金。”陳歌身體貼在外面的鐵門上,他嘴角慢慢上揚:“開一條細縫就可以了。”

 “不用了,沒必要,幾、幾個問題而已,要什麽錢?”中年男人又往後退了一步:“該回答的我都回答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那小子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我估計他以後都不會回這裡了,所以你還是去其他地方找他比較好。”

 “好吧。”陳歌點了點頭,本著負責的態度,他問了房東一遍:“你真不要錢了嗎?”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中年男人連連擺手,然後將裡面的木門給關上了。

 “看來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陳歌提著背包朝樓下走去:“懷愛醫院我都沒聽說過,應該是個私人醫院,明天正好過去看看。”

 伸了個懶腰,陳歌頭也不回跑出老城區。

 “等到天亮,就只剩下五個夜晚了。”

 陳歌回到自己鬼屋員工休息室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他躺在床上剛給手機充上電就看到了李政發來的信息。

 “緊急!看到信息後速回!”

 “陳歌,看到信息速回!”

 類似的信息還有好多條,陳歌知道事情緊急,立刻撥打了李政的電話。

 隻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通,手機那邊傳來李政的聲音:“陳歌,你沒事吧?”

 “我怎麽會有事呢?”陳歌一頭霧水。

 “昨天我們鎖定了賈明一行人的位置,深夜進行抓捕,小男孩的父親甄崞被嫌犯北野殺害,小男孩的母親於望晴重傷正在搶救,嫌犯北野被擊斃,但是賈明和那個小男孩卻不在現場,我們封鎖了所有道路,並沒有看到他們。”

 “帶著一個孩子賈明怎麽可能逃出來?”

 “賈明從一開始就把北野和孩子父母當做誘餌,他故意暴露,然後趁機轉移,用同伴的生命為自己爭取時間,這家夥惡毒的簡直不像個人。”

 “他確實不能算是人,不過李隊你突然跟我說這些幹什麽?”這些內部消息李政一般是不會告訴陳歌的,他既然選擇告訴陳歌,說明後面發生的事情可能和陳歌有關。

 “賈明他們沒有離開含江是因為在尋找某個東西,我們暫時不清楚他在尋找什麽,但是我們在他藏身的地方發現了大量和你有關的信息,他們下一步的目標很可能就是你!”

 “找我?那可真是……太可怕了。”陳歌差點把求之不得四個字直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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