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娘,差點沒把老子害死。”樊九才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先喘了幾口,把氣給順了。剛才王憲平那突然的一聲大喊,還真是把他給嚇到了。這地方真他#娘的高啊!那山底下的村莊在這上面看起來,就跟芝麻一樣。那條江平時一口氣還不怎麽遊得過,現在看起來,就跟一根絲線一樣。
“對不住,對不住。”王憲平慌忙解釋。
“上面怎麽回事?”樊九才問道。
“上面到頂了,什麽東西都沒有,我們肯定是走錯地方了。那座祖師廟又不是建在最高的峰上面。但是怎麽會有路通這裡呢?仙基橋的人也不會閑著沒事乾,跑這上面來啊?”王憲平真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這還要你說?我們肯定是被人耍了。人家把真的路給封了,給我們做了一條假路。仙基橋的人肯定不會到這裡來。但是我們清不起方向的,就一定會跟著路來。算了算了,下去吧。”樊九才倒也一下子就想通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雖然是走下坡路,似乎更省力一些,但是下山的時候,身體最難控制,一不小心就會滑倒。這裡這麽險峻,如果滑倒,弄不好就會送掉小命。
等幾個人重新回到之前那個山腰上的時候,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九才哥,實在是走不動了。萬一滾下去,命都沒了。”姚萬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肯起來了。
許健明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在眾人攀爬頂峰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
樊九才自己也累了,找了一塊大圓石坐到了上面:“這個許健明,以後別想跟著我了!”
“九才哥,我早就想說了。每次遇到什麽事情,許健明都是第一個打退堂鼓的。這種人就該及早清理出去。”王憲平說道。
“放心吧。以後無論他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他跟我了。”樊九才這一回也是徹底對許健明失望了。
“九才哥,接下來怎麽辦?還繼續找祖師廟麽?”王憲平問道。
“還找個屁!等我們下山,天早就黑了。這麽烏漆墨黑的去哪裡找祖師廟?今天這事夠丟人的了,祖師廟的事情暫時放下,咱們還有很多別的事情做哩。”樊九才心想這一次差點被人坑得沒命,連別人的影子都沒看到,我傻才再來呢。
樊九才這些人這麽一耽擱,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山裡本來大霧,光線就不是很好。現在太陽一落山,山裡直接就跟晚上差不多了。樊九才等人來的時候就沒怎麽準備,以為一會功夫的事情,砸了就走。哪裡想到搞到天黑,還沒看到祖師廟的影子。
還好樊九才口袋裡帶了一盒火柴,在山裡撿了一些松枝,再找了割了松油的樹,在放松油的口子上挑了一團松油,然後用樹皮捆起來,用松油浸透。一個簡易的火把就算做成了。
山裡的路,可沒有一條好路走。幾個人雖然打著火把,但腳下的路還是看不真切,不時地有人在山路上翻滾。走著走著,便一個個衣服襤褸,遍體鱗傷。
“九才哥?是你們麽?”突然有人跑了過來。
樊九才用火把照清楚,發現竟然是許健明。
“你怎麽還在這裡?”樊九才問道。
許健明哇的哭起來:“我下來之後,就跟著我之前做的記號走,誰知道走了半天,一直都在這個地方打轉。”
“活該!你這種人,如果放在戰爭年代,就是一個標準的逃兵和叛徒。”姚萬林罵了一句。
“你做了記號還走錯路?”樊九才感覺事情有些古怪。
“來的時候,我一路在樹上做了記號,就是怕回去的時候迷了路。
可是我跟著記號走,走了半天都沒走出這個地方。這棵樹我都來過十幾次了。”許健明眼淚嘩啦啦的。“沒用的東西。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一樣。”王憲平很是不屑。
“別哭了!跟著我們走!畢竟你是跟老子一起出來的,不然的話老子才懶得管你。”樊九才沒好氣地說道。
但是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樊九才一行人竟然又回到了之前遇到許健明的地方。
“九才哥!我們又回到現地方了。”許健明看到那棵樹之後,臉色立即變得慘白。這棵樹他印象太深刻了,野柿子樹,樹上結了很多柿子,樹杆上有個洞,剛好到他額頭。這條路上,自然不可能有兩棵一模一樣的柿子樹。而且野柿子樹很難找到兩棵一模一樣的。
“娘的!遇到鬼打牆了。大家先站住不動。待會大家衝著四周撒尿。髒東西最怕童子尿。我們這麽多人,泡也要把這髒東西泡死。”樊九才想了一個好主意。
若是常興在這裡,肯定肚子都要笑痛。童子尿就能破風水陣?不要這麽天真好不好?
