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山已經兩三個月沒寫信回來了,也不知道現在人到底在哪。”周慶山父親周大坤坐在周茂林家裡。
“這事你莫問我,都都丟不起這個人。才到香江就嫌棄仙基橋窮了。常興打電話回來問我怎麽回事,都當時頭都太不起來。當初去香江的時候,你非要讓你家慶山去。本來我是不想讓慶山去的。我跟你講。當時慶山打電話跟你講,我要你一定要讓慶山留在那裡聽常興的安排,你就差沒跟我拚命,說我看不得慶山好。生怕慶山將來發了才,你們家的風頭蓋過了我家。”周茂林越說越來氣。
“我不跟你講這個。人是你們讓送到香江去的,現在人不見了,你說你們一點責任都沒有?”周大坤掙大喉嚨說道。
“周大坤!你別在我家耍無賴。常興早就知道你們會這樣。那天你可以簽了保證書的,不管慶山出了什麽事情,一切都與別人無關。與常興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常興那次說得非常清楚。只要出了那個廠子的大門,就跟常興沒有任何關系。就算是死了,常興也不會去看一眼的。你當時怎麽說道?我告訴你,這裡不光是有你寫的保證書,還有錄音機錄下的話來做證。”周茂林更是來氣。這個周大坤丟進了錢眼裡,他那個兒子跟他一個德行。
周大坤連忙叫屈:“茂林,這話你就得憑良心,慶山怎麽說也你侄。你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你說說,當時我們只聽到電話裡說。可香江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可什麽都沒看到。常興那是什麽人是?羅盤山裡的熊瞎子都能夠弄死的狠人。慶山不知道被他灌了什麽迷魂湯,才誰做出那樣的傻事。只怕才一出工廠,就被常興給害死了。隨便找個地方埋了,誰都不知道。”
周茂林氣得半死:“肖金林他們去了那麽多人,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常興還能把你兒子給吃了?”
“吃是不會吃,肯定是被常興害死了。”周大坤說道。
“常興花那麽多錢把大隊裡的小夥子帶出去,為的就是把你家周慶山騙出去害死啊?”周茂林恨不得直接一腳踢過去。
“誰知道?這事你必須管啊。要不你給常興打個電話,讓他把慶山找出來。要是慶山跟我通了電話,我就不懷疑了。”周大坤說道。
“大坤!你現在就給我滾。不然我今天要你好看。慶山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學的你。我真是蠢得變豬,才讓慶山去了香江。現在大隊好多人都在後背罵我,說我就知道顧我親戚。結果好,跑到香江直接叛國了。”周茂林衝著周大坤吼道。
“茂林,慶山怎麽說也是你侄子,他若是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周大坤還有怕了。
“你馬上給老子滾出去!我還是那句話,慶山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他要作死去吃裡扒外害常興,死了活該。我早就跟常興說了,這混蛋要是不作死,就不去理會他,他要是作死,就把他的命給收了。別送回來禍害鄉親們了。”周茂林說道。
肖金林正在機械廠忙碌著,最近機械廠完全停工了,將從香江帶回來的機器安裝好,準備進行調試。這一次,肖金林的收獲很大,回來之後,對之前生產的那些農用五金已經沒有太大的興趣。
農用五金現在的市場越來越小,也沒有多少利潤。肖金林準備生產一些比較暢銷的生活用品。自行車已經成為結婚必備的三大件之一。仙基橋大隊很多人家購買了嶄新的永久牌載重自行車。這種自行車對於仙基橋的爺們來說,確實很大氣,車很重,也很扎實,在仙基橋這樣的公路上跑起來,能跑很多年。但是很笨重。
肖金林在香江的時候在街面上看到很多的自行車。而且款式很多種。太複雜的東西機械廠吃不透,但是自行車不複雜啊。加上引進過來的進口機器,生產自行車再簡單不過。原材料的事情也難不住肖金林了。這一趟去香江,肖金林打通了東海那邊的關系。東海那邊答應解決仙基橋機械廠的原料問題。
其實這個時候,肖金林就是找一找省裡,這個問題也能夠解決。但是肖金林對縣裡還有氣。竟然卡脖子,肖金林索性從東海那邊弄原材料,雖然運費高了一點。但對於這個時代幾乎暴利的製造業來說,並不是無法承擔。
仙基橋大隊的機械廠引進的是生產女式自行車的生產線。款式更漂亮,更加輕便,更適合女士使用。在市場更更受歡迎。
“大夥加把勁,趕緊把生產線調試好。把我們仙基橋的自行車生產出來。”肖金林大聲朝著乾得熱火朝天的機械廠工人喊道。
就在這個時候,肖金林兒子肖雲峰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爹,周大坤那老東西跑到茂林書記家耍無賴去了。說常興師伯害死了他兒子。”
“你說什麽?周大坤敢誣陷你師伯?”肖金林立即暴跳如雷,操起一個鐵鏟就衝了出去。
機械廠的人也聽得清楚,肖武怒吼道:“都停下!周大坤誣陷常興呢!找周大坤這個老畜生算帳去!”
