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事情,只有說出來才會得逞。
因為壞人並不是一個很好當的職業。
當軒軼明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且告訴落果果自己只要藏起來她就肯定找不到自己。
接下來除非落果果堅持不回家,那麽軒軼總能夠找到落顏被軟禁的地方,事實上,當落果果說出落顏是她姐姐,並且姐姐正在被禁足中這兩件事情之後,一切就已經變得無可扭轉了。
“那個。”落果果看著軒軼:“如果我真的一直都不回家呢?”
落果果認真考慮了這件事情,並且已經想好了大概能去誰家蹭飯。
真不行就到眼前這位家裡蹭飯?畢竟他現在遺忘之城已經算得上家喻戶曉的人物了。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不在你後面跟著呢?”軒軼笑眯眯地說道:“你想想,如果你整天提心吊膽的,但是我其實根本就沒跟在你身後,你不就是虧大了嗎?”
“也是啊。”落果果點了點頭:“為什麽你那麽壞呢?”
少女說別人壞的時候說的理直氣壯。
“因為你沒有見過真正的壞人?”軒軼笑著說道。
……
……
在成功說服了落果果小朋友之後,跟著落果果的步伐,軒軼一路來帶到了落顏的家中。
就像之前軒軼所了解的那樣,落顏既然姓落,那麽在遺忘之城的地位定然很高,落顏的家距離那座最高的宮殿很近,而按照遺忘之城的布局,距離那座宮殿越近,就意味著這裡的主人地位就越高。
不過落顏家的房子雖然外面很是高大,但是裡面的布置卻要比軒軼所想的要簡樸地多,不要說和奧斯帝國的皇宮相比,就算是拿星城來類比,軒軼也是頗見過一些達官貴人的官邸,但是那些官邸和落顏家這個相比,就好比高樓大廈與茅草屋的區別。
僅僅是內部裝潢而言。
當軒軼見到落顏的時候,那個曾經麗色無雙的明眸少女正坐在窗前練字,黑色的墨汁從細密的毛筆筆頭湧出,在紙上留下了遒勁有力的字跡。
雖然這是霓凰一族的文字,但是軒軼在來到這裡之前做過功課,並且不得不說落顏的字還真的不錯。
畢竟落顏本質上還是屬於貴族階級。
軒軼就站在那裡,靜靜等著落顏將一整張白紙寫滿,似乎是抄寫的某篇古文,霓凰一族的古文大多數都有著萬年以上的歷史,對於軒軼來說就太過於晦澀難懂了,所以他盯著看了許久,最後也沒有念出來第一個句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單獨每個字勉強還能認識,但是結合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一紙終了。
落顏擱下毛筆,張開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胸前繃出來美好流暢的線條。
落果果在後面輕輕咳嗽了一聲。
落顏這才回過頭看,看到站在門口的軒軼,晨光從他的胸前和發絲流淌而過。
少女瞬間有點羞澀,嘴微張著保持之前伸懶腰的姿勢,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趕緊在椅子上做好:“你怎麽來這裡了?”
這裡並沒有傭人,軒軼本來還有點奇怪,後來想到即使是地位最低的霞之一姓,事實上也並不算是奴隸階層,而是屬於平民階級,隨著百族之戰的結束,各大隱族都放出了自己的附庸種族,所以也就失去了奴隸的來源,萬年過去之後,像是霓凰一族這樣的古老隱族徹底將奴隸廢除,也不是什麽太過離奇的事情。
也只有星城那樣提前出世的隱族,才能夠通過和外族的交往定居,從而得到那些普通凡人的供養,維持眾星之城的繁榮昌盛。
“你妹說你被軟禁了,
所以我就過來看看。”軒軼沒有必要隱瞞的,那就實話實說。落顏狠狠瞪了落果果一眼,而落果果則一點都不害怕,還用手拉下眼皮對落顏做了一個鬼臉。
“這是沒有的事。”落顏看著軒軼說道:“只是我最近奔波,有點累了,所以就在家中休息一二。”
“那要不我們出去走走?”軒軼笑眯眯看著落顏:“你看,我們怎麽都算是老朋友了,我來到遺忘之城之後,一直還沒有出去逛逛,看看遺忘之城的風土人情。”
“我知道你這一路都是來出風頭來了。”落顏歎了口氣:“你抱著妖妖走了十裡長街的事情,現在整個遺忘之城都知道了,並且當我們知道妖妖就是夕影少族長的時候,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大牙。”
“既然這樣的話, 為什麽你還會在這裡?”軒軼問道:“既然你們知道妖妖就是夕影,那麽之前你做的一切都是師出有名啊。”
所以有誰能把落顏軟禁,又有誰敢軟禁落顏?
“畫地為牢。”落顏回頭看著軒軼:“因為我當時幫你,是完全的一己之私,所以事後我必須受到懲罰,就算沒有人願意給我,但是自己給自己的懲罰也不能少。”
“況且。”落顏這樣說著,頓了一頓:“我這次出門,收益良多,也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把這段時間所學仔細融會貫通一下。”
“畢竟我差不多也已經到了衝擊拿到關隘的時候了,能夠動極思靜對我來說也有好處。”
落顏這一席話說的情真意切,基本上已經把軒軼所想到的所有能勸的角度都給說了一個遍,這讓軒軼這邊就有點小小的尷尬了。
雖然說落顏此時的靜極思動和軒軼之前對這個少女的印象截然不同。
畢竟之前的這個少女,可是一個人莽到奧斯皇宮的可怕存在。
“好吧。”軒軼歎了口氣:“卡斯特來找你了,結果你卻要畫地為牢,看來你們是真的有緣無分,那我就先走了?”
這樣說著,軒軼轉身向著門外走去,才走了三步,就聽到了身後急促的腳步聲。
落顏已經走下來了椅子,快步向著軒軼這邊走出來了幾步,在身後叫住了軒軼:“喂,等等,你給我說清楚卡斯特那邊究竟是什麽回事。”
軒軼眯眼微笑:“我騙你的。”
“你看。”軒軼伸手指了指落顏的腳,少女已經走出了她的房門。
“你已經走出來了自己畫的牢。”