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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召喚日記》第247章
“工廠真是要倒閉了,你們都有地方去麽?”

滿身塵土的陳智剛走出廠房,就聽見工友們議論著,他木訥的抬頭看了一眼,一張破產公告赫然貼在破爛的公告欄上,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這個小型的機械加工廠效益早已不好,已經幾次減員,陳智因為踏實肯幹才拖到了現在。

“陳智,你怎麽辦啊?找到地方沒有?”結帳時,和陳智一個車間的老林叔關切地問道,陳智家的情況他太清楚了。

陳智並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出生在東北的Z市,Z市以盛產鋼材著稱。這裡有一個非常著名的鋼鐵大廠叫Z鋼,這個城市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這裡工作,也有很多小工廠依附著Z鋼存活。
他的父親是Z鋼廠的正式員工,那本是讓人羨慕的鐵飯碗,但在陳智的記憶力,他的父親只有兩件事:一是不停的喝酒,二是不停的打罵人。以至於陳智從小到大沒和他爸正常交流過。
在陳智從技校畢業那年,他爸因酒後出了嚴重的工作事故,被廠裡給開除了。沒了工作的父親更加墮落,終日嗜酒如命,終於酒後中風,被光榮的送進了養老院。而陳智的母親則在那一年和他爸離了婚,搬出去住了。陳智不是沒怨恨過他爸,但是再怨恨,那仍然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不能不管他。
陳智父親所在的養老院每個月要交一千兩百元的生活管理費。錢,是陳智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想找個合適的工作並不是很容易,失業就意味著他可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衣食無靠,他自己倒還好解決,但養老院的老頭子可等不起。

陳智眉頭緊鎖的回到了家,這個所謂的家是老頭子留給他的唯一財產,一套四十來平的老房子,每次外面下大雨,屋角就滲水,發霉的牆皮都不知脫落過多少回了。

房間裡沒有一絲的暖意,老房子的供暖一直不好,雖然經常維修,但老化的管路還是不太給力。陳智仰面躺在床上,看著滿是蛛絲破亂不堪的棚頂。“如果實在沒辦法,難道要去搶劫麽?”陳智心裡胡思亂想著,感覺非常迷茫和無助,上天或許在給他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忘記了將那扇窗戶打開。

陳智沒有多高的文化,更沒有上過大學,職業學校裡學的是鉚工,被招聘到了這家剛倒閉的小私企。同樣陳智也沒有女朋友,因為以他現在的條件,實在沒有女生願意看他一眼,陳智也實在無力去負擔別人的生活了。

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打斷了陳智的胡思亂想。

“該死,又是哪裡漏水了!”陳智嘟囔了一句,很不情願的站起來,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水是從暖氣裡面漏出來的,老式的裝修都是把暖氣包在木板裡,如果要修暖氣只能把木板撬開。陳智隻好找來了工具,他可不想在失業了之後連房子也淹了。

這木板並不難撬,沒兩分鍾陳智就搞定了,拿開所有的木板,裡面露出了一個木格,在木格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個紙箱,這是很早以前那種裝水果用的,放在裡面也不知道有多久,上面已經滿是灰塵。

陳智心中頓時覺得好奇,他不記得有個紙箱放在這裡。

陳智簡單處理了一下暖氣,將紙箱從木格裡搬了出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塵,這紙箱發霉得厲害,陳智順手將箱子輕輕的打開。

打開後,他看到裡面原來是一些他小時候用過的教材,陳智隨手撿了一本翻了翻,發現很多書頁都已經粘到了一起,書上還有一些他做的課堂筆記。他看著這些歪歪扭扭的字,回憶著小學時候的事。

小學時候的他並不快樂,自從他爸被廠裡面開除以後,每次喝完酒都會發瘋一樣的打罵陳智和媽媽,媽媽倒是從來不和他爸爭吵,但對陳智和他爸的態度卻非常冷漠,陳智經常從母親的眼睛裡看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冰冷。他們家在Z市沒有任何親屬,其實這很奇怪,但這讓陳智從小就習慣了面對孤獨。

腦海中回憶著童年時候的事情,陳智撿起了一本包著書皮的書,這書皮是小學時的一個女同學給他包的。打開書皮,這是一本《小學數學》,右下角有他寫的歪歪扭扭的名字,三年一班陳智。