肖武也拿了一個鐵鏟追了出去。機械廠的工人一個個拿著各種工具。最後肖雲峰見大夥都拿了東西,他找來找去沒找到趁手的,就在門後面撿了一個掃帚跟在了後面。
周大坤遠遠地看到肖金林拿著一個鐵鏟向他衝了過去,想都不想,撒腿就跑。他知道跟肖金林這種蠻子講不清道理,很有可能還沒等他張嘴,肖金林已經一鐵鏟把他拍在地上了。
“周大坤,你敢跑,我就去把你家房子給拆了!”肖金林說道。
“你去拆吧!等慶山回來,我讓他給我建個樓房!氣死你們!”周大坤說道。
“你不是說常興害死了你兒子麽?”肖金林說道。
“我兒子這麽久都沒打電話回來,肯定是被常興害死了。”周大坤一邊說一邊跑。一不小心一腳踩到一個田埂口子上,一頭便栽到了水田裡。全身衣服全部濕透了。
肖金林衝上去,就用鏟子將周大坤按在水裡,周大坤雙手雙腳不停地拍打。
肖金林倒也知道輕重,按了幾下,就把鏟子松了,足足讓周大坤喝了幾口泥漿水。
“肖金林!你想害死我啊?你師兄把我兒子害死了,你現在想把我害死,你們是不是要讓我全家死光啊?”周大坤又開始耍無賴。
“金林哥,我們一人一鏟子把他拍死算了。法不責眾,只要我們大夥誰都不說出去,誰能夠查得出來?”肖武說道。
“閉嘴!”肖金林瞪了肖武一眼。折騰折騰周大坤,不會有人管,但是一旦出了人命,這事就再也按壓不下去了。
肖武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再說。他也懂,出人命就不是小事了。
周茂林也匆匆趕了過來:“金林,這家夥教訓教訓就算了。別因為他把你們搭進去了。常興好不容易給機械廠帶來了這麽好的機會,你一定要帶領大夥抓住了。”
“放心吧。我分得出輕重,就是不教訓這老混蛋一頓,沒法解氣。現在解氣了,兄弟們!我們回去!”肖金林一揮手,機械廠幾十號人快速跟了過去。
常興沒有神機妙算,算不出此時仙基橋發生了什麽。但是香江的消息越來越靈通。他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不用花太多時間,他就能夠查得出來。
雖然他說過再也不管周慶山等人的事情,但是背後的人拿周慶山做文章來威脅他的事情,他不能不管。當然他不是為了周慶山等人,他們沒有這個資格。常興只是不能容忍別人那自己做文章。看準自己對仙基橋的人牽腸掛肚這個弱點。
“周慶山他們四個人前些天突然從碼頭消失不見。我到處查了,他們四個好像徹底消失了一般。不過我感覺他們不是死掉了,而是被人隱藏起來了。”消息是霍正祥手下專門負責打探消息的人傳來的。
“是怎麽突然不見的?是你們沒注意,他們幾個人走掉了,去了某個秘密地方。找不到也正常。”常興說道。
“不可能!香江能找的,我都找遍了。”那人很是惱怒。
“行了,我知道了。”常興點點頭。
等那人走了之後,常興開始思考起來:“他們想要幹什麽?”
