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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召喚日記》第172章
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大概百花聖母覺得自己如果能治好她就可以更加出名,破例晚上“出關”了。她叫老婦開啟了一間禪堂,把女孩平方在禪堂中央的被褥上,然後坐在她身邊皺著眉頭細看。

諸平也來了。他一直關注嵐峰的行動,他卷入了這件事他當然得露面。不過其他信徒都沒有來圍觀的——據說對周圍的事情不感興趣也是被洗腦的表現的一種。看來百花聖母洗腦的水平真是不低。他看了看女孩,微微地朝嵐峰動了動嘴角:他有那麽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不過不是對這女孩。他是想說,百花聖母一直招搖撞騙,現在遇上真正的疑難雜症,恐怕要手足無措,原形畢露了。嵐峰卻不知在想些什麽,一直呆怔怔地看著女孩,對他這些小動作竟然視而不見,和以往機敏的他簡直判若兩人。他不知道嵐峰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也不好問他。

百花聖母盯著女孩看了好久,終於下了結論,“她是中了蠱毒。”

蠱毒?嵐峰微微地一挑眉毛。喜歡讀武俠小說的人都不會陌生。它作為武俠小說裡的終極毒藥,總是妖怪般出現終結某個無所不能的大俠的生命,或是折磨得主角九死一生死去活來。不過據嵐峰所知,它並不是那麽神神怪怪。它其實是種很現實的毒藥。然而沒等他開始回憶,百花聖母就開始闡述了,和他所知的也大差不離。

“蠱毒就是一種蟲藥。按照古代的說法,是要天下所有的毒蟲——其實也只能收集大部分的毒蟲吧,封在一個罐子裡,讓它們互相吃,用最後活下來的蟲子來做藥。因為吃掉了其他蟲子,最後活下來的蟲子體內必然有其他蟲子的毒素。其實這是一種以蟲子為媒介,匯集蟲毒的一種方法。但是這種方法容易失敗,所以現在有些人就取巧,把所有的毒蟲磨粉,再通過蒸焙來製成毒藥。”百花聖母炫耀知識般地說,然後皺著眉頭看向那大漢,“你的女兒估計是被人在體表抹上了蠱毒……因為天下毒蟲很多,不同的組合將會有不同的效果,因此我也……”

聽她的話有撂挑子的意思,大漢卻及時堵住她的話頭,“求求你!我知道您一定能治好她!因為您是無所不能的!”

這下百花聖母沒有辦法了,隻好繼續看著女孩凝思,作想辦法治病狀。諸平在一旁悄悄地抽動著嘴角,勉力抑製自己作出鄙夷的神情。其實他已經看出問題來了,非常想替女孩診視一下——很多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除了資深緝毒警外,還是資深中醫世家的成員。當然了,這樣做肯定會有麻煩,但是他不能看著女孩受罪。他幾次用目光和嵐峰交流,希望他能給點意見,嵐峰卻一直視而不見。

“其實……我可以發表一下意見麽?”諸平終於忍不住了。

“你說什麽?”大漢朝他瞪了一眼——顯然認為他是在添亂。諸平沒有看他,只是凝視著女孩,“其實,我仔細看了……雖然你女兒身上的水泡看起來很是可怖,神志也不清醒,但是她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差。也就是說毒物並沒有對她的內髒造成什麽傷害……”

“你想說什麽?”大漢的眼睛瞪圓了——因為諸平的說法在他聽來簡直匪夷所思,簡直是在消遣他,所以怒氣勃發。

諸平沒有理會他的怒色,沉穩地說,“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給她把把脈……也許你會覺得我是個江湖郎中,但如果我是你的話,有任何的機會都會試一試。”

大漢被說動了。松開了棉被,讓女孩的手露了出來。諸平伸出兩隻手指,搭在女孩的腕脈上,

皺眉細辨。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雖然即使是嵐峰,也不對他抱有什麽希望,但被他的態度卻感染,全都小心翼翼地大氣都不敢出。終於,諸平松開了眉頭,也移開了搭脈的手指,長長地籲了口氣,“真是很奇怪啊……不過也更應證了我的想法。”

大家詫異地看著他。諸平看了一眼女孩,然後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大漢,“你女兒體表雖然長滿了膿包,但是脈搏平穩有力,氣血也並不紊亂,證明她其實沒有什麽大礙……也就是說,有人雖然給她下了蠱毒,但同時也用藥護住了她的內髒……是什麽人要這麽做?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是為了讓她多受折磨麽?”