此刻他的腦海中忽然湧進一段記憶,但卻怎麽也無法清晰起來,但有一種感覺,他似乎忘記過什麽。他翻了翻書,書皮直接掉了下來,從裡面飄出了一張泛黃的紙條。

陳智將紙條撿了起來,紙條對折著,並不大,當陳智打開紙條的時候,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清晰了起來。

紙條上工整的寫著兩行字:“下午兩點,青年鍛造廠,廠區倉庫見,坐中午12點Z鋼正門的通勤車,終點站下,記住一定要來,千萬千萬!”落款是一個郭字,在紙條的背面還畫著一個地圖,很詳細的標注著大門,廠房和倉庫的位置,即便是一個小孩子也能一目了然。

陳智看著這張紙條,眼神一動不動,記憶在慢慢的蘇醒。這張紙條是他自己放進書皮裡的,紙條的內容也是寫給他的,紙條背面畫的那個工廠他也曾經去過。

學校曾經是陳智最討厭的地方,在他的記憶裡,父母從沒有來過學校,更不要說給老師送禮了,再加上他自己也貪玩,老師從來不搭理他,只有在需要整頓課堂紀律的時候,才會把他提出來,讓他罰站之類的。但也不是全部的老師都對他不好,曾經就有一位姓郭的數學老師對他表示過十二分的關心。

郭老師是新調來的,他的樣子陳智都有些記不清了,但這位郭老師經常把他叫出來,和他聊天,問他家裡的情況,比如爸爸媽媽做什麽的,平時家裡吃的什麽,又問了些他那個年紀根本聽不懂的問題,陳智也就沒有記下。

陳智印象非常深的是郭老師的手上有一塊表,表盤的邊緣是金色的,陳智從沒見人戴過。郭老師告訴過他,這塊手表是外國貨,叫歐米茄,還說這塊表遲早都要給他的,當時讓陳智好一陣的高興。等到後來長大了才知道,在那個年代,那種金邊的歐米茄手表對一個小學老師來說實在有些太貴了。

他手中的這張紙條就是這位郭老師寫給他的,那是在一個課間休息的時候,陳智像個泥猴一樣在操場上踢球,郭老師在球場旁邊的大樹下將他叫了過去,當時郭老師滿頭大汗,很匆忙的將手中的紙條交給了陳智,在臨走的時候,還神色凝重的說了一句,“一定要來!”

當時的陳智如同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著頭腦,但要是去紙條上畫的那個地方,他就必須要逃學,否則他根本來不及趕上廠門口的通勤車。而且小陳智從來沒有去過那麽遠的地方,青年鍛造廠是Z鋼的附屬小廠之一,在Z市的最東頭,就是坐通勤車也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但當時郭老師在陳智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所以陳智決定一定要去。

具體怎麽上的車陳智記不清了,隻記得那是他第一次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車開了很久。

(那個廠)坐落在Z市的郊區,沒有Z鋼那種熱鬧。門口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在記憶中,他當時很順利的就進入了廠內,並按照地圖標記經過了一個特別大的廠房,透過廠房後門的玻璃窗戶,能看到外面有一個鐵皮倉庫,而郭老師就站在那裡。

陳智記得他當時看到郭老師的時候,發現郭老師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焦急,很扭曲。正當陳智準備開門出去見他時,突然間,一輛解放大卡車衝了出來,生生的將郭老師撞在了倉庫的門上。

陳智清晰的記得,那輛解放卡車的車尾正對著他,他根本看不見郭老師被撞成什麽樣。之後卡車上下來了很多人,全都衝向了車頭,沒人注意到一個小孩站在門後面。陳智當時嚇壞了。那時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他做出了一個小孩子遇到危險後最本能的反應,扭頭就跑,瘋狂的跑。驚恐中他連怎麽跑回去的都記不清了。

但第二天,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被卡車撞了的郭老師,又去學校上班了。

第二章不存在的人

郭老師當時見到他的反應,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陳智剛開始很驚訝,但小孩子的思維是簡單的,以為一切都沒事了,那個車禍可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有件事不同了,郭老師從此以後再沒對他表示過關心,就是陳智主動去說話,郭老師也不愛理他。在陳智當時簡單的思維裡,認為可能是老師怪他沒有去赴約,或者是其它什麽原因。總之大人的世界很奇怪。後來那個郭老師很快就轉走了,陳智也慢慢忘記了這件事,這張紙條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放進了書皮裡。

