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一,是被這個世界幾乎遺忘的名字,但卻是對很多人而言無法抹去的名字。
在千星試中橫空出世,一舉戰勝了當世最強大的那批少年,最終拿到了星城行走的位置,原本所有人都以為星城即將再次崛起一個所向無敵的年輕行走,帶著這個隱族走向輝煌。
但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麽這個少年會以自我毀滅為結局。
那一夜星城大陣開啟,地絕天通。
那一夜,星城行走刺殺工部知事星鬼斧未遂叛逃出城,從此不複蹤跡。
為此暗星下達了有史以來最高的賞格,殺軒一者為星城行走,但是在接下來的兩年裡,無論是暗部知事星懷藥,還是說高高在上的星主閣下,都沒有再重複過這一個賞格。
仿佛那個少年已經死了一樣。
但是帝雲歸不相信。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斯特共和國,沉默了很久之後,他去見了曦子權一面,曦子權只是告訴他,軒一沒有死。
至於沒有死的少年又到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就好像當初他在千星試上橫空出世一樣,在那之前,這個世界幾乎不知道他的名字。
而他在星城那一夜之後,這個世界似乎又忘記了他的名字。
星城行走這四個字,幾乎在星城內部成了禁忌,有人說星主一夜之間蒼老了無數歲月,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那就是整個星城再沒有人敢提冊立新的行走的事情。
畢竟即使再有行走,能比當初那個少年更加凌厲而強大?
以及——星城挑選行走的方法,是不是從底子裡就是錯的?
沒有人敢說,只有暗部那些最底層的魔崽子對他感恩戴德,因為所有人都在傳說,自從那一天之後廢止的那條家長相殺的法律,是那位連名字都無法提及的行走用自己的叛逃換來的。
但是眼下,帝雲歸和奚柏楠都不是星城的人,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提及這個名字,畢竟當初的山地領域,在最後一個鎮守的爭奪戰中,他們三個人聯手站到了最後。
“我不知道。”奚柏楠淡淡說道。
“為什麽不是在與不在,而是我不知道。”帝雲歸問道:“我聽說一個月前,在城外錢家的莊園裡燃燒了赤色的火焰。”
“但那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奚柏楠回答道。
“軒一有奧斯家族的血脈,並不是什麽秘密。”帝雲歸淡淡說道。
他的能力是風與雨,便是雲霧,便是水汽,所以兩個人的一切交談都被封鎖在了一尺之內,而據他們最近的外人則足足有兩丈。
畢竟只要是聽說過奚柏楠名字的人,無不對他敬畏三分。
“有奧斯血脈的人很多,但是有位置的人很少。順便說一句,公主殿下提到過,奧斯家族沒有軒一的位置。”奚柏楠說道。
“但有沒有可能是軒一將這項技術教給了奧斯羽生?”帝雲歸問道:“或者說……”
他沒有說出那個或者,因為那個或者大逆不道。
或者說是軒一扮作了奧斯羽生。
奚柏楠抬起頭,望著帝雲歸金色的眼睛,輕輕說道:“沒有或者。”
是的,沒有或者,所有想到這個或者的人都得死。
然後奚柏楠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聽說三個月前,蘭葉帝國的蘭陰城出了一位醫術高超的遊醫,身邊帶了一個紅頭髮的小女孩,他消失的時候,蘭陰城換了一個城主。”
“我對捕風捉影的事情沒有興趣。”帝雲歸看著奚柏楠:“但是我聽說行走大人的蒼炎號曾經在三個月前駛出去過一次,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帶了什麽人回來。”
“因為青翼之鋒大逆不道的襲擊。”奚柏楠笑了笑:“車上的人都死了,只有公主殿下一個人幸存。”
“誰不知道青翼之鋒現在就是一條養著用來咬人的狗。”帝雲歸輕蔑笑道:“我還聽說一個故事,那就是奧斯羽生突然選擇參政,並且參政之前突然立了兩個側妃,其中一個叫做錢櫻。”
“我順便多查了一下,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在軒一參加千星試之前,他先參加了一場名為第七十四次標準測試的選拔賽,當然,因為那次選拔賽的結果鬧出了不大不小的風波,畢竟我們的一位帝族死在了那場測試裡,而軒一卻是最後的勝者。”
“但是死去的人便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時第七十四次標準測試的名單裡,有著錢櫻的名字,按照報告,應該是最後只有軒一一個人活了下來,那麽這個錢櫻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你知道的很多。”奚柏楠看了帝雲歸一眼,潛台詞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知道的隻嫌太少。”帝雲歸看著奚柏楠:“在須彌山上的時候,公主殿下很明顯與軒一認識,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只知道,在須彌山上,你和軒一也認識,你們又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奚柏楠冷冷望著帝雲歸,眼神中顯出不耐。
是的,帝雲歸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該死,偏偏帝雲歸是一個不那麽容易死的人。
最重要的是不容易殺死。
“我是和軒一在星城喂鴿子的時候認識的,順便說一下,當時九公主雅殿下也在他身邊,怎麽,你有意見?”
軒一是雅殿下帶進須彌山的,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實,所以說當軒一消失的這兩年半裡,第九軍團始終是最大的懷疑對象。
奚柏楠冷冷望著對方,沒有說話。
因為不想說話了。
天已經被聊死,朋友也差不多沒得做了。
帝雲歸聳了聳肩,他知道自己再聊下去奚柏楠應該就要打人了,
“我隻想說,軒一很有可能就在這座城裡面,雖然我已經告訴過他我在這裡了, 但是我還是很想請你轉告一句,我很想見他一面,有些事情想要當面聊一聊,曦子權也有一些想要和他聊的事情。”
“他現在可能修為都廢了,你要找他有什麽用?”奚柏楠臉色緩和了一點。
“廢人有廢人的聊法,但是更何況我和曦子權都相信他既然能夠活下來,那麽就能夠重新站起來。”帝雲歸悠悠說道。
這個時候,大廳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帝雲歸似有所感,回頭向著大廳門口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塔夫塔絲綢長裙的金發女孩正一步步向著廳中走來,周圍所有人無論年齡大小地位高低,都向著這個不過二十歲的女孩行禮。
“她又是誰?”帝雲歸挑了挑眉問道。
奚柏楠扭頭望了一眼,露出難以捉摸的笑意:“她就是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女孩,如今的太子側妃,太子侍中,同時是錢家的主事人。”
“怎麽,你要去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