大漢的臉紫了——從神情來看他應該非常憤怒,但從目光來看也是非常迷茫——看來他是什麽都不知道。

“為了叫這個小女孩多受折磨,竟然下這種毒藥,真是……”百花聖母皺起眉頭作憤懣狀,忽然轉向諸平,目光炯炯——因為她是細長眉眼,一直像是沒睜開的,現在卻像是完全睜開了。“沒想到你還精通醫道,我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呢。”

諸平知道她起疑了,在心裡苦笑:一露本事肯定會被懷疑的,他知道。但是如果不在這時要求診脈,他以後肯定沒有機會——這漢子看起來這麽急躁,是礙著百花聖母的面子,才在他提出意見的時候沒有發作。要不在百花聖母面前,肯定不會讓他碰女孩一個手指的。罷罷,既然已經如此,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他不能看著那個女孩被誤診被耽誤。

“即便精通醫道,也有苦惱的事情啊。”諸平做出一副滿腹哀愁的樣子,深深地歎了口氣,“別人的病好治,自己的病難治……身上的病好治,心裡的病難治啊!”

“心病?什麽意思?”百花聖母朝他注目。諸平很聰明,知道直接說出自己的苦惱非常像是假裝,迂回一點說還好一些。

“醫術,其實不算什麽。”諸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尤其是在家族規定面前……我出生在一個中醫世家,從小努力學醫,就是為了之後能繼承家業……然而我的父親卻認定要長子繼業。我很想不開,很苦惱,每時每刻心裡都不舒服,就像得了病一樣……我知道這是心病,我自己治不好,所以來到這裡,想請百花聖母為我治病。”

“哦。”百花聖母微微點頭。老婦卻驚詫和懷疑地插嘴,“你們不都是說要來增加財運的麽?”

諸平心裡暗叫不好,卻面不改色地繼續編,“增加財運也是一方面……好吧,請百花聖母恕罪,也許是由於醫生的……習慣,我並不想直接告訴您,想等您看出了我的心病之後,再請您診治。”

這有點質疑百花聖母的意思,但是把謊說得很圓。百花聖母似乎相信了他的話,卻也露出了不快。看著他的眼睛,既像在審視,又像在發難,“你的心病,應該不僅僅是因為不能繼承家業而心裡不平衡吧。”

諸平裝成被說中心事的樣子,用力地點了點頭。百花聖母繼續盯著他的眼睛,眼睛慢慢地眯成一線,“你對你的父親和哥哥很怨恨,雖然覺得不可以,但是依然恨他們,希望他們遭遇不幸……你心裡很矛盾,很有負罪感,但是又無法停止,所以才會染上嚴重的心病,是麽?”

“是的。”諸平喃喃地答道。不知道是不是百花聖母的語氣很有感染力,他看起來很入戲。

“不過,”百花聖母忽然話鋒一轉,目光也變得犀利了起來。“你不僅僅是因為家業的問題怨恨他們的……你最恨你的哥哥,其次是你的父親,是不是?因為你的父親促成了你喜歡的女孩和你哥哥的婚事,然後你哥哥就泰然接受了,是不是!?”

諸平猝不及防,瞳孔猛地收縮成了一點。

百花聖母不可名狀地笑了一下,又開始問那大漢——現在他們知道了,這個大漢叫孫長慶,這個女孩叫孫冰清。她問他到底有什麽人會對孫冰清玩這種把戲。大漢瞠目結舌,搖頭表示不知道。說他的女兒十分乖巧可愛,親友和同學都把她當小天使,實在想不出誰會對她作這種事。於是百花聖母便說自己要詢問神靈,找出這個下手的壞人。之後當然得清場,諸平、嵐峰還有孫長慶自然被請了出去。老婦給孫長慶安排了一間禪房。孫長慶卻根本沒有心情進去休息,站在門口唉聲歎氣,還不時地朝百花聖母的房間張望。

嵐峰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大概把這件事想明白了,也從剛開始的激動中醒了過來。等他和諸平走到安全的地方,拍了拍諸平的肩膀。“真看不出,你還真入戲啊。”

諸平卻沒有反應——要是平時,得到嵐峰的誇獎,他早就得意洋洋地一笑了。半晌後才低低地說,“不是演戲!”

“嗯?”嵐峰很是驚詫,“不是演戲,那是什麽?”