十五年後的今天,這張紙條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個塵封了很久的記憶才在陳智的腦海中慢慢展現。而當時他覺得很合理的事情,此刻在他這個成年人的眼中,都開始顯得那麽的不合理。

那種解放卡車馬力極大,對正常人的撞擊絕對是致命的,就算這個人沒有被撞死,起碼應該被撞成重傷,不可能完好無損的站在第二天的講台上。

一個認識沒多少天的新老師,讓一個三年級的孩子逃課去找他,而且距離還是如此之遠,這讓陳智覺得有些蹊蹺。

細細回憶起來,當時卡車後面載著的那些人,都穿著老舊的迷彩服,每個人的身手都十分矯健,從車上一躍而下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猛獸的氣息,這群人的目的更像是,抓人。

陳智一晚上沒睡好,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記憶,因為兒時的記憶很模糊,甚至有很多是自己偽造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陳智對這段記憶印象特別深,而且對一些重要的細節非常肯定。好像有一個人在他耳邊低聲說:“千萬要來找我”。

第二天一早,陳智就出去找工作了,沒了工作就沒了收入,老頭子可在養老院眼巴巴的等著呢,但陳智的腦子裡卻一直都在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想著那個奇怪的郭老師。

鉚工的工作其實不難找,但到勞務市場找工作的卻不順利,大多數工資都不高,還要壓月發放,或者就需要去外地。陳智不能去外地,他還有父親要照顧。

轉了大半天的陳智灰溜溜的走回居住的家屬區,這是一片老職工樓,住的都是Z鋼的工人家屬。樓群裡有家包子鋪,劉曉紅正站在那裡賣包子。

劉曉紅是陳智的小學和初中同學,那時候Z鋼工人的孩子基本都上Z鋼的附屬小學和中學。劉曉紅長得一般,又黑又瘦,像沒發育好似的,膽子還小,說話聲音小的像蚊子,但上學時的學習成績還是不錯的。她初中那年,她爸得了肺癌,她家裡傾家蕩產給他爸治病,連房子都賣了,但他爸還是走了,隻給她和她媽留下了一大筆債。劉曉紅初中沒上完就輟了學,和她媽一起在這裡租了個一樓賣包子。

“陳智,工作找到了嗎?”劉曉紅看到陳智問道,劉曉紅對陳智一直很關心,陳智小學時候的書皮就是劉曉紅給包的。

“沒,明天我再去看看!”陳智低聲說,眼睛裡滿是疲憊。

劉曉紅微微楞了一下,沒有再問,轉身從熱氣騰騰的蒸籠中拿了幾個包子,遞給陳智:“沒吃飯呢吧,拿回家吃吧。”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陳智非常不喜歡佔人便宜,但每次劉曉紅給他包子的時候,他都推脫不過。
“吃過了?那就留著晚上吃吧!”劉曉紅笑著將包子硬塞到陳智的手裡,轉身忙去了。

陳智看著劉曉紅被熱氣熏的通紅的臉,心裡暖暖的。
“哦,那謝謝你。對了,我問你個事,你還記得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新來給我們上數學課的那個郭老師嗎?他後來去哪了?”陳智把包子放進背包裡說。

“哪有什麽新來的老師啊,我們從頭到尾就一個數學老師,就是那個很凶的胖女人,從來都沒換過,你記錯了吧?”劉曉紅放下手裡的活,一臉疑惑的說道。

“你再好好想想,絕對是個男老師,只是後來調走了,是不是時間太久你忘了啊?”陳智心生蹊蹺。

“不會的,你要說別的老師我會忘,但數學老師絕對不會,你忘啦?小學的時候我是學習委員,跟老師們接觸是最多的,而且小學我們班就沒來過什麽男老師。”劉曉紅堅定的說道。

陳智從劉曉紅的眼神中知道,她沒騙自己。他有些混亂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昨天沒睡好,出現幻覺了?可那張紙條卻真實存在啊!那個郭老師絕對出現過,他對那塊金邊的歐米茄表的印象太深了。

“大傻紅,你家包子鋪又特麽擾民了,你知道吧?你信不信今天我把你這破攤兒給砸了啊?”

