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雷,是那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剛說等我劈完柴,就去找你和紅兵呢。”喜來笑道。
“聽到了,你們說要先去找紅兵,我被你們放在最後面。”大雷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誰讓你家離得最遠,難道我們不是先順路去找最近的紅兵再一起去你家找你,而是繞過紅兵家先去找你再回來找紅兵?我們瘋了才這麽乾呢!”喜來根本沒理會大雷的故意搞怪。
“常興,你又不知道早點來。中秋節晚上,仙基橋的柚子你想偷誰家的就偷誰家的,說不定偷個柚子還吃到月餅呢。”最近這段時間,中秋節可能是大雷最值得回味的好日子。
“看你這點出息。常興要想呷柚子,還用得著偷。保準誰家的柚子都隨便他摘。”張喜來說道。
“這倒是的。”張大雷說道。
“難怪你家的柚子都給你吃光了,原來是怕我來吃了啊!”常興說道。
張喜來得意地說道:“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中秋節不下山來。哪個不曉得我家柚子蓋過仙基橋?仙基橋的柚子樹大多是到我家弄的枝條嫁接的。可是怎麽嫁接,也結不出我家那麽好吃的柚子。中秋節那天晚上,一個個都跑到我家來偷柚子。要不是我提前摘了幾個藏在家裡,連我們自己家一個都呷不到。”
“喜來,你們家不老實。中秋節別個家都是去偷別人家的柚子呷,你們家怎麽能夠呷自己家的柚子呢?”張大雷問道。
“大雷,我還沒講你,那天晚上就你摘得最多,還把我家柚子樹枝條踩斷了一枝哩。”張喜來說道。
常興看著這兩個家夥爭論不休,帶著微笑往前走。反正這個兩個活寶只要到一塊就要爭個贏。
周紅兵沒在家,常興喊了幾遍,周紅兵家裡也沒人應,屋裡的門也沒關。仙基橋的人白天沒幾個關門的。這年頭各家各戶都一樣,家裡也沒有什麽好丟的東西。去別人家裡,要是沒看到主人在家,先要站籬笆外面朝著裡面喊兩聲。要是主人在家,自然會迎出來。要是主人不在家,自然不合適進屋了。
周紅兵家鄰居出來應了話:“紅兵他們家去炭窯去了。”
仙基橋的冬天很冷,雪厚得能夠蓋過門檻。雪最大的年景,連門都被堵上。早上起來,打開大門一看,結果厚厚的冰雪將大門全部擋住了。得挖個洞爬出去。
冬天很冷,雖然沒凍得誇張到,拉尿都能夠拉出冰垢垢。但是整個冬天幾乎每天都在零下,屋裡沒有點木炭,整個冬天怕是只有窩在被窩裡了。
仙基橋以前到了冬天就燒點木炭,除了自己用之外,還可以挑到街上去賣。但是現在到處在割資本主義尾巴,今年肯定是沒人挑木炭去賣了。
紅兵一家都去了炭窯,應該是在燒木炭,為冬天做準備了。
“走,正好去炭窯看一下。我爹說過幾天也要和幾家合夥燒一窯木炭。常興,你不準備一些木炭麽?”張喜來問道。
“我不用,冷的話,在祖師廟燒點柴火就是了。”常興現在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修道之人,一點寒冷要是都抵禦不了,那還修個屁的道。
“我家已經燒好木炭了,常興你要是要,到我家分一點就是。”張大雷說道。
“常興,大雷家的木炭盡是馬腳。”張喜來說道。
“你瞎說,哪家燒炭沒馬腳。我家分給常興能拿馬腳麽?”張大雷說道。
炭窯設在離村子沒多遠的一處背風的坡上。這樣不會出現風將火星吹到村子造成火災。
常興幾個趕到的時候,周紅兵正扛著一根雜木。看到常興幾個,也沒將木料放下,咧著嘴笑了起來。
“常興,你下山了啊?我家正在燒炭,我過來幫忙搬木料呢。”周紅兵說道。
“曉得,聽別個講了。要我們幫忙麽?”常興說道。
“不用不用,馬上就搬完了,你們別弄髒手了。”周紅兵連忙說道。
雖然是幾家人燒木炭,其實差不多整個村子裡的人都過來幫忙了。誰家燒炭,別家都幫忙。
“常興,你們幾個來晚了,活都被我們乾完了。你們三個懶鬼怕是故意這個時候才來的。”方清哈哈笑道。
“我們根本就不曉得。去找紅兵的時候,才曉得這邊燒炭哩。”張大雷不滿地說道。
“常興要是不曉得還差不多,你跟喜來怎麽可能不曉得。你家馬上就要燒炭,到時候大夥都不來幫忙,讓你好好減減肥。你一個貧農子弟,長得跟土豪劣紳似的。像個麽子樣子?”方清說道。
“方清叔,你這可不能亂講。我也是冒得辦法。我喝水也長肉,有麽子辦法?張大雷哭喪著臉說道。
“常興,這裡馬上就點火了,待會你去我家呷飯。”張方清說道。
“方清叔,不用了。我跟茂林書記講好了,今天去他家呷飯。下次在你們家呷飯吧。”常興說道。
肖大江扛著一根很粗的雜木木料,雖然只是一截,但是重量可不輕。用來燒炭的木料雖然都不是什麽好料,彎彎曲曲的,但是用來燒炭的料子,都很沉,木質很致密,這樣的木料燒成的炭才能夠耐燒,火力也足。
一看到常興,肖大江連忙將木料放下:“常興,我正好要找你呢。村子裡家家戶戶都輪著燒炭。到時候我給你準備好,你來我家拿便是。”
“師父,不用哩。我不怎麽怕冷。以前冬天不也是那麽過去了麽?現在房子比以前好嚴實了,屋子裡一點風都沒有。就算冷,我在燒點柴火就行了。”常興笑道。
“當真不用啊?”肖大江說道。
常興點點頭:“真的不用。你以前讓我拿上山的木炭還有好多沒用完呢?”
“那我就不給你準備了。家裡反正會有多的,你要是需要隨時去家裡拿就是。”肖大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