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嬴風左拜右拜,最終還是沒能逃脫被懲罰的命運,連我也受到了“牽連”,不明不白地挨了那麽一掌,嬴風自從躍入井內,傳出一聲慘叫之後,就再也沒了下落,我欲將手中的小石子扔進井內試探一番,我便重重地昏了過去……
饑餓夾雜著疼痛狠狠的向我襲來,待我醒來,四周一片漆黑,已伸手不見五指,強烈的求生欲望讓我掙扎著坐起來,胸口的陣陣疼痛令我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吸,心想,自己必是命不久矣,還沒等我坐好,便不由自主猛地躺了下去,我的嘴唇乾裂,口乾舌燥,為了使自己呼吸的順暢一些,我脫去自己凌亂不堪的外衣,墊在腦後做枕頭,靜靜地祈禱自己早一點的成為“乾屍”,也省著自己活遭罪了。
陰風襲來,月色越來越濃,可憐的我就這樣獨自一人橫在那裡,昔日車水馬龍的翠屏鎮如今冷清的估計就只有我一人了,想起身去方便一下,卻怎麽也起不來,母親在我月子的時候就落下一種病,不能著涼,如若著涼,就尿頻不止,這就叫屋漏偏逢夜雨啊!我除了忍著劇痛,還要憋著尿,多折磨人。
大約到了夜半時分,就聽遠處沙沙作響,聲音由遠及近,像是人的腳步聲,我屏住呼吸,心想由他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聽天由命吧!來者並非一人,手裡拿著家夥一步步的向井口靠近。我緊緊地握住我手中的那顆小石子做防身武器,眼看來人越來越近,我本能的移動一下身子,靠這個保全,豈不是天方夜譚?
來者是一高一矮兩人,看那高個子身形,像是白天偷襲我的那個人,看到這裡,我心中暗叫不好,如被他們知道我還在這裡,那我命將休矣,可我也沒辦法,一個不小心,竟咳出聲來,這一咳不要緊,來人的目光立刻就集中在了我身上,“嘿!這有人唉!”那矮子“呸”了一口,向那高個子喊道。高個子迎聲而來,張嘴就罵:“媽的,這小子竟然沒死唉!命他媽的還挺硬!艸,弄死他,下邊還有一個呢!”我心中暗自叫苦,心想來人如不是盜墓的江洋大盜,就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透過月色,我見二人蒙著面,手拿洛陽鏟和鐵叉等盜墓工具,讓我確認來人是盜墓賊無疑。
來人將手中的工具高高舉起,照著我的頭部瞄準,我眼一閉,心一橫,等待那致命的一擊,想我福金的名字取的時候有大富大貴之意,現在看來,福沒看到,禍到是一樁接一樁的來。我奮力的將手聽石塊丟向那高個子,那高個子一個閃身,手中的洛陽鏟不偏不倚正好從我的鼻尖滑過,扎進我耳旁的石板中,我的腦袋被震的“嗡、嗡”作響。沒想到我能來這麽一手,氣急敗壞地一腳踏住我的胸膛,另一隻手從碎石板中拔出洛陽鏟,準備再次擊打,石塊落在井中,然而並沒有傳出什麽聲響。
那矮個子也上來幫忙,兩隻腳踩在我的小腿上。高個子將手中的鏟子再次高高舉起,罵道:“艸,小子不賴啊!跟爺玩這兒手,爺這就送你上路。”我自知難逃一劫了,想著如果嬴風能在那該多好。他話音未落,就聽他身後的矮個子一聲慘叫,跌跌撞撞地向後倒去,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兩腿蹬了幾下,便不再動了。
高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態嚇了一跳,正猶豫著,便被一個身材纖細的黑影踢倒在地,口吐鮮血,和矮個子一樣,倒地便是動彈不得。手中的鏟子也被黑影奪走,丟在一旁。沒等黑影張口說話,突然,我感覺下體一股暖流噴湧而出,幾秒中的工夫,我的褲襠濕潤,染髒了身下的石板,這一幕,被黑影瞧了個一清二楚,竟“格格格”地笑出聲來。
我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這在我這二十幾年的生涯中還是第一次,心想這要是傳了出去,萬一被嬴風那小子知道了,我還怎麽在他面前混?想到這裡,我的耳根通紅,但還是為了自己僅存的那一絲顏面,緊閉雙眼,不敢來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黑影來到那一高一矮的兩個漢子身旁,揭開他們的面紗,把他們身旁的“武器”紛紛地丟向一旁,那兩個漢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血從他們的鼻孔和嘴角流出,怒目圓睜,說不出話來。黑影轉身又來到我的身旁,仍“格、格、格”的笑個不停,這笑聲好嗲,好熟悉,熟悉的讓我不敢相信這突然出現的救命恩人,會是她——————老啞頭兒孫女雪兒。我這心裡頓時就涼了半截,要是被她傳了出去,那我可真的就死定了。
雪兒蹲在我的身旁,用力搖著我的頭,我假裝昏死過去,就是為了那僅有的面子,“喂!福金,別裝了好不好,人家救了你的命唉!你總不能這麽沒良心吧?”那聲音還是那麽的嗲,嗲的讓人混身麻酥酥的,直起雞皮疙瘩。我終於忍不住,自己就笑了,雪兒繼續嗲聲嗲氣地道:“我就說嘛!你不是這麽沒良心的人,快起來吧!”說著,上來就拉住我的手,不顧我身上的尿腥味兒,扯著我的胳膊就把我拽了起來。
這丫頭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不顧我的疼痛,徑直的扛上我,令我坐在井壁旁,我胸前的掌印還依稀可見,我不知道她接下要做什麽,只是靜靜的閉著眼睛,聽從她的安排。雪兒從身上拿出一粒藥丸,上前扒開我的嘴,強行將藥丸塞入我的口中。一邊往裡塞一邊說道:“哎呀!你就放心吧!這藥是我爺爺煉的,他給我的,以備不時之需,藥不死你就是了。”說完,她用小指在我的喉前輕輕一按,我順勢就咽了下去。我隻覺渾身通體冰涼,冷得直打寒顫,身體周圍冒著冷氣,豆大的汗珠在我身上嘩嘩的淌,胸前的掌印也漸漸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雪兒拾起地上的陶罐,在周圍反覆查看,終於在老宅的廢墟內找到了水源,我將罐子裡的水一飲而盡,微微的張開嘴,道:“雪兒,你、你、你能、能、能轉過身去嗎?”我一臉的難為情,看著雪兒,雪兒不說話,仍不停的笑著,她這一笑,我就更加的難為情情了,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才好。
我見她笑個不停,索性管不了什麽多了,我慢慢地從腰間抽出腰帶,可轉念一想:就算是脫下來了,又怎樣?冷就冷,濕就濕吧!我就這樣半拉身子倚著井壁,耷拉著腦袋看著她。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坐在那裡瑟瑟發抖。
“這兩個討厭的家夥!”雪兒看著那一高一矮兩個大漢,一邊略有所思,一邊自言自語道,“他們兩個該怎麽處理呢?”雪兒急得直撓頭,完全把坐在那裡,幾近不省人事的我當成了空氣。她上前,分別照著兩人的頸部劈了兩掌,二人晃晃腦袋,伸後抹去嘴角的血跡,正要站起身來說話,雪兒卻蹲在他們的面前,笑呵呵的看著他們道:“你們兩個走吧!千萬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做不好的事情哦!”說著,她分別抓起二人的手,嘟起小嘴,接著道:“你們要是不乖呢!小手就會沒有了哦!”兩人一聽這話,磕頭如搗蒜般,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老宅,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