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在原本有些安靜的小區裡響起,也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陳智一看過來的那幾個人,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對面過來的幾個年輕人,為首的身材偏瘦,白淨的臉帶點雀斑,走起路來渾身亂顫,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他叫苟世飛,大夥背後都叫他狗是非。這貨也真對得起這個外號,為人特別的狗性,欺軟怕硬,喜歡在背後說別人的是非,那張嘴都不如個好老娘們。苟世飛的媽離婚以後,跟了一個警察局的老頭,說是個小領導,但大家都沒見過,倒是苟世飛天天把老頭掛在嘴上,叫的比自己親爹還親。

“大傻紅,你家包子用死人肉做的啊?這麽臭!”苟世飛直接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神色凶狠的斥道,他身後的兩個人也沒閑著,一個勁的把包子往嘴裡塞。

劉曉紅看見苟世飛就想哭,怯生生的說道“大飛哥,我家這包子都是新鮮的豬肉,不會臭的,我這包子鋪裡也沒啥大動靜,不可能擾民吧!”

“怎麽?那是我說錯了?”苟世飛一把扔掉手裡的半個包子,將包子鋪前的凳子直接踢飛了出去。

放在平日裡,陳智絕對會繞著這個苟世飛走,倒不是說苟世飛有多厲害,就是這家夥每次出來都帶著人,這些人都是附近的社會上的人,苟世飛也都死氣白賴的跟著他們,哥長哥短的叫著,這一帶也還真沒幾個人想惹他。

但今天陳智當面看著劉曉紅被欺負了,他一個男人這時候也不能一聲不吭啊!陳智隻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很是客氣的說道:“大飛,咱們都是老同學,她也不容易,天挺冷的咱就別為難她了。”

“陳智,你特麽的算什麽東西,大飛也是你能叫的嗎?怎麽?想在老子面前玩英雄救美啊?那你也找個好點的啊,這大傻紅長得這麽醜,你這口味倒是挺重,不過細看下來,你倆也是天生一對,母配烏鴉。”說完苟世飛和他身後的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都是同學,沒必要這樣吧?”陳智冷著臉說道。

“少特麽的來巴結老子,你一個失業的,也來跟我裝?再特麽的不識好歹,老子叫人把你老頭從養老院裡丟出來。”苟世飛厲聲說道。

陳智沒有答話,不知道從哪摸了一把鐵鍬握在手上,臉色鐵青的看著苟世飛三人。
苟世飛雖然平日裡飛揚跋扈,橫行霸道的,但真要動起手來,他心裡是害怕的。陳智平常在他的印象中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這種人真要動起怒來,就是神仙都敢殺。

“你想幹嘛?我爸可是警察局的領導,鬧出事,吃虧的肯定是你!”苟世飛眼珠子亂轉,心中暗暗發苦,陳智今天怎麽成炸毛雞了?還敢動手了呢?

“哎呀,你們這是幹嘛啊?大家都是同學,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小飛啊,我們家曉紅不好,怠慢了你,阿姨請你吃包子,我回去好好教訓教訓這死丫頭。”劉曉紅她媽從屋裡跑了出來,急忙說道。

陳智也將手中的鐵鍬松了松,苟世飛眼尖,自然知道台階來了,發狠的指著陳智說,“姓陳的,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

苟世飛帶著身後的兩人走了,而一旁的劉曉紅已經泣不成聲,紅媽在一旁安慰,陳智也插不上什麽話,悄無聲息的回家了。

回到家後,陳智再次將那張紙條拿了出來,仔細看著。這紙條是從一張老式的信紙上撕下來的,雖然開始泛黃,但上面的字跡卻依舊清晰,一看就是個男人的筆跡,而且練過書法。

青年鍛造廠,陳智極力的想著這個地方,自從他長大後,就沒聽到過這個廠子的半點信息,這麽多年了,估計這個廠早就廢棄了。

陳智拿出手機,給兩個現在還聯系的小學同學打了電話,得到的答案和劉曉紅說的一樣。陳智甚至給原來的班主任打了電話,同樣給了陳智一個肯定的答案,壓根兒就沒這個人。陳智頓時陷入了迷霧之中,這個郭老師仿佛只在陳智一個人的記憶裡出現過,難道是他見鬼了?