“反正不是演戲!”諸平猛然激動了起來,甚至還甩了一下肩膀,把嵐峰的手甩開。嵐峰驚呆了,狐疑地看著他。諸平沒有說話,拚命地穩住自己的情緒,嘴唇微微地顫抖。和父親和哥哥因繼承家業而產生的矛盾是他編的。但是他真對自己的哥哥和父親有複雜的情緒。原因就是百花聖母所說的。他暗戀他的嫂子。從小就是。甚至因為她直到現在都沒有戀愛。但是卻一直只能是暗戀。因為他哥哥認識他的嫂子比較早,在他見到他嫂子的時候,她已經是他哥哥的戀人。他和她當然沒有可能,卻始終無法斬斷對她的情絲,甚至越來越對她癡戀。在嫉妒的左右下,他開始怨恨他的哥哥,也包括他的父親——因為她是他父親朋友的女兒,是父親把她介紹給哥哥的。他知道這樣很不對,甚至是畜生的想法,卻總是忍不住那樣想,就這樣糾纏反覆,越纏越亂——當然了,這些還沒到心病的程度。因為愛情根本不是他生命的全部,但也算是一個難以愈合的傷口。現在被百花聖母猛地揭了開來,不僅讓他猝不及防,還讓他手足無措,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冷靜。

當然了,被揭傷口並不是最大的問題。真正嚴重的問題是百花聖母怎麽知道他的傷口的。難道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要是這樣的話,她早就想辦法趕他們出去了。而不會在他面前顯露所謂的神跡——他依然堅定地認為百花聖母是個騙子。任何一個聰明的騙子都不會在警察面前炫耀自己的騙術。因為騙術總會有破綻。她越多地展現騙術,就越增加自己被拆穿的幾率。可是如果她沒有調查過他,她又是怎麽知道他的底細的呢?難道她真有讀心術?

諸平神經質地甩了甩頭,及時地製止了自己繼續往下想。管她是怎麽回事呢。反正她肯定是在用騙術,努力調查,拆穿她就是了。

“可以了麽?”嵐峰看到他臉色慢慢轉好,微笑著問了一句。他雖然知道諸平剛才心裡肯定發生了極大的動蕩,剛才的言行也隱約透露了一些隱事,但是他什麽都不會問他。好兄弟並不是要心肝肺腑全都貼在一起。給彼此點空間和秘密,才能真正地兩肋插刀。

“可以了……”諸平揉了揉額頭,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他今天的異常,“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有些木啊,一點都不像你!”

嵐峰目光一閃,聲音陡然變得很沉,“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大概明白這個女孩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了……你說那個人先對女孩下毒,又用毒藥護住她的內髒,是為了讓她多受折磨,是麽?你真的是這樣想的麽?”

諸平眼珠一轉,“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忽然眼睛一亮,看向嵐峰,“莫非你已經看出原委了?那是怎麽回事?怎麽看出來的?”

嵐峰沉吟著,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沉,“是我的一段經歷……和這件事有關。我們趕緊去找孫長慶……詢問他!”

嵐峰和諸平找到孫長慶的時候,他已經準備上床睡覺了——擔心也是很耗心血和體力的。孫長慶一見到諸平就站了起來——畢竟諸平看出了他女兒的病的關鍵所在,現在不管諸平說什麽話他都準備洗耳恭聽。

“大夫,是不是你又對我女兒的病有了新見解?知道看病的方子了?”孫長慶目不轉睛地看著諸平,充滿了近乎祈求的期待。

然而跟他說話的卻是嵐峰,說的又是聽起來完全不著調的話,“你妻子姓祝融,對麽?”

孫長慶呆住了——他記得自己從來沒說過自己妻子的信息啊,難不成是自己無意中透漏的?然而嵐峰接下來的話更讓他驚詫。

“你妻子是外鄉人,自己一個人來到你的身邊……你們之前和她家裡的人並沒有來往,最近卻有人過來了……然後就送給你女兒一枚銀簪,說是重要的東西,你女兒必須戴著它……然後你女兒就生病了,對不對?”