“預備!拉!”樊九才一行人連忙拉下褲子,對著四周拉了起來。
“行了!我們現在往前走!”樊九才說道。
再過了一刻多鍾,樊九才一行疲憊不堪地再次回到那棵野柿子樹下。四周的童子尿跡都還沒完全乾呢。
“九才哥,不管用啊。現在怎麽辦?”王憲平說道。
“罵!罵越凶越好!這種倒路鬼最怕被人罵,只要罵得凶一點,它肯定會自動離去的。”樊九才又出了個主意。
幾個人一齊罵,把村子裡最難聽最惡毒的話全部借鑒了過來。罵得每個人都有些口乾舌燥了,樊九才這才揮手帶著所有認趕路。
但是,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樊九才帶著幾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野柿子樹下。這一次,他們什麽話都沒說,直接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
“我走不動了!打死我也不走了。”姚萬林往地上一躺,再也不肯動了。
其余的人也一個個綿軟無力地坐了下來。樊九才自己也走不動了,一句話都不說,也跟著坐了下來。最慘的是許健明,腳上全是泡,好幾個都已經破掉了。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
常興此時與仙基橋的一行人就站在離那棵野柿子樹不到一百米的山坡上。大霧竟然對他們的視線沒有任何影響。樊九才一行人的倒霉相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也真夠慘的了,等他們醒來就放他們走?”張方清問道。
“哪這麽容易。就吃這麽一個小苦頭,我敢肯定他們以後還會來。我要他們一想起這一次的峰眉寨之行就渾身發抖。不讓他們多做幾個噩夢,他們哪裡會接受教訓?我這也是為他們好。得罪了我,我還就讓他們吃點苦頭。要是得罪了別的人,說不定就要了他們的命了。”常興說道。
“那待會怎麽嚇他們?”張興富很是感興趣。
“不能讓他們停下來,得讓他們累得在地上爬才行。”常興說道。
樊九才等人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狼嚎聲在不遠處響起。
“狼!不好,這裡真的有狼!”許健明一骨碌爬了起來。
“嚎麽子嚎?非要把狼群吸引過來,你才甘心啊?趕緊找柴火,燒一堆火。野物都怕火。點幾堆火,狼群就不敢靠近了。”樊九才連忙帶著幾個人找出找柴火。枯枝枯葉的倒是不少,可這些燃料根本不經燒啊。
“嗚嗚……”
狼的嚎叫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樊九才也有些緊張起來,他也聽得出來,狼嚎聲已經沒多遠了。
幾個人手裡又沒有刀,只能撿一些枯枝枯葉。搞了半天,沒撿來多少柴火, 根本燒不了多久,萬一狼群來了,一群人全得搭在這裡。
“走!再試一試。我就不信找不到下山的路。”樊九才打著火把走在最前面。
剛才說打死也不走的姚萬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走得比誰都快。他可不想留下來喂狼啊!
這一回,一行人走得比前面任何一回都要快。可是最後還是回到了原地。
樊九才絕望地坐到了地上:“這一次狼來了也不跑了,喂狼算了,也好過累死,最後還是被狼吃了。”
“我也不走了。”許健明是真的走不動了。
不過樊九才等人不走,常興總有辦法折騰他們,愣是折騰了一晚上,等到天亮,迷陣自破,樊九才一行人才哭嚎著下了山。這一回,他們得消停很長一段時間了。
等樊九才等人走了之後,常興才將張方清一行送下了山。祖師廟裡的臘肉幾乎全部給他們分了。
“常興,你別全部拿光。你自己留點。”張方清說道。
“沒事,方清叔,山裡野味多得很,臘肉我都吃膩了。”常興說道。
張興富笑道:“過些天,我給你送一盒鹵豆腐來。”
“要得。”常興很高興的接受了。
“過兩天我就把燒酒藥給你送過來。方清,你記得把你家烤酒的家夥送過去。”肖老四說道。
常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老四伯伯,金林哥的病我暫時沒辦法,將來我要是能治得了,一定會給金林哥治的。”
“這事都怪我。當初我要是喊了你,哪裡還有這些事。唉!”肖老四想起他崽的事情,就後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