第三章倉庫裡的秘密

作為一個現代人,陳智是個絕對的唯物主義者,他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這一次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他總感覺,他應該再去一次那個青年鍛造廠,那裡有他要的答案。

一盒香煙他已經抽了大半,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只差十分鍾就到十二點了,窗外一片漆黑。

那個郭老師到底找我要幹什麽?為什麽沒人記得他,陳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執著的好奇心一直在折磨著他。忽然,一個恐怖的想法衝進到陳智的腦子裡,“如果郭老師已經死了呢?十五年前就在那個倉庫門前被撞死了呢?那後來,我看到的是什麽?鬼?”

在滅掉最後一根煙頭後,陳智做了一個決定,就今天晚上,去那個倉庫看看到底發生過什麽,不再胡思亂想受煎熬。就算那個廠子沒有廢棄,大晚上的也沒人注意他。
陳智將紙條上的地圖重新畫到一張白紙上,青年鍛造廠所處的位置很是偏僻,但外面的出租司機應該可以找到那裡。陳智拿好手機和地圖,收拾了一個手提的工具包,裡面放著一些簡單的工具,換上一身勞動服,將帽簷壓得很低走出了家門。

陳智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看了眼陳智,雖然沒說什麽,但眼神中顯得十分的警惕,打劫出租司機的事在這座城市中偶有發生,而陳智給他的感覺又十分的可疑。

陳智上車和司機說了一下目的地,司機說他知道那個廠,很早以前就廢棄了。他可以帶陳智去,但要多付二十元錢,陳智同意了。
“小老弟,這深更半夜的跑去那裡做什麽啊?那廠子好像已經荒廢很久了,也就是我,旁人還不一定敢帶你去。”司機試探性的問道。

“去拿點東西,拿到東西馬上就回來,你稍微等我一會。”陳智低聲說道。

“拿東西?那廠子都廢了很久了,據說裡面還鬧過鬼,能有什麽東西啊?”司機繼續問道,陳智在他看來越來越不正常了。

陳智沒有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地圖,出租司機想了想多出來的二十塊錢,一咬牙踩著油門走了。

隨著時間慢慢的過去,出租車兩旁的建築越來越稀少,有的也大多是些廢棄建築,大約有四十分鍾,出租車停在了青年鍛造廠的門口。

下車後,陳智感覺這個地方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只是過了這麽久更加破敗了一些,廠門口的青年鍛造廠幾個字依舊存在。

“小老弟,我就給你二十分鍾的時間,你要是不出來我可就走了,還有,你得把錢先給我,這鬼地方你不怕我還怕呢。”司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陳智把來時的車費和手機號都給了他,告訴他出來時給他剩下的錢。

出租司機剛想說不行,但卻發現陳智已經快步朝著廠子裡面走去,他也不敢再出聲,縮了縮脖子待在了車裡。

廠子的大門被鐵欄杆圍了起來,這是典型的六十年代的廠區大門,不過經過了十多年的風雨侵蝕,欄杆中已經有了缺口,他剛好能鑽進去。

大門裡面是一條筆直的水泥路,路兩邊都是一人高的野草,許多的鐵零件散落在野草中,上面已經鏽跡斑斑,在漆黑的夜裡,它們看起來如同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野獸一般,顯得格外的猙獰,時不時的有涼風刮過,陳智頓時覺得脖子一緊。

按照地圖陳智很快確定了方向,這一路上都是水泥路,不消一會的功夫,他已經站在了記憶中那個廠房的門口。

廠房的裡面漆黑得可怕,微弱的月光根本照不進去,裡面似乎有一種可怕的氣息,如同有獰笑的鬼魅在裡面等著陳智自投羅網,即便是不信鬼神的陳智都覺得雙腿發軟。

他從工具包裡將手電拿了出來,這是個狼眼手電,買的時候花了他不少的銀子,手電的光線很強,能照照到數十米遠的地方,陳智壯了壯膽子,緊了緊背著的工具包,將一根撬棍握在了手中,朝著廠房內走去。

進到廠房裡後,周圍一下子就漆黑了起來,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陳智路過了一些器械操作台,上面落著厚厚的灰,上面還散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工具,廠房裡面很深,他走了足足有兩百多米,好像走進了地獄深處。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值班室,他的記憶中對這個值班室的印象很模糊。

值班室的門是一個老化的木門,上面布滿了灰塵,陳智走上前,用撬棍推了推木門,那木門老化的很嚴重直接倒了下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倉庫中回蕩。

