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空氣中一片死寂,一時間,似乎連風都在繞著道吹。
楊叔成沒有狂怒暴起發難。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後,站在原地垂著眉思考了半響,然後抬起頭,眼神中的堅定冷靜讓蘇競感覺到,這個男人,以後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
“終身的?臨時的?你們監禁我們的規則是什麽?罪惡值?或僅僅是因為我們有超能力?你又是什麽人?以什麽身份監禁我?肯定不是官方的吧,聯盟對我這種變異人類是持保護觀望態度的……”
楊叔成一口氣問了數個問題,口氣卻並不咄咄逼人,且很有條理。
蘇競站在他對面,聽完他的一長串問題,腦子裡先記住的是這句話,“聯盟對我這種變異人類是持保護觀望態度的……”
楊叔成說出“保護觀望”這樣的詞,說明他與聯盟,應該是有過接觸了,至少,聯盟曾接觸過他認識的變異人類,而且,聯盟的態度是“保護與觀望”?他們是接受了這群新新人類嗎?就是不知,當聯盟知道除了變異人類外,這世界還有妖怪與鬼魂在等著他們時,不知會作何感想。
不過這些並不是蘇競需要考慮的事,他隻想快點協助臨界找到辦法——讓這個世界重回正軌的辦法,然後他可以出去,可以回家。
“你那些問題,問得都很好,可惜,我回答不了。”蘇競聳聳肩回答楊叔成說道:“我來這裡之前,只是個小天師,捉捉鬼驅驅妖,突有一天,我就被派到這裡來了,天上有某個神之類的生物,不想讓你們出去滿街跑,所以他找到了我,其他的……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神?”楊叔成的眉頭皺了起來:“對不起,你能不能說得具體一些?神!指什麽?外星人?還是……?”
“就是‘神’這個字本身的含義。看你黃皮膚黑眼睛,聽不懂中文?”
楊叔成的臉色終於怪異起來,“你是說,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為什麽你們能接受超人存在,卻不能接受這世界上有神仙呢?”蘇競反問道。
“超級能力者的產生,聽說與那場恐怖的戰爭輻射有關,可是神這種生物……恕我不能相信。”
“跟我來。我讓你見識見識。”蘇競簡短說道,說完後轉身就朝樓梯口走去。
楊叔成表情有些遲疑凝重,他盯著蘇競的走路姿勢跟著蘇競走到了樓梯口,看蘇競蹬蹬蹬下樓,才終於邁開腿,向著這個陌生古怪的小鎮走去。
蘇競帶著他走出精神病院,出門時心裡突生一點惡搞的念頭,他指著“木葉精”“神病院”這幾個大字要楊叔成看。
楊叔成雖然不解,但還是回頭多看了幾眼。
“蘇哥,你回來啦?”
走回鎮口,杜纖纖看到蘇競,先高興地同他打了個招呼。
兩個司機愁眉苦臉站在離車不遠的地方,衝蘇競擠出苦瓜笑臉。
蘇競笑著朝杜纖纖揚手打了個招呼,回頭髮現楊叔成正拿怪異的目光看著他。
“你覺得我是神經病?朝著空地打招呼?”
楊叔成微微一笑,“我見到你時,你出現在一家精神病院的樓頂天台上。”
蘇競不理會他的暗諷,繼續問:“除了變異人類,你還見過別的變異物種嗎?”
“什麽意思……?動物也能變異?”
“馬上你就明白了,這世界上不止有你們變異人,神,以及其他物種,也是存在的。”蘇競說著朝不遠處,
仍坐在空地上狂吃海喝的幾個妖怪喊了一聲。 “狐小歡,給這位新來的鎮民看看大尾巴。”
狐小歡老大不情願地扔下食物原地站起,扭了扭腰肢,後背一條粗長的毛絨絨的白尾巴筆直堅起,然後她趕緊坐下,繼續吃。
楊叔成的淡定臉上終於有了比較激烈的感情波動。
“還有黃樂揚,你的原型呢?”
黃樂揚學著狐小歡,原地站起轉了幾個圈,一隻豬大的黃鼠狼出現在那裡。
“這是什麽情況?……他們的超能力都是變形術?’
“不是,他們本來就是動物。纖纖。出來亮一下。”
杜纖纖勉強亮了個身,算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務,很快又隱去了。
“看到了嗎?剛才這個,是鬼魂。真的鬼魂,不是變形術或隱身術。現在,你明白了嗎?”
楊叔成沉默下來,有些愣神地看著這些妖魔鬼怪。
他一直以為,變異人和超能力者,就象聯盟那些科學家所說,是誕生於戰爭中那些核彈輻射,所有的不正常,其實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可是今天看到的鬼魂,是怎麽回事?
蘇競在楊叔成身邊,靜靜欣賞著他臉上的表情。這個新來的鎮民既然不簡單,那一開始就下馬威給他來點震撼的吧。
楊叔成愣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明白了,這裡,收容一切異常生物。我理解得對嗎?”
“很對。”蘇競回答道。
“如果我不願意呢?”楊叔成說著往後退了幾步,“如果我堅持要離開呢?”
“你可以試試。”
“好。”楊叔成的話聲剛落,人已經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看著那支巨大的人形之箭。
“嘣”一聲巨響,那支巨箭射在屏蔽層上,整個小鎮都被這撞擊聲籠罩。
楊叔成撞在屏蔽層後,反彈回來,但他並沒落地,而是朝另一個方向射過去。
“嘣!”“嘣!”小鎮中的巨響一聲甚於一聲。
妖怪們都停止了進食,站在空地上,看空中不時飛逝而過的巨箭。
兩個司機嚇得瑟瑟發抖,不知該如何是好。剛才蘇競與楊叔成的對話,他們都聽在耳裡,已經知道了這個小鎮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一鎮子的變異人,妖怪,與鬼魂……
特別是鬼魂!妖怪還有形體,但那個女鬼,不現身他們根本不知道旁邊還站著“人”。
還有那個變異人,力量真是強大,每次的撞擊,都會引起小鎮震動不停。
他們兩,可能是這個小鎮“怪物”中唯二正常的生物了。
除了邊淡定看著楊叔成表演,邊喝著可樂的蘇競,老鹿則可能是這場表演中唯一正常活動的生物。
他依然有條不紊地把大貨上的物資一件件往下搬,等他終於搬完最後一件物品的時候,楊叔成停下對屏蔽層的撞擊,轉而朝著蘇競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