孫長慶跳了起來,想要驚叫,喉嚨卻被噎住般沒法發生,呆呆地盯著嵐峰,眼珠都幾乎要瞪出來。

嵐峰淡然地看著他,胸口卻憋悶得似乎要炸裂,喉底也隱隱嘗到一股血腥味。他的那個她,就姓祝融。

“是的……我老婆是姓祝融,”孫長慶終於緩過勁來,但由於驚駭過甚,聲音劇烈地顫抖,“我老婆當初是一個人到我那邊打工,和我認識,然後結婚的……她說她是孤兒,家裡沒有人了。最近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卻找來了,竟然一共十幾個人,一大家子……我驚駭地問她是怎麽回事,她猶豫了半天后才告訴我,當時她是因為和家裡人鬧翻了,才獨自一人出來的,之後也和家裡人斷絕了聯系。我依然覺得奇怪,再問她,她就痛苦地說叫我不要再問了……我看她和她家裡人長得挺像的,他們也沒找我們要錢,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我就沒有再起疑……之後孩子她姥姥就拿出一根銀簪,叫我們女兒戴在頭上,說這是她們家族女兒的表記,並且有趨吉避凶的作用。我家女兒最喜歡看宮廷劇和宮廷劇,對這個簪子特別喜歡,天天戴在頭上。但是我老婆很不喜歡,一直想讓女兒取下來。但一來女兒不同意,二來女兒有幾次不情願地把銀簪取下來之後真的遇到了不詳的事情……所以就讓她一直戴著了,結果沒想到……她戴著銀簪,還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說到這裡他又想起了女兒剛剛發病時的樣子,感到了一股錐心刺骨的心痛——剛受傷的時候總是最痛。

嵐峰輕輕地垂下眼簾。這就對上了。孫長慶的老婆,祝融氏,肯定是祝融家族選定的“十三歲奉神”的人選,為了逃避這個命運,她從家裡跑出來,打工謀生,和孫長慶組建家庭,謊稱自己是孤兒,絕口不提家裡的任何事。沒想到女兒長大後家裡那夥人又找了過來,要她的女兒作祭品——因為她已經過了年齡。不讓女兒戴發簪只是她小小的反抗,但是不管戴不戴銀簪她都沒法讓女兒逃離這種噩運,她也知道,所以……

孫長慶一直忐忑不安地看著嵐峰,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已經把嵐峰看成了無所不知的人,不管他說什麽都由不得他不信。然而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

“我知道是誰對你女兒下的藥了,”嵐峰說,眼睛似乎在盯著他,卻又似乎看到了很深遠的東西,“就是你的太太!”

“什麽!?”孫長慶差點跳到房梁上去,“你胡扯八道!她最愛女兒了,怎麽可能對女兒做這種事呢?”

“正因為她愛女兒,所以才會這麽作!”嵐峰沉著嗓子,用語氣彈壓他的激動和懷疑,“因為她下藥不是為了毒害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保護她?”孫長慶徹底呆了。

“是的。”嵐峰清了清嗓子。因為比較激動,他感覺自己的喉嚨上像是蒙了一層什麽東西,得用力咳開才能發聲。“你還記得淺軒碰觸她身上的膿包時的遭遇吧——手上出現一串燎泡,就像被鹽酸燒了一樣……說這些膿包是保護她的武器也不為過。 你妻子也許是不希望任何人碰觸她,才會下毒讓她身上長滿膿包。為了保護她的生命,又用藥護住她的內髒……當然了,也可能是故意把她弄得很醜陋,或是看起來重病纏身,好讓她逃脫那個厄運?”

“那個厄運?”孫長慶更加糊塗,眼睛瞪得就像兩個雞蛋。

“是的。”嵐峰又輕了輕嗓子,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要粘合了。

我之前遇到過一個人,她也姓祝融……她的家族裡有個傳統,那就是女孩到了十三歲,就要去侍奉山神……也就是說要去做祭品。你的妻子,估計是為了逃避這種命運,才從家裡跑出來,跑到外地和你結婚。卻最終依然被她家裡的人找到了……也許因為她已經過了年齡,她家裡的人就叫你的女兒頂替她做祭品……你妻子為了保護女兒,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事。”

孫長慶聽得駭然,半晌才呆呆地問,“真是……這樣麽?”

嵐峰輕輕地歎了口氣,“你可以前後想想看。”

孫長慶若有所悟——卻也只有一瞬,之後表情更加糊塗。呆怔了好一會兒之後,喃喃地問出一句,“那作祭品的女孩子們……最後怎麽樣了呢?”

“我不都知道。”嵐峰感到自己的心底又有血滴濺開,“但是,我那個朋友……最後是死了。”

孫長慶像是剛從夢魘裡掙脫一樣,猛然暴怒了,“這些混蛋!看我不把他們……”

嵐峰趕緊朝他搖手,示意他不要激動。淺軒卻在這時衝了進來,見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異樣,頓時露出了驚詫和詢問的神情。嵐峰等人趕緊笑笑,示意沒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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