韓懷易笑道:“其實非常簡單。那些人不敢直接衝你來。因為他們畢竟還會有求於你,如果真把你激怒了,你肯定寧願放棄這幾個混蛋,也不會跟他們妥協。但是如果你反過來去找他們,你答應他們請求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如果我不去呢?”常興皺了皺眉頭。
“那麽那幾個蠢貨就可能被香江修道界困死在小世界中。”韓懷易說道。
“他們困死不困死關我什麽事??”常興問道。
“很簡單。你對仙基橋那麽重視,如果這些人的父母求你去解救這麽幾個人。你會怎麽辦?”韓懷易問道。
常興搖搖頭:“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來。”
“七個月八個月……十二個月,一年兩年……你不在意,你們大隊的人會在意。現在他們來不了香江的情況,但是將來會弄懂,甚至還能到香江來。到時候,一堆的煩心事等著你。”韓懷易說道。
“唉!”老道歎息了一聲,也是沒想到仙基橋人竟然淪落到如今的田地。
常興皺了皺眉頭,他能夠過辜負全村人,唯獨不能夠辜負老道一個人。村裡人若是拿老道做文章,只怕常興自己與常青無法抗拒老道的要求。
“師兄,我懷疑他們把這幾個蠢東西送到小世界裡去了。”常興說道。
“你想怎麽辦?”韓懷易問道。
“我想再去一趟天后小世界。先把人找到。”常興說道。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還進去幹嘛?那個鬼地方也不是你想進去就進去的。再說現在那裡又沒搞什麽法會,你也沒有邀請函。你怎麽進去?”韓懷易很是不理解。
“我有辦法進去。”常興說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進去我不放心。”韓懷易說道。
常興搖搖頭:“不用。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當天,常興與韓懷易駕駛著一艘遊輪出了海。常興準備從海裡直接去那個天后小世界。
“韓師兄,你把我送到這個地方就行了。處理好了,我就會盡快回來。”常興說道。
“師兄,還是小心一點,隻好我們才出來就落入那些人的盯梢。萬一給你來個陷阱,那就麻煩大了。”韓懷易說道。
“放心吧。韓師兄你趕緊把船開走吧。不然會讓那些人注意上了。到時候,我就混不進去了。”常興說道。
常興一個人上了蒲台島。然後快步靠近天后古廟。不過讓常興意外的是,小世界的入口守了不少人。好像就等著常興送上去一般。
常興也不擔心,念了幾個咒,就用障眼法把自己徹底隱藏起來。然後在那些低級修士不經意間,躥入了他們的聚會之中。
常興進了小世界之後, 到處走了走,卻沒有看到周慶山等人。可能是藏在房子裡面。
常興與韓懷易出海,早就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不過這些人開船出來追蹤的時候,卻始終沒發現遊輪的蹤影。根本不知道遊輪去了哪裡。所以才有天后古廟守備森嚴的情況。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常興早就上一次過來就已經做了手腳。進入到小世界中,根本就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常興在小世界裡守了大半天,突然發現小世界裡亂成一片。周慶山等人被人從房間裡帶了出來。
“你們又要帶我們去哪啊?”周慶山問道。
“自己給自己嘴巴抽一下!”蘇新福厲聲說道。
周慶山還真的用力在臉上抽了一下。
常興躲在暗地裡,遠遠地怒視著周慶山。這種人就知道窩裡哄,到了外面溫馴得跟一隻哈巴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