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風呼嘯,白色的建築在暴雨中似乎飄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無端的恐懼侵蝕著來到這裡的人們。如果你的心裡足夠陰暗,在你看來那就是一個斷頭台,而那些穿著蒼白衣服的劊子手會隨時要了你的命。人們說醫院是一個晦氣的地方,布滿死亡氣息的地方,絕望,悲傷,害怕。
貝拉米與奧利弗遭遇車禍之後,陰差陽錯之下被送往了聖彼得醫院,那個他們要前往的下一個目的地。
二樓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間。每個房間裡都充滿著死亡的氣息,吊瓶滴答作響,仿佛在給每一位穿著條紋病服的人們的生命倒計時。
貝拉米靜躺在病床上,還帶著氧氣罩,艱難的呼吸著。記錄儀上的生命體征顯示著他十分的虛弱,還處於危險期。
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已經將他們提前領進了聖彼得醫院,只不過是以重患者的身份被送了進來。這種方式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單憑以貝拉米的現在情況來看,並不大樂觀。
他的那張原本俊俏帥氣的臉龐有兩道擦傷,纏綿著紗布。表情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機與活力。
穿過一段又一段的昏暗的走廊,透過那些慘白的燈光,才能勉強看清楚這裡的環境。偶爾還會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
聖彼得醫院的大門始終沒有關閉過,門前的那一盞燈始終沒有滅過。進去的人害怕出不來,生怕在裡面了結了生命;出來的人也不想再進去,被他們視為禁地,是死亡之神與生命之神交替值班的場所。
在醫院的外面,所有的醜陋和肮髒,都只不過是給所有希望與美好點綴的花邊而已。
二樓走廊的盡頭,是聖彼得醫院的急救室。奧利弗還身處在手術台中,身上的創傷遠比貝拉米承受的還要嚴重的多。眼部青腫,一道碎玻璃片正好扎在下眼皮與鼻梁處,險些就要毀了那雙動人明亮的眼睛。之前有人常說奧利弗的雙眼頗具魔力,好看的能夠吸引無數的異性為他癡迷。
幾個穿著蒼白衣服的醫生與護士正在竭力的手術,為奧利弗取出身上的玻璃碎片和幾處撞擊的創傷。
心肺有一些衰竭之勢,具體的還要看奧利弗的恢復狀況了。
死亡籠罩著白色的建築,暴雨傾盆,屋外刷刷作響的雨聲又讓病房多了一分絕望的死寂。
這是許多人的感觸,也是聖彼得醫院內所有病人岌岌可危的想法。
持續很久的急救室的紅燈終於熄滅了,手術很是成功。奧利弗帶著氧氣罩被推往了重症監視病房,還需要觀察一陣子。
“溫斯萊特醫生,三號病床的患者還需要您去查看一下。”一名護士輕聲喊道。
被喚作溫斯萊特的女醫生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副美態。
標準的鵝蛋形粉臉,一雙美麗的眼睛好像隨時在放電一般,閃動著無限春情。宛如櫻桃的小嘴上紅紅的櫻唇晶亮無比,閃耀著誘人的光芒。搭配幾乎完美無缺的五官,好像天生就長成一般,說不出的令人心曠神怡。
溫斯萊特應了一聲便朝更衣室走去。她換下來了那身白大褂,盡展豐滿身姿。
她雪白的肌膚就好像那高山之上的白雪一般,苗條修長的身材令人羨慕。一身黑白相間的低胸裙將她那豐滿誘人的身體包裹的恰到好處。腳上一雙黑色的扣帶的高跟涼鞋將她渾身上下連成了一片。
明明已經四十歲的年紀,但是在溫斯萊特的身上依舊看不到衰老的跡象,仿佛還和二三十歲的女人一樣驚豔。
重新換上了一件常裝,溫斯萊特拿著診斷記錄本開始了查房工作。
三號病床是一個患有惡性腫瘤的苦命女人。僅僅才二十八歲,就攤上了這等厄運,實屬不幸。
溫斯萊特推開了三號病房,裡面彌漫著一股死亡的陰森氣息。冰冷沒有溫度,看不到的光亮,似乎看不到希望。
那女患者的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白墊單,手背青筋暴起,揮汗如雨。她蜷縮著身體,緊靠著牆角,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緊皺的眉毛,臉色蒼白,神情痛苦。腫瘤的侵蝕,仿佛已經經受不住病魔的折磨了。
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有輸氧的,有心肺監測儀的管線、有搶救用的輸液管,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見監測儀的心型符號在跳。
“希爾頓,感覺如何呢?”溫斯萊特靜坐在床邊,親切的關懷道。
床上的女病人病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一雙蠟球似的呆滯的眼睛望著溫斯萊特。
望著女病人的無助與煎熬,溫斯萊特上翹紅唇。“考慮好我先前與你交談的那樁交易了嗎?”
女病人微眨著雙眼, 似乎是給了溫斯萊特一個滿意的答案。
“十年期限。我給你十年的健康助你擺脫疾病的困擾。十年之後,我會收走你的靈魂。”溫斯萊特微笑著,而後雙手一揮,那癱躺在床上的女患者竟然奇跡般的恢復了健康。
希爾頓手舞足蹈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視健康生命的美好。她甚至一躍而起,在病房裡歡樂的跳著。
“溫斯萊特醫生,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一切還有些不可思議,希爾頓還以為自己身處夢中。倘若真的是在夢中,她寧願這個夢不要被打斷,自己再也不要醒過來。
“只要你想,一切都會變成現實。好好的享受這十年的健康生活吧。”溫斯萊特哼著小調,踩踏著高跟鞋離開了病房。
希爾頓收拾了一番便離開了聖彼得醫院,她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了,如同為她準備的墓地一般。
回到了辦公室,溫斯萊特從抽屜裡拿出來了一個筆記本。凌亂的翻了幾頁,密密麻麻的記載了很多的人名字樣。
最後,她找到了一張空白頁,把希爾頓的名字寫在了上面。合上了筆記本,皮面印著“靈魂契約花名冊”幾個大字。
望著厚厚的一本筆記本,溫斯萊特的表情異常興奮。
或許,從一開始,貝拉米與奧利弗的調查方向就錯了。他們都以為溫斯萊特與惡魔簽訂了契約做了一筆交易。但是這筆交易的內容他們卻是並不知曉。
當欲望與利益擺放著在眼前的時候,邪惡的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取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