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1分鍾。”高健道。

　“夠了。”

　楠洋點點頭，然後從兜裡取出一個小首飾盒。

　“高健哥，這是給安琪買的，但是被拒絕了。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把這個交到安琪手中。今天是她生日，我怕是趕不上了。我此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親手把這個戴在安琪的脖子上，並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楠洋斷斷續續把這些話說完。

　“高健哥，你會幫我的，對吧?”楠洋用最後的氣力問道。

　“一定。”

　高健點點頭。

　他知道楠洋最後的問題並不是關於吳安琪，而是高健會不會殺掉胡威和彭飛。

　如果做到了。

　那麽與楠馨死亡有關的所有人，包括楠洋自己，這次就一並解決了。

　“那麽，別了。”

　楠洋輕輕撥開高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高健手掌離開楠洋的一刹那，楠洋的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下去。

　這個過程十分痛苦。

　但楠洋最後一瞬間卻是在笑。

　一種解脫的笑。

　如願以償的笑。

　……

　10分鍾後，一直沒被提審的曹旭這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而他也確實是現在才知道妖瑜姩竟然已經死了。

　吳青給曹旭看了一遍作為定案證據的完整視頻。

　很嚴謹。

　讓曹旭無話可說。

　“曹旭，你認罪嗎?”吳青問道。

　“好手段。”

　曹旭輕笑一聲。

　沸血種子是曹旭的獨門絕技。

　他用這一招殺過太多人，卻不曾想最後竟然栽在了這門絕技的手中。

　說大意也有，但不全是。

　沸血種子很特別。

　不需要靈力就能操控，它不是什麽蠱毒，只是一滴被特殊手段祭練過的原血。這滴原血在發作之前藏在宿主體內，與宿主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完全無跡可尋。

　一旦爆發，就成了一粒火種。

　可以以任何水分為燃料，直到燃燒掉宿主體內所有生命力為止。

　說3天還是30天其實都是假的。

　這顆種子曹旭如果不讓他爆發，一年也爆發不了。

　所以他們之前才會那麽有恃無恐。

　“都是明白人，在這份認罪書上簽字吧。”吳青這邊已經做好了文案，嚴桑、妖瑜姩、楠洋三人皆是死於曹旭之手。

　曹旭也沒墨跡。

　直接簽了字。

　“可以請你解釋一下蠱毒的事嗎?”吳青問道。

　“對不起，這一點無可奉告。”曹旭搖搖頭。

　“好吧，帶他下去。”

　吳青也不強求，命人把曹旭壓下去。

　“高健、牧瀟白、仲明，這次能順利破案全靠大家的配合，我代表刑偵支隊對各位的支持表示感謝。”

　吳青跟三人親切握手。

　鄧維也過來和大家握手。

　其實那個限時破案的壓力就是鄧維傳達給吳青的，他也最需要破案。

　否則不可能冒著得罪領導的風險幫吳青在這周旋。

　“應該做的。”

　眾人紛紛點頭。

　“那我送送各位，之後有了判決結果警方會第一時間通知各位。”

　鄧維一句話之後開始攆人了。

　“嗯……，不直接殺嗎?”高健問了一句。

　“這裡有程序，想定下來恐怕需要幾天的時間。”吳青解釋道。

　“哦。”

　高健點點頭。

　幾人相繼離開。

　“明總，這次的事情麻煩你了。”走到刑偵支隊門口要分開時，牧瀟白對仲明說道。

　“各取所需罷了，談不上麻煩。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句，這個案子結是結了，但曹旭會不會死還是未知數，所有你們還是別高興的太早了。”仲明說道。

　“明總能不能說清楚點?”

　高健皺起眉頭。

　都這樣了還不死?

　欺負我們外地人不懂法嗎?

　“很簡單，曹旭的量刑夠死刑，但死緩或者終生監禁其實也勉強夠得上，從輕或從重的問題。而只要不是死刑，再加上大量運作的話，曹旭就能活下來。何況我最後看那個鄧維，呵呵……。”

　仲明說一半留一半。

　能在星城黑白兩道混得都不錯的人，見識自然不是高健可比的。

　而且他對星城的法律研究的也更加透徹。

　“我懂了，鄧維之前確實在幫忙周旋，拖延了兩個小時，否則高健也沒機會把明總帶回來擺陣，但那是因為鄧維需要破案，要保證不在政績上有汙點，要對社會、對上級有了一個圓滿的交代。”

　牧瀟白說話時把目光轉向仲明。

　仲明點頭表示認同。

　“你的意思是，現在他拿到了政績，接下來的事就變成了關系學，是嗎?”高健皺著眉頭問道。

　“很有可能。”

　牧瀟白點點頭。

　“其實曹旭的死活跟鄧維又有什麽關系呢?”牧瀟白又補充了一句。

　“很好，不是酒囊飯袋。”

　仲明對牧瀟白點點頭。

　似乎對這個差一點成為自己妹夫的男人比較滿意。

　“行了，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能參與的了，二位再見。”

　仲明和高健、牧瀟白二人揮手告別。

　高健看著仲明離開的背影，半響之後才開口道:“老牧，光頭明這什麽意思?讓咱倆繼續死磕曹旭唄?”

　人剛走。

　高健就隨口給仲明起了個外號。

　當然了，沒當面叫已經是高健對仲明實力的尊重了。

　畢竟真叫了容易挨揍。

　光頭看著就挺凶。

　“差不多，站在仲明的角度想，如果曹旭最後真被保下來了他指定也不甘心，但現在他應該沒有突破口，所以才把包袱又甩給了我們。畢竟我們既然知道了這事，就一定會繼續找辦法推進。”牧瀟白道。

　“也就是說，真到了關鍵時刻，光頭明也會出力對吧?”高健說道。

　高健弄懂了仲明的意思。

　甩包袱是一方面。

　其實這裡也有個不那麽明顯的盟約。

　“應該。”

　牧瀟白點點頭。

　“不過之後的事仲明參與不上，其實我們同樣參與不上。”牧瀟白道。

　現在案子已經破了。

　下面就剩一個量刑。

　而只要吳青那邊按照星城的法律量刑，別人還真是管不了。

　“老牧，你說如果楠洋知道我們明明定罪了曹旭，最後卻還是讓曹旭活著離開了星城，恐怕那小子死了也會罵我們吧?”高健一邊往前走一邊慢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