陳智拿著手電照了照,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慢慢的走了進去,值班室裡有一張老式的木桌,一張簡易的單人床,還有一個折疊的凳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紅色的本子。

這是一本工作日記,他翻開中間的一頁,上面寫著:“廠內一切正常,重要零件明日送到,注意接收。”後面的日期寫的是1992年7月4號。陳智再翻後一頁就沒有字了。

木桌下面有一個抽屜,打開抽屜裡面有一個行軍水壺,陳智拿起來晃了晃,感覺到裡面有水聲,打開蓋子一股濃鬱的酒香飄了出來,可能是因為時間的關系,這酒的香味要比一般的酒濃鬱很多。

那時候的人都比較窮,所以大家都比較節省,這小半壺的白酒不太可能隨便扔掉,但他的主人卻沒有把它帶走,陳智的心中有了疑問,是忘記了?還是來不及拿?

眼下陳智沒有空去想那麽多,他要做的是第一時間找到那間倉庫,他將水壺放回了回去,走出值班室,繼續朝著漆黑的深處走去。

這一路上他的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仿佛暗中有人在盯著他一樣,而自己走的仿佛不是陽間的路,而是陰間的鬼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過久,仿佛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廠房的後門出現在他的手電光下,這個地方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走過這扇門就是那個記憶中的倉庫了。

陳智推開後門,看到的景象讓他心中一沉,他遠遠的就瞧見那倉庫門上有一個很大的凹陷,被撞擊的痕跡還在,如此說來他當初見到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他忽然感覺手心有些冒汗,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

倉庫的大門是一個當年很常見的厚鐵皮門,如面已經布滿了鏽跡,大門的中間是凹進去的,這個門沒有修複過,陳智摸著上面的凹陷,心想:“這樣程度的撞擊,人在第二天怎麽可能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呢?”

此刻陳智的大腦已經無法控制的開始恐懼和幻想了,東北的三九天非常的冷,四周靜的嚇人,他感覺遠處的草叢中似乎站著一個人,冷冷的看著他,衝著他詭異的笑著,而郭老師似乎就站在這倉庫的門後,渾身血淋淋的,對陳智哭訴說自己一直在這裡等他。

陰冷的氣息使他頭皮發麻,冷汗淋漓,但此刻要打退堂鼓是絕對不可能了,何況如果他現在走了,那他以後會永遠被這件事所折磨。
“一定要進去看看!”陳智定了定神,將手電含在嘴裡,雙手緊緊握住撬棍,將鐵門上的鎖用力撬開,門開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頓時一陣陰風從裡面吹來,讓陳智感覺到仿佛打開的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一股濃重的怪味混著金屬味撲面而來。 陳智打開手電掃了一下,倉庫並不大,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零件和不知道多少年的破箱子。陳智踩著這些東西小心翼翼的往裡走,翻了翻,沒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但他注意到,在房間中有一個非常別扭的地方,房間中間的地面上放著一個大木頭箱子,非常孤立,好像是被刻意放在這裡的。

木箱上面全是發霉的綠毛,陳智試著推了一下,箱子很沉,他用足全身的力氣,雙手按住木箱的前端,雙腿一用力,伴隨著沉悶的摩擦聲,木箱緩緩的被推開,下方的地面隨之露了出來。他看到地面上有一個鐵皮的地窖拉門,上面綁著粗重的鐵鏈和一個精致的小鎖頭。

這裡面藏著什麽嗎?陳智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著,不斷的咽著口水,此刻的他很緊張,從未有過的緊張。

這個鎖頭十分的精致,在經過了這麽多年後卻沒有半點鏽跡,陳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它砸開。

他伸手吃力的拉開了地窖沉重的鐵門,露出一個很長的鐵梯,地窖裡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顯得格外的陰森可怕。

陳智拍拍臉定了定神,把手電咬在嘴上。順著鐵梯爬了下去,這鐵梯有十多米長,陳智不到一分鍾就爬到底了。當陳智雙腳落地時,一股巨大的霉味撲面而來,他用手電對著前面掃了一下,發霉的牆皮很多都剝落了下來。當他用手電照到地上時,看到的東西讓他的每個毛細血管都炸開了。

那裡躺著一具已經完全風乾,猙獰扭曲的屍體,屍體的手腕上很晃眼的帶著那隻歐米茄男士手表,表盤的邊條是非常顯眼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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